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遥先是一顿,然后使劲摇头:“不可能,我能跑就说明他没打算看着我了,我估计他这段时间很忙,应该顾不上找我。”

  但他最开始还是有点后怕的,如果季屿川真要找来,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躲开了,可现在也不好再在搬家上花销一笔。

  “那你没被他......?”宋辞清有点担心,要是季屿川真把许遥欺负了,关键时刻离了季屿川,许遥也不会好过。

  许遥知道他在问什么:“没有。”也不知道季屿川怎么想的,他这回确实没永久标记自己,临时标记倒是不知道多少次了,跑了也不至于只能依靠他活。

  宋辞清:“那就好。”

  梁夏却盯着他,转了转眼珠,开口,但最终没说话。

  许遥没发现他的欲言又止,这个话题他也想快点揭过去,便拿着手机计算器算账,给梁夏把之前花的他卡里的钱打了回去,翻包里的时候又摸出一张卡。

  这卡还是季屿川之前给的,就一直保存在手里了,这次走也一并带上了。

  梁夏“哦哟”一声:“许遥,你这还是卷款逃跑啊,这卡里还剩多少。”

  “应该还有几十万,我都转到自己卡里吧,不然他那边能知道我把钱都花在哪了。”

  “许遥,季屿川居然还会给你卡?”梁夏不太敢置信,季屿川没恨透许遥还算正常,但出手就这么大方还是挺让他意外的。

  许遥恨恨道:“这卡来的不容易。”

  他俩见他说这话时脸色不好,脑子里都有了猜测,但谁也不敢问。

  半晌,宋辞清问他:“许遥,那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对啊,你还要查清楚你家的事和季屿川有没有关系吗?”

  “这个倒不是最关键的重点了,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先想办法赚钱解约,等我有本事了,再回去找季屿川报仇。”

  “啊?”两人纷纷震惊,他们都觉得许遥能逃出来就很不容易了,怎么还要想着回去。

  “这也太危险了,我知道你生气,但,但咱得认现实啊,你现在不管努力多久,恐怕都不能和季屿川......”

  梁夏提醒他,不住给宋辞清使眼色让他跟着一起劝许遥别冲动,可宋辞清本就生气季屿川欺负许遥,别说许遥想报仇,他也想帮着许遥一起,便说,“许遥,你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梁夏也只好认了,“行吧,我这也是,还有我哥那,我们可能不会方便经常见你,但能尽力的我们一定会尽力。”

  “我知道,谢谢你们,”许遥心中也一暖,这种时候还有朋友雪中送炭,自己运气还不算太差,“现在就有个想麻烦你们的,关于回来后做什么我也有了初步的想法,我现在没和季屿川的公司解约,只能干干兼职,

  回来前问了家里,我妈现在的病还是可控阶段,我不是会弹琴吗,打算买一架钢琴,每天给她弹弹安神的曲子,要是有人需要这种服务,或者想让家里的孩子学琴,应该还挺好赚钱,只不过我现在没人脉,不知道上哪找这种客户,不要普通人,一定要有钱的。”

  宋辞清没懂:“真有人需要这种服务吗?”

  梁夏解释:“我明白了,之前我隐隐约约也在圈子里听过,像有人压力大,听听舒缓的曲确实能缓解压力,

  其实正常人放音乐就行了,但有人有钱没处花,非要请人来弹,就图个情调嘛。我试试帮你问问,让我哥那也看看。”

  再三和他道了谢,吃过饭许遥找了家银行想转钱,但季屿川把密码改了,本来的密码是他生日,许遥再试自己生日,也不对。

  许遥站在atm机前,无比想给自己头上来一锤子。

  刚怎么能想到那么离谱的可能,季屿川怎么会真把自己生日当密码。

  他想不到别的,这卡里的钱都动不了,找其他兼职的事也就更急了。

  但梁夏够给力,过几天和他说陆尔那边有认识个乐团的中间人,他们团里也有人接私活,不一定是钢琴,也有有钱人爱听其他乐器,诸如大提琴、吉他等等。

  对方听了许遥的弹奏,加上有陆尔打过招呼让他照顾许遥,不久后许遥就正式开始接私活了。

  但怕被以前认识的人看到,他不敢去之前和自己一个圈层的人家里,只能去些普通的有钱人家,虽然挣到的收入会打折扣,不过一天如果能跑好几家,日收加起来也能过万。

  而梁夏之前担心的季屿川会到处找他根本没发生,许遥回来京都小半年,一切正常,就是给人弹琴的收入不太稳定,不是每个月都能赚到五六位数,好在他之前还有片酬,再刨去花销,最后手中的钱离付齐解约费只剩不到二百万。

