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勾引月姬大人,罪无可赦!◎

  对于这个观点, 当时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还发生了争执。Neko回忆了一下当时夏油杰对此的回应是“咒术师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强者帮助弱者,这才是社会常态。”

  ‘唔, 这个观点是没什么毛病啦,但是说这句话的人,现在却决定要把毁灭普通人类当成新的目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啊啊啊, 吾辈果然是个笨蛋吧,完全搞不清楚杰那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反而是一直嫌弃人类弱小,还总是懒得放帐的悟,倒是没出现叛逃这样的想法。’

  在未来社会, 咒术师和咒灵的数量完全不成正比, 咒术师一面在不间断的祓除各种咒灵, 另一面人类又在源源不断地制造咒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咒术师是一种极为负面的消耗。

  Neko有些烦恼,只见她冥思苦想, 一副努力措辞的模样, 最后开口说道, “叶王如果觉得累的话,不如给自己放个假, 或者换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

  要不然就像五条悟一样工作之余稍微摸一下鱼, Neko的脑海里回忆起五条悟做任务的间隙还去排队买甜品的事情。自己找点乐子也比被任务压得喘不过气来, 最后演变成叛逃要毁灭全人类的夏油杰要好啊!

  麻仓叶王只是笑笑, 觉得她的想法过于天真,毕竟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麻仓叶王已经尽可能地在无视他们了, 无视那些自私自利的要求, 无视人类永远不满足的内心。

  源氏从寺庙里迁回二条院的这一天,两地都举行了繁琐的仪式。Neko对于观看这些仪式没什么兴趣,再加上女侍几天前就在问她,打算给源氏的平安贺宴准备什么礼物。

  ——听说西院的紫姬亲手调制了一味熏香,还有饱含关心的贺词。

  女侍压根就不指望Neko能准备出怎样令人欢喜的礼物,她们还忙前忙后地帮她选了几样东西,甚至还代笔了贺词。但Neko直接表示不需要,女侍们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操不必要的心了。

  从清晨就开始的仪式,到结束后已经是下午,源氏回到正殿,看着这一室光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室内的帘子都被高高束起,窗户旁边的浅香木方几上,月姬姿态随意地倚靠在案上,手里拿着小小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神情十分专注。

  源氏凑上前去,月姬的笔下是一张快要完成的符咒。女侍和源氏汇报过,这段时间月姬的早出晚归,主要是去找她认识的阴阳师朋友。在对方的帮助下月姬很快恢复了嗓音,并且她最近一直在刻苦练习符咒,不知道是为何。

  Neko画完最后两笔,拿起符咒对着窗户甩了甩,吹干了上面的墨印,这才看向源氏。

  “光君,欢迎回来。”

  一句简单的话,足以胜过所有欢迎仪式。

  源氏握住月姬举着符咒的手腕,轻轻一拉把她带进了怀抱里,直到现在他才有了归来的实感。

  什么产屋敷家主、什么阴阳师朋友,在看到月姬的一瞬间,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月姬还在这里,还在他的身边,源氏就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

  Neko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自从源氏病情好转、她开始修习阴阳术,就没有再去过寺庙探望了。

  Neko被他拉进怀里,耳边是他咚咚的心跳声,Neko能够读取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同寻常,源氏的意识海里出现了一条细微的黑色裂缝,Neko看不懂那代表着什么。

  人类的身体和心灵都太脆弱了,一个惊吓、一场大病都可能对他们的精神世界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更何况是源氏这个长得好看、招女人喜欢、还惹得生魂入侵的不让人省心的饲主。

  “光君。”Neko用手里的符咒隔开了两人,符咒在她的手上叠成一个三角形,递到源氏的面前,“这是送你的平安礼物。”

  源氏愣了一下,“这难道是……结缘符之类的吗?”

  “差不多哦,这个是结界符。”

  “……”

  好吧,确实是一字之差。

  “如果再遇到妖魔生魂之类的话,把这个撕开,会自动张开一个结界来抵挡。”Neko认真解释着这个符咒的作用,“不过,吾辈刚开始修习符咒,结界的强度有限,等以后做出更强的符咒,再给你替换一下吧。”

  为了画出这一个有效符咒,Neko用了三天的巫力才勉强画成,对于这个效果她确实不敢保证。

  “原来月姬是为了我才去修习这凡俗之术。”源氏十分感动,把符咒放进怀里贴身存放,他承诺一般慎重地说,“我定然不会再去招惹那些女子,不让月姬再为我担忧。”

  “也不仅是女子,我听说有男子也给光君写信,而且她们说男性之间也是有……”

