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把话说完，但程时晏却是明白了。
他喉结动了动，语气深沉且莫名地委屈，“抱歉娇娇，这玩意我控制不了……”
确实是控制不了，很多时候到了那方面，其实理智已经消散不见了。仅有的一丝理智，也是为了不弄伤她。
倪娇娇咬牙切齿地说：“程时晏，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不是说好了，盖着被子纯聊天吗？怎么……突然就……”
她说不出话了。
分不清是委屈还是羞赧，总之，她很难受。
程时晏这下可就不满了，他凑近倪娇娇，倪娇娇背部贴在沙发上，下意识抬起头看他，他胳膊撑着她耳边沙发，眸色荡漾缱绻，波澜似水，深沉清冷，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娇娇，你挺能甩锅啊，不是你主动的吗？”
是、吗？
倪娇娇努力的回想，好像是这样。
她脸唰的一下红了，耳朵都像是在滴血，偏偏还故作傻气，“我……我……我有吗？”
程时晏皮笑肉不笑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洞察力极强，似乎能将倪娇娇一切的想法收入眼里。
倪娇娇依旧嘴硬为自己找了借口，“还不是你故意勾引我！”
本来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结果听到他嗯了一声，大方的承认了，“是，我故意在勾引你。”
倪娇娇愣住，不可思议地看他，原来他真的……
程时晏眼皮轻轻撩起，薄唇上扬，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问题么？”
他确实是在故意勾引她，从很早开始，每天去她浴室洗澡，都是在勾引她，可是她从来没上钩，只有这一次，她终于……上钩了。
他不愿逼她强迫她，只能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她自己沦陷。
倪娇娇眼睛呆滞地凝视对方，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程时晏竟然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
倪娇娇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话也没说。
程时晏：“娇娇，我知道第一次都不舒服，我也在学习阶段，所以……”
“抱歉，我没什么经验，你别怪我。”
程时晏这段话听上去是挺隐晦的……
他看上去呆呆的，一脸无辜，仿佛做错了事儿的孩子。
真是把狼狗和纯情小奶狗切换的收放自如。
倪娇娇甘拜下风。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反正也……确实是自己想跟他试试。
程时晏：“饿了吗？我今天没让莉娜阿姨过来，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不对，你不舒服……那要不你说说你想吃什么，我买回来？又或者点外卖，你自己选。”
其实去店里吃，口味是最好的，但倪娇娇现在真的疼，只想当一条咸鱼，瘫着不动，哪里也不去。
“点外卖吧……”
倪娇娇拉着程时晏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胸膛上，看着，挺懒。
程时晏轻笑了一声，也是依着她，用手机点了外卖。
……
倪娇娇休息了几天，就学着叶厘在外面找工作，起初程时晏很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可以养着倪娇娇，倪娇娇只需要负责花钱就行了。
倪娇娇却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她认为花他的钱是一回事，但提升自己的价值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总之，对她来说，工作很重要。
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实现自己价值。
程时晏也很理解她，便支持她的决定，
…
在K国的第一个冬日，也是第一个圣诞节，倪娇娇被求婚了。
那晚下了很多雪，四周都是欧式建筑的风格，宽大的场地，被雪覆盖，周遭堆满雪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圣诞树，绿色的圣诞树上遍布雪花，很像小时候卖部里圣诞卡的图片。
倪娇娇踩着雪地，脚底发出沙沙声，双颊被冻的通红，娇小的脸被白色的围巾遮盖了些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狐狸眼，像雪间的麋鹿，美而不自知。
因为在南方，倪娇娇很少能看到雪，所以今晚才会拉着程时晏出来看雪，然后……程时晏陪她走了一段路，就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他打开，一枚精美的钻石戒指，映在了倪娇娇眼前。
那玫戒指是纯蓝色的一颗，旁边镶钻，银色的钻，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显突兀，指环是绞丝的，做工精良，从头到尾都精致的不行。
程时晏说：“我想了很多跟你求婚的场合，想过盛大一点，也想过叫上很多朋友见证，可是娇娇……始终觉得，与你求婚是我们俩人的事儿，我也不想当众跟你求婚，毕竟我怕你不喜欢……”
“我觉得求婚，就是在很开心，很寻常的某一天进行的。”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围巾也是黑色的，跟倪娇娇是情侣款。
围巾遮盖同样也遮住了他锋利的下颌线，使他那张脸柔和了些，深邃的眸漆黑却又明亮，他微微垂下眼皮，眸子里尽是温柔，“娇娇，我想与你岁岁年年。”
他满心满眼，永远把倪娇娇放在第一位，倪娇娇是他生命中的一切，谁也抵不过。
他向上天祈祷，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永远在一起。
倪娇娇顿了顿，一股酸涩感涌入心头。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开心、激动、这些都没有，甚至有点儿想哭。
她不是泪失禁体质，可是看见那玫戒指，听到程时晏这番话，她真的，有点说不出的酸涩感。
一个无比骄傲的男人，在她面前，永远那样小心翼翼，他爱她，甘愿等她，所有事情以她优先，有时候倪娇娇甚至会想，她究竟配不配得上这份好？
可是想了很久，发现没有什么配与不配，他们俩互相爱彼此，永远城服于彼此，这就足够。
程时晏：“嗯？怎么不说话？”
倪娇娇喉咙哽咽，看着程时晏，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最后眼泪还啪塔啪塔地落了下来，她点点头，“我愿意嫁给你，程时晏。”
除了他，她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认定了一个人。
再也不会有任何变故。
倪娇娇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就已经单膝跪地，将戒指一点一点的戴进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