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凉颤颤巍巍地起身，面上却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讲台上的王默抬抬手，大家的屏幕上都出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图片。
它们看上去都是同一个人体的身体结构透视图，两张图都是淡蓝色的大脑、苍白色的骨骼。
白凉凉囧。
这能看出来个毛线的区别啊？
似乎是看出了白凉凉的窘迫，王默既像是在提醒，又像是随口而说，他微笑着来了一句：“这是精神力的必修课之一。”
精神力？
白凉凉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他常识性地调动身体里的精神力，让它们充斥满自己的双眼，形成类似“美瞳”的精神滤镜。
白凉凉再看向那两张图时，总算看到了差别。
左边的图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右边的图中，大脑有细小的黑色裂纹，并不是现实意义的大脑裂开了，而是大脑内的“某种气场”出了什么问题。
白凉凉实话实说：“我看到了一些黑色的裂缝，在右边这张图的大脑里。”
“黑色的裂缝？”王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放在讲桌上的手缓缓握紧。
教室里一些学生们在小声议论着：“哪里有黑色的裂缝……我用精神力也没看到啊，我只看到了环绕在图片里的淡淡的黑气。”
“我也没看到裂缝啊。”
“的确，我只看到了黑气……”
白凉凉听到他们的议论，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但他的确看到了裂缝。
拿到漆黑的裂缝，像闪电一样，围绕着图片上那人的大脑，看上去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
“右边这张图，是一名精神力暴动患者的身体扫描图，你们能分辨出右边这张图是有问题的，就做的相当好了。”
王默示意白凉凉坐下，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欣慰：“很多有精神力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出这两张图片的区别，这就是我们帝国中心医院招录你们的意义。”
“作为一名医生，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病，是最基本的能力。”
白凉凉在坐下后，心里松了口气。
上课果然不能打小差！
另外，王院长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看到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而是匆忙将话题带到别的方面去了，这是为什么？
接下来的课堂，王默又用图片和视频作为案例，给大家分享了一些精神力暴动患者的临床表现。
这些生病的alpha会发狂，变得相当嗜血，用尽全力攻击他们看到的每一个人，直到身体被难以控制的精神力撑爆，化成一摊烂肉与血水。
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无数次发生在帝国境内的真实案例。
当初有一名实力强大的alpha，他的精神暴动出现得很突然，没有任何前兆，他那恐怖的精神力在帝国人口繁多的市中心爆发，最后导致了三百余人死亡。
这个事件震惊了全帝国，所以帝国花费了大量精力和资源用于精神力方面的研究。
“至今……帝国的研究已经有了眉目，大家也不用太悲观。”王默看着讲台下的学生们害怕的样子，浅浅一笑。
“什么方法？”有学生忍不住问。
“只要帝国出现SS级的精神力强者，那么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SS……真的存在吗”台下的学生们都哭笑不得。
双S级的人，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出现就好了，甚至能不能出现都是个大问题，不然星际帝国几千年的历史，为什么没有出过一例？
“下课，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回家了。白凉凉，对了，你跟我先出来一下。”王默朝着白凉凉招招手。
学生们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本和笔记。
“好的。”白凉凉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王院长，怎么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有做过精神力测试吗？”王默挑眉，他将双手背在身后问。
“做过，测试结果是S。”白凉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s？”王默轻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样吧，我现在带你重新去做一次精神力测试，这一次，我们用最新研发的测试仪。”
“最新？”
“是的，最新的。”王默带着白凉凉继续前进。“他比其他地方的测试仪更准确无误，只此一台哦~别的地方你可找不到。”
说到最后，王默的话竟然带着几分开玩笑的俏皮，真的难想象，王默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为了帝国中心医院的院长，几乎是站在了帝国的顶端。
白凉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
陆沉渊告诉自己王默是他的挚友，那么王院长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王默将他带到了一处隐秘的上锁的测试室。
“进来吧。”王默对着门口的扫描仪眨眨眼。
冰冷的系统女声从扫描仪里传来：【身份验证成功，欢迎您，王默院长。】
王默打开测试仪，还用语音让屋内的AI系统把“反窥视监控磁场”打开了。
望着对方万般小心谨慎的样子，白凉凉有点迷惑。
“来，测试一下。”王默一边说，一边打开仪器。
白凉凉操纵自己的精神力，去碰触机器。
霎那间，机器的光标升起，代表精神力强度的指标疯狂晃动，显示屏最后出现了两个字母。
SS……
白凉凉彻底傻了。
自己竟然是双S级别的omega？怎么可能？
“果不其然，难怪你可以看到那些图片中的黑色裂缝……”王默拍拍手，严重闪着强烈的愉悦之情，鼓掌说：“今天我看到了奇迹。你知道吗？你是全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个精神力达到SS级的人，陆沉渊的确很有眼光。”
“我看到的这些黑色的裂缝到底是什么？”白凉凉好奇地问。
“那些东西就是alpha们精神力暴动发生的根源，而全帝国只有你能看见它们。”王默耐心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这个课题，我前前后后向帝国政府总共申请了合计四十亿星币的补助金，研制出来了这台更科学的测试仪器。”
“好在结果没让我失望。”王默温柔地伸手拍了拍仪器的引擎盖。
“那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将那些黑色裂缝修复，是不是就能根治精神力暴动了？”白凉凉举一反三说。
“是……但现在的你还做不到。”
白凉凉理解地点了点头，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金手指已经凯德够大了，要是现在就能做到，岂不是更逆天了。
“你放心，我会对你特别培训，你的精神力强度是没有问题的，你欠缺的是对精神力的细致操纵和把握。”
“换句话说，把我们这行比作雕刻，你有了一把非常厉害举世无双的宝刀，但你现在用刀还很生疏。”
王默死死地看着精神力测试的结果，提醒白凉凉道：“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同样你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难道我父母也不行？”
“当然不行。知道的人越多你就越危险，你信不信……如果现在公布你是SS级别，你猜，会不会有人想刺杀你？”王默将检查历史记录删除后，才将仪器关闭。
“杀我？”白凉凉花容失色：“为什么？虫族会派刺客杀我吗？因为我的存在大大提高了帝国军队的战斗力？”
“你真的太天真了，”王默用冰冷的表情摇头说。“帝国的人与势力的确会争夺你的所属权。原谅我用这种把你比作物件的词形容你。”
“如果得不到，他们就会毁掉你。哪怕未来的你是抵御虫族的关键人物。”
“……”白凉凉无话可说。
事情看上去比他想象得严重得多。在政治方面，他只是一个小白而已。
“所以，守口如瓶就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王默笑着说：“当然，我会对你进行特别教导，算是因材施教吧。”
“谢谢你，王院长……”
白凉凉在王院长的目送下，离开了测试室。
还没走几步，他又接到了陆沉渊的短信。
陆沉渊：【下课了？学得如何？】
白凉凉在心里吐槽，你都和原主悔婚了，还时不时跑来问问是不是不太合适……他本来想把这句话发过去的，但又想起对方的一片好意就算了。
他敢打赌，如果自己真的这么问了，陆沉渊绝对要说他是自己的引荐人。
白凉凉叹了口气，最后中庸地回复：【才下课，王默老师讲得很好。】
陆沉渊的回复很迅速：【你的双S精神力他测试出来了吗？】
白凉凉：？
陆沉渊这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继续发送短信：【你别误会，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白凉凉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叹了口气：【他已经让我做过测试了，还吩咐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现在全帝国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嗯，我明白了。】
【你可以信任我。】陆沉渊最后一条短信发来。
白凉凉一直在想，陆沉渊是怎么猜出来自己的精神力等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