  “那是别人,”源氏赶紧出言打断,阻止了她说出更让人恼羞的话,“月姬就别取笑我了。”

  京中某些贵族确实有这样的爱好,源氏在年轻时也收到过类似的“邀请”,但他都严词拒绝了。已经许多年没有男人敢给他写这样信,最近的信件源氏也都搁置着,既没有拆阅也没有退回,说不定还真混入了这样的信。

  如果月姬说这个是为了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偏偏她的个性直率,会这么说肯定就是这么想。会让她有这方面的怀疑,源氏觉得自己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失败。

  当天,源氏就把积压在二条院的信件全都处理了,一直处理到深夜。

  二条院的东殿已修缮完毕,源氏举办的平安贺宴也就设在了东殿。

  这一天,二条院的众人起得格外早,尤其是源氏。清晨阴阳师来做了占卜,根据卜算的结果,今日宴中的一些物品和座次位置需要微调。侍从们根据要求,纷纷忙着布置安排。

  Neko也穿上了有史以来最多层次的衣裳,毕竟是正式的宴会,还是设宴的主家,总之侍女说了一大堆的理由。Neko为了耳根子清净一些,也就随便她们摆弄了。

  贵族公卿们带着礼物贺词云集于二条院,陆续到场的人,个个打扮得衣冠楚楚,务求不逊于他人。

  堂前已经有管弦之声响起,众人恭迎冷泉帝入席,舞乐欢迎一事也安排得十分妥帖。

  众人欣赏舞蹈,席上觥筹交错,还有人吹笛助兴。与源氏相熟的人怂恿着他也弹奏一曲,冷泉帝听闻早些年红叶贺时,源氏所演的《青海波》被众人盛赞,也跟着产生了兴致。但源氏不想在此道上展示自己,为自己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就婉言谢绝了。

  又有人提议探韵吟诗,源氏取了一韵,片刻后作诗一首,于大庭广众之中念出,声音清朗,诗也颇为不凡。

  身处于御帘后的女眷们,许多都盯着源氏看红了脸。无论什么事情,如果有源氏的参加,瞬间就增添了许多色彩和生气,她们便也不会觉得无聊。

  而那些年轻的王孙公子们,有些也往女眷所在的席位探过去,也有人小声交谈议论。不知道那位传闻中的神女月姬,今天是否能一窥容颜。

  京中贵族或多或少都听过月姬的传闻,前些日子产屋敷家主的事情,也为她的美名更添了几分真实性。身怀神力的绝色美人,如果能交谈几句或是见上一面的话……产屋敷家主那样的的病体都能得到月姬一顾,其他人也难免生出一丝痴心妄想来。

  坐在御帘后的Neko听到了耳熟的名字,她透过竹帘往外往那边看了一眼,询问身边的女侍,“产屋敷家有人来了吗?”

  女侍显然也听过产屋敷家主和自家月姬大人的传闻,见月姬特意问起他来,嘴角得体的微笑顿时有些勉强。女侍指着席上的一个位置,“那是产屋敷家主的座次,但他并未出席,对于二条院的邀请函甚至连回信也没有,真是无礼。”

  “听说那位产屋敷家主病情恶化得很严重,早就迁回宅邸去了。他患的是绝症,请了无数名医、阴阳师和僧都看过都束手无策。”

  “那位产屋敷家主自幼就体弱多病,被断定活不过20岁,今年已经是第十九个年头了,估计产屋敷家已经在准备后事了吧。”

  Neko极少听女侍这么恶毒地“诅咒”一个人,这个女侍虽然平常就很爱聊八卦,但说的事情都是外面流传的信息,从未带着如此主观的评价。

  “……你讨厌她吗?”

  女侍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忍不住吐露心声,“那个男人生下来就是死婴,活下来的每一日都被病痛折磨。曾有过五任妻子都早逝了,他的命数不好,是极为不详、晦气之人!”

  “这样的人竟然敢借着源氏大人在寺庙养病的时机,攀附勾引月姬大人,实在是罪无可赦!”

  “?”

  “勾引?”

  “妻子?”

  “产屋敷家主到底叫什么名字?”

  “产屋敷无惨。”

  那位产屋敷家的大美女是男的?

  话说,源氏病愈的平安贺宴,邀请快要病死的产屋敷无惨,这不是邀请而是故意气人家吧?

  阴阳书上说,这样长年累月被病痛折磨的人,带着怨气死后最容易变成恶鬼了。

  每天都在为饲主的生命安全担忧,Neko决定宴会结束后去看看哪位产屋敷家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