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都市情感>上班恐怖故事【完结】>第26章 “会哭的小孩儿有糖吃”

  漫无目的溜达时,任娜和白霜一起走到我身边,任娜表情简直猥琐:“云天儿!你和司老师是不闹别扭了!”

  “没有。”我冷淡道。

  “拉倒,”任娜一脸坏笑,语出惊人,“我们嗑你俩CP这么久,好容易出来玩一趟赶上现场,给口饭吃吧!还是不是家人了?赶紧说说闹什么别扭呢!”

  “你……”我疑惑,“们?”

  我扫视过白霜的脸。她和我没有任娜那么熟悉,所以她朝后躲了躲,但非常羞涩地朝我笑了笑。

  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姨母笑吗。

  “啥?嗑啥?我和司老师的C……P?!”我一阵迟钝后才回过味来,震惊道,“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吃点儿好的吧!”

  任娜掩面叹息:“我只会营养均衡唔……”

  “吃吃吃!”我赶紧抓起任娜手里那个刚买的小吃塞进她狗嘴里,打断了她未尽的话——可我脖子以上的部位已经开始迅速升温滚烫。

  我和司老师……虽然物种在进化过程中呈现出丰富的多样性,但这CP也还是太离谱,我压根不敢有这种奇思妙想啊!

  任娜绝对是故意的,热闹不嫌事儿大,她装得像“积食而窒”振臂呼喊:“司唔……师,快把云唔……带走……”

  司昊就真的朝我们看过来,视线落在任娜的下半张脸,和我给她投食的手上。

  我下意识心中一颤,条件反射抽回被任娜扯住的手腕。

  司昊却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没有依言走过来,甚至连笑都没有笑一下——随后,方才那些跟随着我的试探视线也不留痕迹了。

  “司老师没听见?”任娜眼疾手快抱着她的小吃,问。

  “大概吧。”我讷讷说。

  虽然这回是我主动避开司昊的,但太奇怪了,他移开目光不看我,我居然会这样失落。

  我就像一个企图用反常行为来博取关注,并用别人的关注来验证自己存在感的幼稚鬼。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会哭的小孩儿有糖吃”,可司昊不是我亲生的家长——或许只是隔壁叔叔,他看我可爱时就逗逗我,让我天真以为他既喜欢又包容我,可我向他撒泼,害他觉得烦了,他就会说我不懂事,也不会再满足我的愿望。

  我的耳朵还有些烫,心里却像进了风。

  这时,我们一行人的手机同步震动起来,是“联谊群”里有人在组织温泉活动。

  以温泉为特色的旅游胜地,必然有不少“温泉山庄”,无论从装潢规模、温泉面积与种类以及服务上来说,都与民宿小院自带的小汤不可同日而语。

  群里在统计要一起参加团购的人数。

  陈礼和张薪征求司昊的意见:“昊哥,我们去不?”

  司昊转而去问三位女生的想法,梁一晴和白霜表示都行,任娜最鬼机灵:“大家都去外面的温泉下饺子了,民宿里的小汤岂不是人少?要不我们回去泡吧?我看民宿那个汤才像天然的,还免费呢,泡完上楼就能洗洗睡!”

  我原本有些期待泡温泉解乏,但这会儿心情不大好,相比之下更想早点回去休息,就第一个赞成任娜:“行。”

  任娜还趁机笑话我:“社恐专用汤,适合你。”

  我也还嘴:“不能去社牛专用汤,委屈你。”

  “你们呢,”司昊不再听我和任娜扯淡,他扭头去看剩下的人,见没有异议,就拍板,“好,那我们回吧。”

  我下意识要问司昊坐什么车回,可话到嘴边又勉强忍住了,他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再追问,偏过头打起电话。

  我没参与毛康他们的谈天逗乐,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许久,吸吸鼻子觉得晚上有些冷了。

  不多时,司昊打完电话:“我问了岑老板,他帮我们联系车,要等二十分钟左右,再逛逛吧。”

  我微微讶异,完全不知道司昊什么时候留了岑老板的联系方式,就听司昊又说:“对了,岑老板说他闲着也是闲着,在后院温泉边架烧烤等我们,一会儿顺路可以带点啤酒饮料回去。”

  众人:“岑老板人美心善啊!”

