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激动随丁玉的沉默平静,即便他知道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可当见丁玉的手有抬起的迹象,李墨安不顾一切强行让人给他戴上戒指。

  “你同意了。”

  被这一系列动作搞得猝不及防,想答应的丁玉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李墨安怎会这么害怕拒绝。

  “我当然不害怕被别人拒绝,可我害怕被你拒绝。”

  只有单独面对丁玉时,李墨安的话才一套又一套的,满心满眼只有丁玉自己。

  以至于他没看到,听到动静从隔壁走出来的沈秋,正端着杯咖啡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们这边。站在对面的丁玉注意到旁人视线,他轻轻咳嗽,示意李墨安松开抱住他的胳膊。

  李墨安就像是抢到心爱糖果的小孩子,迫不及待的向旁人显摆:这个人是他的,其他人都不可以窥探。

  再加李老爷子曾经要求沈秋来试图勾引丁玉,即便没成功,也是李墨安心中一根刺儿。本来被别人盯着,丁玉又抵不过对方力气,他只能朝对方不好意思的笑笑。

  沈秋却没有任何祝福的意思,他猜到青年睡袍下肯定只是单薄睡衣,之前想画丁玉只穿着阳光,站在小花园里的念头又升了起来。

  在他身边学画那么多年,李墨安怎么可能不知道沈秋这幅表情意味,当下捂住丁玉的脸,冷哼一声将人带进房间。

  还没来得及跟邻居打声招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李墨安推到客厅,他还迷茫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生气。

  “哥哥以后离他远一点。”

  毫不掩饰对沈秋存在赖在这里不走的厌恶,李墨安将青年原本敞开的衣领紧紧系上: “这家伙仗着脸好看说些花言巧语,你要是上当便被这个人骗得团团转。”

  他絮絮叨叨的话让丁玉忍不住笑,他一时间不知道李墨安说的是沈秋,还是说的他自己。

  本来今天都是两人的休息日,经过早晨这么闹腾,丁玉也没出去玩的心思,而是坐在沙发上打量李墨安手上的钻戒。

  他却发现自己的那枚钻石,无论色泽还是克数,都远远要比李墨安好得多。

  “我还以为你会用两个男士对戒。”

  虽说是休息,但李墨安还是在处理之前发来的信息,听到这句他顺势抬起丁玉的手,放在嘴边深一下浅一下的轻吻。

  “那样怎么体现出,我是哥哥男人的身份。”

  市面上很多男士对戒都比较素,有时候能多几条花纹便算得上华丽,李墨安的性子自然不允许将这么简单东西给丁玉。

  压根不知道李墨安抱的心思,丁玉还以为他只是想宣告主权,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后来有一场走秀,有设计师一眼认出来这枚戒指是隐退已久大师的作品,惊呼声让整个后台的人都围过来。

  已经从木可家脱离出来单干,烟叔靠在桌边好奇李墨安何时出的手,当他问起丁玉时,对方歪头想了一下。

  “唔,就是在我上周生日那天。”

  “你生日?”

  烟叔惊讶,毕竟丁玉从来没有跟众人提及过他的生日,身份证上的日期被丁玉说不准,他们还真没注意过这件事情。

  “早说啊,我带大家一起跟你庆祝了,言严那小子之前还跟我念叨你。”小时候的经历导致丁玉下意识排斥生日,总觉得是自己的存在才会让父母出事。对此丁玉还是无法彻底释怀,眼下又到去前面谢幕的时间,烟叔也不好进行过多询问。当丁玉站在T台,由于他头发最近稍长,低头转身让烟叔觉得那位超模又站在舞台上。

  但他只是将这压在心里,没有跟任何人提及。

  很多画面已经变得模糊,如果不是摄像头还记得的话,他都要以为是过于思念,而导致将丁玉与一位女人搞混。

  打量先前偶尔抓拍的照片,烟叔发现两人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只不过是头发长短的区别。

  他原本想等人下台后询问一番,却没想到丁玉走完全程后,站在台下的男人直接伸手将对方抱了下来。

  虽然T台并不高,丁玉就算再瘦,一米八的骨头架子也在那里摆着,却被人轻轻松松单手搂在怀中。

  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烟叔看着两人离开众人视线,恍惚间似乎看到先前,那位女人和她的爱人离开的模样。

  小插曲并没让人将这放在心上,等他们出了会场坐上车,丁玉好奇看向身边的李墨安。

  “不是说今天忙吗?我完全可以让李六送我回去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早上出门时李墨安跟他说今天整天都会很忙,甚至可能都找不到他。

