倪娇娇敛了敛眸，表情没有半分动容，看上去清醒的过分。
她说：“你真的认为，我们之所以会分手，全是因为舒倾的原因吗？”
余沉眼眶泛红，心里的委屈不断的滋生，“难道不是？”
倪娇娇摇摇头，眼睛平静地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看上去既清澈，又没有多大起伏，“不是的。”
“是因为你不够坚定。”
“就算你现在在我和舒倾之间做出了选择，那将来呢？还会有第二个舒倾，第三个……”
“不会的！”余沉坚定地否认。
他真的不会……再找其他女人了。
倪娇娇抬了抬眼帘，沉思了会儿，说：“或许吧。”
“但一切都太晚了。”她补充道。
“哪里晚？”余沉低头，看着倪娇娇，一向桀骜不驯，骄傲自大的男人，在倪娇娇面前，竟流露出了卑微，“我们现在，彼此心里还有对方不是吗？”
倪娇娇礼貌地对他笑了笑，“我真的很喜欢程时晏。”
“余沉，我没有气你。”
她承认，之前对余沉或许有过一段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感情。
但其实想清楚后会发现，那只是……比友情要至上一点的感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余沉敛眸，更酸涩，“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
“娇娇，我舅舅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程时晏是个商人，心狠手辣，每天身处在名利场上。
要说这样的人会有爱情，余沉坚决不信。
倪娇娇：“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选择程时晏，就算后面真的受了委屈，她也不会后悔。
倪娇娇打的车到了。
停在了她和余沉的面前。
倪娇娇看了眼余沉。
男人眼底没落，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他长的很有少年感，越是委屈，看起来越可怜。
眼眶下至微红，鼻子也红了，倒真有小哭包那味道。
难怪别人总评价他，校园男主照进现实。
想来，他确实有魅力。
倪娇娇不紧不慢的出声道：“我车到了，再见，余沉。”
余沉伸手想拉她，试图挽回，可倪娇娇已经快一步上了出租车。
就像他们的人生，注定是晚一步，注定是错开的。
出租车走了。
余沉站在原地，一直盯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发愣。
胸口的酸涩，好像随时会溢出喉咙管。
与此同时，余瑶也捂着肚子出来了。
她吃的很撑，一直打嗝。
看见余沉那落寞的背影，啧了一声，挺着肚子走到了他身边，顺着他视线看去。
什么人也没有，只有路过的车辆。
余瑶几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你跟娇娇把话都说清楚了吧？”
余沉回过神，低下头，睫毛覆盖在眼里下，有点儿湿漉漉的。
“她真的……喜欢上程时晏了吗？”
余瑶：“……”
她耸耸肩，“说真的，像舅舅那种成熟又具有男人魅力的，是个女人都顶不住。”
“当然，也不是哥哥你差，只是对手太强了而已，要换了其他男人，你抢回娇娇，还是有可能的。”
余瑶啧了声，接着道：“而且咱们舅舅那冷血无情的性格……咦，你要是真的惹恼了他，他会跟余家翻脸的，到时候对咱们家没什么好处。”
余沉：“可现在，我不担心他会不会翻脸，我只想让娇娇回到我身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呀，娇娇她的心都已经在舅舅那里了！”余瑶语重心长地说：“你别以为她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就不会再喜欢别人，一个执着的人一旦彻底失望了，那就是真的失望了，不会再回头的。”
余沉：“我不相信。”
见自己哥哥还执迷不悟，余瑶叹了口气，觉得真心累。
她也懒得劝他了，毕竟他听不进去。
还是单身好啊，压根没那么多烦心事。
……
沁香阁。
倪娇娇走进大厅，看见了坐在餐桌前孤零零的程时晏。
程时晏那张脸，在灯光下，好看的过分。
倪娇娇唔了一声，朝他走了过去。
她坐在程时晏对面，像个好奇宝宝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晚上好呀！”
程时晏眸色微沉，缓缓地撩起了眼皮，喉结动了几下，然后轻声询问道：“你去哪里了？”
倪娇娇：“……”
她没说话，程时晏又接着补了句，“这么晚回来。”
倪娇娇：“……”
她继续沉默。
但是看着程时晏像小怨妇一般的模样，倪娇娇觉得有点新奇。
毕竟，以前的程时晏，总是一副严肃且冷漠的样子。
程时晏继续说：“我等了你很久。”
听上去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委屈。
倪娇娇这才发现，餐桌上摆放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而且每样都没有动筷，看得出来，都冷了……程时晏应该等了她挺久的。
她忘了跟程时晏说，自己今晚要和余瑶出去吃火锅的事。
“下次我没回来，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的……不用等我。”
倪娇娇有些无奈地说道。
程时晏：“怕你有自己的事，不想打扰你。”
这话一出，倪娇娇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她垂下眼皮，轻轻说了句抱歉。
然后如实回答道：“今天余瑶约我去吃火锅了。”
听到余瑶两个字时，程时晏潜意识会想到余沉。
他眼皮轻轻地颤了颤，不语。
倪娇娇想了想，继续说：“后面余沉来了。”
既然跟程时晏在一起了。
有些事情，就没必要隐瞒，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只有坦荡和真诚，才能给予对方最大的安全感。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程时晏，眼睛浮现出了冰冷。
他指尖微微攥紧，不爽两个字，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
程时晏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肉。
他咀嚼的动作幅度很大，仿佛嘴里的不是一块肉，而是他的仇人，他想咬死仇人一般。
“继续说。”
程时晏冷着脸，吐出这三个字。
倪娇娇眨巴眼，然后小声说道：“没了啊。”
程时晏抬眸看向倪娇娇，眼里带着深究和冰冷。
看上去属实的有点吓人。
倪娇娇是有点顶不住他这样。
程时晏扯了扯唇，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倪娇娇，“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