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死后的灵魂化为亡灵, 亡灵由冥界的使者赫尔墨斯接引穿过大地与冥土的边界来到地下世界,地狱三头犬只允许死人的进入,大门前的冥河汹涌翻腾,无数亡灵陷入无法醒来的梦境中, 试图把新的亡灵蛊惑一同坠落。

  如果没有一枚金币, 那可就要糟糕起来,黑夜女神的孩子卡戎只认钱财, 没有财富的亡灵只能永远在冥河畔中徘徊。

  渡过冥河, 广阔的灰土地名为真理平原, 三位判官与正义女神审判一切生前善恶,善者归于极乐之地爱丽舍,恶者根据罪恶大小永囚极恶炼狱塔尔塔洛斯, 由真理平原无法判决之人接受冥王与冥后的审判。

  冥座之上的冥王全身被黑袍掩盖看不清晰脸庞, 他身边金发挺拔俊美青年端坐在一旁面带笑意。

  精致小巧的天秤浮现他的手中,秤台上代表罪恶一面缓缓下沉。

  冥后终对亡灵做出最后审判:“生前之恶无法掩埋, 塔尔塔洛斯将是你永恒的归宿。”

  赫尔墨斯漂浮半空,凉鞋上黄金翅膀倾泻着神力, 他再一次感叹:“谢天谢地, 你的复活使宙斯头疼的毛病都消减不少, 要知道大地可承受不住那么过多的亡灵。”

  这要源于哈迪斯关闭冥界大门,近期大地所有亡灵流入冥界, 众冥神们忙的焦头烂额。

  审判天秤继续它的工作, 对下一个亡灵进行判决,卡尔莱特漫不经心的宣布着结果:“塔尔塔洛斯将会是你的忏悔之地。”

  他说完才回答赫尔墨斯:“宙斯脑袋中的墨提斯会帮他解决一切。”

  那是雅典娜的母亲,宙斯的第一任合法妻子, 因为那道诞生的男孩终将取代他众神之王的位置, 宙斯把雅典娜的母亲墨提斯吞进了肚子中。

  尽管雅典娜继承母亲的智慧从宙斯的脑袋中诞生, 但作为智慧化身的女神永远留在了宙斯的脑袋里成为了他的思想和意志。

  “爱丽舍。”哈迪斯审判着另一个亡灵。

  赫尔墨斯已经学会忙里偷闲,他摆摆手:“对于复活你这件事墨提斯也无计可施,我可真好奇你怎么突然拥有全新的生命。”

  他成为了世界意志的化身这件事除了亲近的人外没人知道,卡尔莱特也不打算告诉赫尔墨斯这个嘴巴不严的家伙,毕竟宙斯对于新的秩序颇有怨言,无处发泄。

  在这个时候厄尔忒斯闯了进来,他大声发泄着长久积压下来的不满:“我亲爱的父亲呀!是谁在黑暗地狱劳碌工作,是谁被恶意者肆意压榨,是你可怜的儿子,地狱的主人终日沉溺在爱情的神圣之河,厄尔忒斯成了那个替他工作的可怜倒霉蛋!”

  世界被修补完整,厄洛斯在消亡前回到了塔尔塔洛斯的身边,被爱情滋润的塔尔塔洛斯无心维持塔尔塔洛斯的秩序,他把一切都交给了厄尔忒斯。

  卡尔莱特叹了口气:“我的可怜宝贝,塔尔塔洛斯确实使你的工作增加不少,但这也是你神职中不可少的一项磨练。”

  厄尔忒斯听完尾巴都耷拉起来,塔尔塔洛斯的一切秩序照常,满目的赤红鲜血,无数亡灵的凄惨叫声,日复一日,厄尔忒斯无聊极了。

  卡尔莱特看出了厄尔忒斯的无聊,交代给他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人间最狡猾、最间足智多谋的人西西弗斯绑架了塔纳托斯,或许他需要你的帮助。”

  西西弗斯背叛了宙斯,把宙斯的秘密告知河神,宙斯勃然大怒对他降下惩罚,令死神塔纳托斯将他带到塔尔塔洛斯接受惩罚。

  这秘密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宙斯拐走了河神伊索普斯的女儿伊琴娜,却让西西弗斯不要泄密。

  塔纳托斯是冥界的神祇,他从不听从宙斯的安排,这次当然并不例外。

  卡尔莱特不打算管这件事,塔尔塔洛斯不会以这样的理由收纳西西弗斯。

  可西西弗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件事,竟然在塔纳托斯往返大地时用计将他绑架。

  在强大的神祇也会惧怕一个充满智慧的人,更何况是塔纳托斯。

  这下子不想管的事情也要插手,绑架冥神的罪行足够西西弗斯常住塔尔塔洛斯。

  “将塔纳托斯解救,把西西弗斯带回来。”哈迪斯对他的儿子下达明确指令。

  厄尔忒斯听完眼睛都亮了起来,能前去地面透透气再好不过,他拍拍胸脯发誓保证不会让父神和父亲失望,和赫尔墨斯一同离开。

  好不容易获得了片刻的空闲,哈迪斯把卡尔莱特揽进怀中,冷冽的吐息喷洒植物神祇的脖颈,低声抱怨:“塔尔塔洛斯可以抛下地狱。”

