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凉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的自己,回到了和迟牧大婚的那天。
隔着鲜红色的盖头,白凉凉能看到迟牧的轮廓,他用稳重如山的身躯将自己揽入怀中。迟牧抚摸着他的头发,隔着盖头亲吻着自己的额头。
当迟牧轻轻掀起他的盖头后,世界明亮了。
白凉凉不由自主地抬头,在强光之下,在朦胧之中,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庞。
那是属于穆池的脸。
白凉凉:“……”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但是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变成了两个。
穆池和迟牧分别拉着自己的一只手,面色焦急地对自己呼唤。
“跟朕走!”
“凉凉别相信他!”
“你不要忘了你是朕的妃子!”
“凉凉!”
黑暗袭来,理智逐渐降临,一切都陷入混乱。白凉凉隐隐约约看到这两人为了带走自己
竟然打了起来。
下一秒,他就被这奇怪的梦给吓醒了。
白凉凉躺在熟悉又华丽的床上,他转头,看到书桌边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迟牧。
白凉凉想起来那个奇怪的梦,有点心理阴影,生怕迟牧当场变成两个人。犹豫了几秒,才下床行礼,喊道:“陛下万安。”
“嗯。”迟牧好像正忙着批奏折,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陛下……不是前往江南了吗?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白凉凉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暗道:这才出去多久?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怕是还没有到目的地就半路折返了吧……
迟牧将桌上最后一本折子审阅完后,这才起身道:“朕收到了你被刺杀的消息,便连夜赶回来了。”
“我没事。”白凉凉摸了摸鼻尖,他的余光瞥向了房间的水钟。折合成现代时间,现在已经早上十点了。
“昨夜乘你睡着,朕已经命太医为你把脉,看到你平安无事,朕很庆幸。”迟牧将一份早点提到他的身边。“吃吧。”
白凉凉的确有点饿了,他闻着美食的香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看了一眼迟牧,发现对方的眼睛周围有些发青,眼内也布着些许血丝,看样子像是彻夜未眠。
才对穆池说过迟牧“坏话”的白凉凉,有点心虚,更多的是内疚。他将餐盒打开,举起到迟牧身前,关怀地问道:“陛下吃吗?”
“朕已经吃过了。”这份早点迟牧连看也不看,就这么将目光凝聚到白凉凉身上,看着他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晃动。
“对了,陛下……”白凉凉匆忙地用筷子将早点夹进嘴中,好奇地问:“穆池呢……他去哪儿了?”
迟牧眼神微变。
“朕交代了他一些事让他去办。”迟牧挑挑眉:“你们两……你就这么想他?”
白凉凉两眼一黑,差点原地气哭。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
他是迟牧的后妃,迟牧现在是怀疑他和穆池私通吗?!白凉凉真的好奇他家陛下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只是把穆池当朋友当贴己大哥而已!
“我……很感激他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没来得及向他当面致谢。”白凉凉解释道。哪怕到现在,他一想到自己被刺杀的事,他还是相当后怕。
“没有什么好道谢的。”迟牧伸手捏住白凉凉的下巴,淡淡地说:“他若是保护不了你,朕要他还有何用?”
“是……陛下”白凉凉不敢造次,只能任由他用拇指搓揉着自己的脸颊。
“对了”迟牧放开他的脸,将目光移到白凉凉鲜红的双唇上,道:“有两个人为了你,当街打起来了。”
白凉凉:“……”他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个梦,迟牧和穆池为了自己大打出手的场景。
他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难道是……”他想到了那两个反派。
“不错,就是他们。”迟牧冷冷地回答:“他们二人刺杀你未遂,便有了不和,竟然当街打了起来。”
迟牧简单描述了下当时的场景。
大概就是白竖当着全街的面给了白玉一耳光,白玉不服气又丢了面子,竟然扇了回去。于是这两人便殴打了起来,最后越打越激烈,甚至闹到了衙门。
白凉凉虽然了解白玉和白竖的反派人设,但他还是觉得无语。不愧是父子,根子里都是烂的,还将糟粕给遗传了下来。
在古代非常看重孝道的背景,白玉竟然能和生父打起来,真的相当奇怪,白凉凉对此无话可说。在这个时代下,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他们现在如何了?”白凉凉迫不及待地想吃瓜。
“已经关进衙门了。”
其实迟牧随时都能杀了二人。
但他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迟牧不喜欢这就样结束,他要编制出一张大网,一个陷阱。他要二人在挣扎却发现没有任何作用后,绝望痛苦地死去。
在此之前,自己要让二人一点点地一无所有。
墨茶阁已经没了,下一步……
想到这里,迟牧眼中闪过几分残忍的光芒。
白凉凉其实很想怂恿迟牧下令将当事人痛打一顿,但又想到“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只好作罢。
迟牧只需要余光瞥过小妃子,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立刻传召太监首领宣旨:“传朕口谕。白玉大逆不道,有违孝义。立刻杖责三十。从即日起革去太医院职务,终生不得再参加科举。日后需抄写孝经一千遍,不得延误。”
太监首领收到指令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衙门和监狱宣旨去了。
这下白凉凉心里舒坦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迟牧看到他笑,神情也舒缓了些:“从今日起,你若是不愿意上早朝,或者不愿意跟着朕去尚书房,便告诉朕。”
白凉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做梦吧?自己以后不必天没亮就起床了?不用去无聊透顶的尚书房了?
虽然心里兴高采烈,但他也不敢表达得太明显,连忙欲拒还迎道:“陪伴陛下是我的职责,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迟牧突然笑了。笑声很轻很短,低沉悦耳,就像优雅的小提琴。
他靠近白凉凉,将嘴凑到他的耳边。
白凉凉不禁屏住呼吸,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迟牧炙热的呼吸喷到他的耳边。
“既然如此,爱妃以后就每天都来陪我上朝批折子吧。”
白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