  但他也不能把所有钱都拿去付解约费,所以至少还得再赚四五百万才行。

  许遥还没想好怎么能去哪快速再赚这笔,又到一年新年,自家破产也有了一年,想想去年刚破产时家里一片兵荒马乱,好歹今年日子开始重回正轨,父母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些。

  家里也终于有了年味儿。

  他去外面买了年货回来,许成安和白薇在家里添置,许书安也过来了,自从许家倒了,他又开始过上游手好闲的日子。

  许成安不想让他这样,许遥打回来的一些钱里有一小部分便拿给他创业,但他不是这块料,试着干了好多次都倒闭了。

  许遥不想许成安这样处理钱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控制许成安的大脑,但不妨碍他见了许书安不给好脸色。

  许书安一进门看到许遥便眼睛一亮:“许遥啊,听说你去当明星了?又挣了多少钱?”

  许遥冷冷道:“我最近没有拍戏,之前挣的钱都给我爸妈一部分了。”

  “害,我又花完了嘛,谁让我倒霉,最近赌总——”意识到失言,他忙闭嘴,许遥和许成安脸色都变了,许成安一拍桌子,“你怎么去赌博了!”

  许书安难为情:“我以为我能赢钱的......”

  许遥直接拒绝:“我们不会再给你钱的。”

  许书安收了笑,上下打量许遥:“许遥,你不会是接不到戏了吧,那你之前那么多钱是哪来的?你长得有几分姿色,该不会是——”

  “滚!”许遥气的发抖,算是被许书安说中,又让他想起在季屿川那里曾遭受的屈辱,“你他妈给我滚出去,再也别来我家要钱,我们没你这个家人!”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可是你叔叔,你给我钱不是应该的吗!”许书安骂骂咧咧,还指望许成安帮他,但许成安也很愤怒他偷偷拿钱去赌,许遥推许书安出门,他没有拦。

  许遥不顾许书安的大吼大叫硬是把他扽出了门,重重在他面前摔上,他背靠着门喘气,抬眸却看到父母一起用些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许遥一愣:“你们......?”

  许成安审视他:“许遥,你这半年一直在京都,之前不是说要拍戏,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薇也说:“是啊遥遥,你最开始那些钱,不会真是——”

  许遥没想到父母也会不信自己,问自己钱怎么来的,可恨他不敢告诉父母自己和季屿川的事,只能继续骗他们:“你们别被许书安给带偏了,我又不火,有好几个月空窗期很正常。”

  但他们还有点半信半疑,许遥只好拿其他话敷衍过去,最后他们总算信了许遥这钱是正常来的,许遥心力憔悴,回到自己房间无力地往床上一瘫。

  只有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才敢任由眼泪默默流着,也可以不用去擦。

  许遥呆呆望着天花板,手机突兀地响了。

  梁夏他们联系自己不会打电话,基本线上,也就那个中间人或客户会给自己电话,但自己都存了他们的信息,这个号却很陌生。

  乍一看到陌生号,他第一反应是季屿川。

  可自己当时回来就换了号,季屿川之前都没找自己,按说应该不会继续找了。

  许遥觉得这个可能更大,便还是接了电话。

  那头的男声温润,听在耳边像品茗一样清冽:“许遥,好久不见,新年好。”

  “?你是......”这不是季屿川的声音啊。

  那人轻笑:“我是季随啊。”

  !!!

  许遥吓得差点没握住手机,季随这人自来熟的简直超乎想象,不过是和他有一面之缘,再打来电话他就能这么熟稔地和自己打招呼。

  “季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季随也不同他卖关子:“我知道,你这半年多一直没回我那个弟弟身边,但你并没成功和他公司解约,我也知道你现在在靠什么营生,说实话,如果你只靠给人弹琴赚钱,只怕还没凑够,小川哪天就又一时兴起想起来找你,我想你也清楚他的本事,若他真想找,找到你并非难事。”

  他说到这停了停,许遥揣度着他话里意思:“所以季先生是有什么明路指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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