  作为冥界维持秩序的君主,哈迪斯的所有生活和冥界息息相关,除了那段众神都不愿回忆的黑暗时光外,哈迪斯堪称是个称职的工作狂。

  卡尔莱特继续着没完成的工作,拿起放置在身旁的木雕继续在上面勾勒形状,他目不转睛,注意力却在哈迪斯这里,随着小刀刻在木头的木屑声中,卡尔莱特转头亲亲哈迪斯的唇角:“我知道这不是你心中所想。”

  所有工作没完成之前哈迪斯绝对不会懈怠,他仿佛有着极强的强迫症。

  哈迪斯看了一眼卡尔莱特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王后最近痴迷地面人类的技能,平平无奇的木头在他手里千奇百怪,长了猪鼻子的狗,带翅膀的驴和长了腿的鱼。

  这些最后都成了哈迪斯珍贵的藏品。

  卡尔莱特仿佛读懂他眼神中的隐藏的话,他不满的反驳:“嘿,再天赋卓越的人也需要在实践中千锤百炼,何况还是丝毫没接触过一点的新手。”

  他轻点哈迪斯的胸膛反驳着:“那只是一头猪、一匹独角兽还有一只鸭子!不要妄图给他们增添新的身份。”

  “你说的对。”哈迪斯从不反驳伴侣的任何话。

  太敷衍了,卡尔莱特并不满意,不再理他专心手中的动作。

  没过多久,厄尔忒斯和塔纳托斯回到了冥界,他们还带着被捆绑的西西弗斯。

  西西弗斯刚见到卡尔莱特和哈迪斯就开始展现他的智慧与雄辩:“尊敬的冥府之主,我无意冒犯伟大的神明,如果您拥有一丁点儿的怜悯心肠一定能够理解一个国王背叛誓言只为他子民的繁荣,惊慌的小鹿受不得一点惊吓,就像我无比脆弱的心肠听到那从远方传来的流言,请你们理解理解一个有苦衷的可怜人吧。”

  哈迪斯直接打断了他的深思熟虑所说下的每一句话,冥王眼中尽是冰霜:“我不理解。”

  他的一句话令西西弗斯哑口无言,再能言善辩的聪明人在心肠比顽石还要坚硬的神面前也只能沉默闭嘴。

  哈迪斯降下判决,西西弗斯往后所有的时间将在塔尔塔洛斯渡过。

  西西弗斯瞳孔地震般抖动,显然他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他突然大声的说:“尊敬的王!我尊重您的判决,但我的身体并没有被埋葬,众所周知没有被埋葬的人没资格待在冥界!”

  只要他能回到地面,自然有复活的方法。

  确实有这样的说法,在场的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他的奸计却无法反驳。

  塔纳托斯更是气绿了脸,他在西西弗斯这里丢光了脸面,还不知道要背冥界的神们嘲笑多久呢。

  哈迪斯因西西弗斯神色间露出的沾沾自喜使他周身的气息更冷冽,在传说中他的确放西西弗斯回到大地,并且任由他越狱多年。

  但哈迪斯不是没有脑子的傻瓜,他吩咐塔纳托斯:“去地面将他的躯体埋葬。”

  “好的”

  哈迪斯居高临下,眼中没有意思情感。

  结束这场小插曲,厄尔忒斯坐在了冥殿中台阶下的椅子上,那是卡尔莱特为他准备的位置。

  厄尔忒斯百无聊赖,一会儿盯着父亲手中正在雕刻的木头看看,一会儿听他的父神怎样判决亡灵。

  无论怎样就是不想回到塔尔塔洛斯,他一字一句向他的父亲倾诉着塔尔塔洛斯和厄洛斯的亲密行为,又对塔尔塔洛斯糟糕的环境抱怨着。

  听着他积压许久的碎碎念,卡尔莱特决定让他的儿子拥有短暂的假期,不必现在立刻回到塔尔塔洛斯。

  想着,他手中的银质刀具刻下最后一笔,勾勒出一个简单轮廓却足够清晰的雕像。

  雕像的画面挺自在黑袍的高大男人手扶兜帽,将将要露出兜帽下的神秘脸庞的画面。

  卡尔莱特将这简易般的手办送给哈迪斯,笑意盈盈:“你得夸我的进步神速。”

  哈迪斯接过雕像仔细在上面摩挲,幽深冰冷的瞳下是隐秘的温柔火焰,低沉而冷冽的声音中是融化了的积雪:“鬼斧神工,他比任何都完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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