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道：“我答应他了，我想着与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倒不如答应他，再回去看看我的亲人朋友。”
玄乌乌没再说话，但是却听得很认真。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医生说我很命大，那么冷的天掉进池子里居然办点事情都没有，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受到影响，我那一刻人都恍惚了，分不清楚那时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但我听说当时是有人路过救了我，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更别说龙，医生也说了我是太冷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我就没再在意。”
“可是随着肚子里的孩子日渐一日地长大，我却隐约觉得肚子里怀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好像一直在我的肚子里游来游去，甚至好几次我仿佛能透过肚皮看到肚子里有一条小龙在游来游去，甚至我还总是做梦，梦到那条龙在跟我说话……”
“还有过好几次，我总觉得周围有很多妖怪一直在盯着我，盯着我的肚子，他们好像是来找我肚子里的这条龙，他们长着人类的模样，可我就是知道他们不是人，他们是妖怪，好几次我出门散心，他们都要过来企图将我带走，可是无论我怎么喊救命，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在发神经，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我看到的一切，我丈夫那时候很担心，以为我得了抑郁症，所以一直找心理医生来给我看病。”
李琴顿了顿，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了看玄乌乌，似乎是在观察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也觉得她是个神经病，但是玄乌乌的表情却格外地认真严肃，似乎完全相信她说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和说不出的舒适感。
“直到有一次，我差点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我才反应过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话，而那条救了我的龙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可我却忽然很害怕，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是什么，只能不停地跟肚子里的孩子倾诉我那时候的恐惧和不安，再后来，我再一次被那些妖怪给缠上了，他们大概是意识到我肚子里的孩子要出生了，想要把我带走，但是那条龙又出现了，他救了我，也把那些妖怪赶跑了，可我也因此早产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别人看到的都是一个皱皱巴巴的孩子，我看到的……却是一条金黄色的小龙，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普通婴儿的模样，我一直胆颤心惊，总害怕那些妖怪继续来抢我的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开始，那些妖怪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阿丞长大了，后来小风出生了，再后来……三十多年过去了，我都没有再见到过那些妖怪。”
玄乌乌顿了顿，忽然道：“直到前几天，那些奇怪的人又出现了，而且还想要绑架你们？”
李琴看着他道：“这三十多年太过安宁，让我甚至一直都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因为第一次怀孕，又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妖怪，也不会有什么龙……”
玄乌乌沉默了，他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要跟李琴说实话吗？
可是说了有什么用呢？
除了会让她担心紧张和不安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好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