  还没等李墨安开口解释,丁玉发现这条道路并不是通往回家的路。

  他警觉直起身子,小兔子那般竖起耳朵四处张望,却发现是通往机场的绕城高速,丁玉不禁心生警觉。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起初李墨安没吭声,直到丁玉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痒痒肉,他嘴角才融化了笑意抱住丁玉。

  “按照李家的规矩,新进门的媳妇都要在老人面前过一下眼。”说到这里李墨安特意停顿,想看丁玉有何反应。

  果然,被抱着的男生先是一愣,而后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目光四处撒望最后对上了李墨安上扬的眉眼。

  其实李墨安说这话留了个心眼儿,他明明可以给丁玉安排更好的身份,偏偏想让人做受尽宠爱的小媳妇,即便丁玉于是上面那个。

  那次求婚不也是丁玉答应娶他了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墨安是真的将整个李家都作为了嫁妆。

  就在两人对话的空隙,车辆已经抵达了机场,在丁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带人去往私人飞机的

  专属通道。

  “我还以为今天的航线审批下不来。”

  李墨安拉人坐下,他伸手将机舱内的温度调高以后,这才歪在沙发上打量表情仍旧处于茫然的丁玉。

  “哥哥不知道,可这是当时将我带回本家的飞机。”李墨安并不掩饰之前的真相,他甚至还指了指门框上那些被轮椅砸出来的痕迹。

  “没有想到这个破门竟然这么结实,铝合金的支架都打不碎。”

  见丁玉目光从茫然变成心疼,李墨安就像得到了不得的信号,他又开始得寸进尺。

  “当时我帮哥哥教训了坏人之后,老头子很生气,让人给我打麻醉针,才将我弄晕塞进飞机。”

  李墨安失去在外人面前深不可测的模样,他又变成少年性子黏在丁玉身边撒娇,试图还想让青年将手放在他头顶,给他一个爱的抚摸。

  万万没想到当年人离开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丁玉现在只有担心,他下意识伸手去揉李墨安的头。

  “那你当时岂不是很害怕呀,是不是被那群人虐待,都不敢大声说话。”

  不知道当时在飞机上发生的事情,丁云玉还以为李墨安受尽折磨,却未曾想过对方在麻醉剂失效之后便开始大闹。

  铁门的痕迹并不是保镖们的棍子敲出来的,是李墨安单手提起上百斤的轮椅砸出来的。

  所以受尽折磨的是保镖和李老爷子,并不是李墨安。他只是又仗着丁玉对他的宠爱,肆无忌惮的恶人先告状。

  “可害怕了哥哥,我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喝水连杯子也不敢拿。”

  论演戏没人能抵得过李墨安变脸的速度,他将单方面的碾压说成了对他的屠杀,只有跟在李墨安身边的保镖才知道当时真正情况。

  李七提前被李墨安打了预防针,当下一声不吭站在门边。

  就算他低着头不语,时不时收到来自李墨安警告的视线。

  听到这里,联想到当时少年虚弱的模样,丁玉真是担心又后怕。

  可不等他开口,李墨安率先伸手捂住他嘴。本来没有想听丁玉进行过多感言,他现在只想要青年的亲亲,才能平复当时的暴躁。

  李老爷子曾经给他三年的时间坐在这个位置,结果李墨安玩命似的硬生生压缩到半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达李老爷子要的标准。

  冷木香密密匝匝盖了下来,察觉他意图丁玉下意识往门边看去,却发现站在那里的李七不知何时离开。

  毕竟是在天上,丁玉只简单的吻了一下男人嘴唇,便瞬间移开了身子。

  没有想到说了这么一堆,可最终得到的也是轻飘飘的吻。当下李墨安有些不爽,伸手直接把坐在身边的丁玉抓起,将他自己的腿成为第二个沙发垫子。

  “哥哥,我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就给我一个吻呀?”

  不满意刚才的潦草安抚,李墨安像抱玩具将丁玉拼命往怀里塞。被他动作差点呛得喘不上气,丁玉不得不支着手臂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原本还想训斥李墨安,当对上那双委屈巴巴的水蓝色瞳孔,他只能毫无底线地叹了口气。“…到地方再说。”

  李墨安勾起嘴角,他怎么可能是到地方再说的性子。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漂浮在飞机两侧的云窥见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