  可我眼前却闪过岑老板上午待客时因不喜人多而微微蹙眉的神情,不由觉得岑老板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回民宿车上,司昊主动坐在副驾驶,和司机随意攀谈,了解就近的景点和美食,或许明天白天就会带我们去。

  我因为晕车,坐在中排靠窗,车里的味道让我有些不舒服,可这会儿气温太低,任娜和白霜都说冷,我就没提开窗的事。

  司昊却不过问旁人,把副驾驶车窗摇下一条缝隙,清新湿润的空气擦过司昊的面颊和脖颈,带着浅淡木质香气涌进我的鼻腔和肺,让我的症状得以稍稍缓解。

  我不禁偷偷去看司昊那侧的后视镜,看镜子里司昊藏在昏暗路灯里不甚清晰的侧脸。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专门为我开窗,如果是,那他今天真的好奇怪,明明关心我,又避开我。

  我呢?我今天也好奇怪,我为什么小题大做,会为此而感到难以自抑的委屈呢?

  我怅然发觉,如果不是司昊愿意对我示以亲近,我想必没有机会和他这样的人产生私人交集。

  因此,如果他不再愿意同我亲近,想要撇开我这样的小角色,是不是也远比我想象中还要轻易得多呢?

  一路胡思乱想,很快回到民宿。

  我们要先回到各自的房间换衣服,走到楼梯拐角风口处,我打了个冷颤,走在我后面的司昊像几经犹豫,终于还是低声提醒我:“虽然是春天,但山间夜里温度低,房间备了专门的棉服外套,一会儿不要只穿个浴袍就下来了。”

  又是这样,总把我细小的反应看在眼里,却又莫名其妙对我若即若离。

  我敷衍点头,心烦意乱和毛康回了房间。

  司昊站在楼梯边,我关上门的瞬间,看见他堪堪收回视线。

  我打开房间空调,起了一股倦意。

  我把小木牌钥匙扣拿出来,看着它发呆,如果等会儿和司昊还是这种状态怎么办?我怎么连出来玩一趟都要耗费心神去猜测领导的心思呢?

  果然团建就是实打实的恐怖故事!

  “小云天儿,”毛康换好衣服叫我,“还不动弹啊?”

  我摆摆手:“我休息会儿,毛哥你先去吧。”

  毛康大大咧咧没多问,裹着棉服就走了,房间安静下来,我听见走廊上的声音——

  “司老师,这么快就下来啦?”

  “嗯,云天呢?”

  “哦,他让我们先下去,说休息会儿就来。”

  “好吧……”

  干脆洗洗睡了吧,我有些郁闷地想。

  我在房间里伸伸懒腰,一时兴起靠到窗边往下看。

  我们这一排房间的窗户能看到后院,视野特别好,因为在二楼,我能看见岑老板衣着单薄,在冒着汩汩热气的汤边架了个烧烤架,娴熟地烤着串,悠哉又惬意。

  不久,司昊和毛康率先过去,毛康帮着摆了摆桌椅,司昊走近岑老板,从他手里接过肉串,岑老板回头把长发撩拨去耳后,应该是笑了笑——

  他扬起目光,有一瞬间却和我对上视线。

  我心里忽然冉起一丝难言的焦急。

  我蓦地离开窗边,七手八脚从行李箱中翻找出泳裤换上,披上浴袍,又摘下挂在衣柜的另一件棉服外套。

  棉服外套和初见岑老板时他身上穿的那件款式一样,我这才反应过来,岑老板上午迎接我们之前,人应该是泡在汤里的,所以才衣衫随意,发梢滴水,风情又随性。

  我把衣服裹好,抓起钥匙快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