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纤长弯曲的睫毛像金色蝴蝶的翅膀,颤颤的扑闪。

  萧溯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又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总算消失。

  感到一边的肩膀酸麻的抬不起来,萧溯离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手去摸,入手是温热紧致的肌肤。

  用力捏了捏。

  怎么连掐都没有感觉,离离总不会一觉睡醒就半身不遂了吧?

  “唔,离哥,你醒了。”

  “?”

  一转头,迎面就是少年白皙赤裸的上身。

  视线往上,与另一双迷迷糊糊半睁不睁的双眼对视。

  一秒。

  两秒。

  萧溯离:“!!!”

  “砰——”重物摔落的声音。

  “你,你你你……”萧溯离被眼前这幕刺激的画面深深震惊了,一时竟无法组织语言。

  “离哥,你怎么醒的这么早,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少年非常自然地从床下爬起身来,白色的被子滑落,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上满是凄厉的紫红色痕迹。撕咬的,抓挠的,充分体现出昨晚战况的激烈。

  然而少年对此似乎并不介意,反倒把脸伏在床边,闪着光的眼睛一动不动望着床上的男人。

  萧溯离一把扯紧胸口的被子,少年的身上的遮挡物瞬间被拉到小腹。

  意识回笼,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萧溯离被狠狠吓到了。

  “我c,昨天我们不会真的......”

  床前被撕碎的完全看不出原样的黑色布料与揉皱的衬衫碎片纠缠在一起,还未消散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萧溯离彻底僵住了。

  完全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做了。

  这就算了,关键他竟然还是下面那个?!

  “离哥,你怎么了,昨天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少年乌色的眸子里湿意点点,眼神中透着无辜与委屈,像只耷拉着耳朵的被主人嫌弃的小狗。

  萧溯离简直是晴天霹雳。

  堵在嗓子眼里的话来回翻了几个来回,萧溯离终于在小男主软到可以滴出水的眼神中开口:

  “咳咳,小辰辰……我说昨天是个意外你信么?”

  【黑化值+3】

  萧溯离:“那个,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成年人……”

  【黑化值+5】

  “小辰辰真棒,小爷可对你喜、欢、得、紧。”

  【黑化值-8】

  萧溯离:“……”我去你#%&¥&8#@¥6

  萧溯离这下气的什么睡意也没有了,手肘撑在床单上就想起床。

  怎料刚离开床垫,就感觉腿|间一股粘腻的流动感。

  动作瞬间僵住,萧溯离整张脸瞬间黑了八度。

  可恶,这小男主平常看上去可怜兮兮,一到床上跟条就发了疯的疯狗毫无区别。

  “离哥,你要去哪?”

  申逸辰见他起身的动作,赶忙一股脑从地上麻溜的爬起来往人跟前凑去。

  “去洗澡,你让开。”

  萧溯离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是怎么被这狗男主忽悠着上的,后牙槽都在抽搐。

  想他萧溯离行走江湖风流天下,闯荡人间几千年,醉里挑花赏明月。

  现在却栽在美人计里,还是个毛头小子的这么垮的美人计。

  真是丢死狐了。

  “离哥,昨晚辛苦了,我抱你去吧。”

  话音刚落,萧溯离还没同意,少年的手就附上他的腰,把人圈在怀中。

  萧溯离本想反驳,但仔细一想,本来就是小男主昨天太过分了,让他来服务自己有什么错?

  反正昨天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索性狠狠吸了口气,破罐子破摔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

  见萧溯离依旧扯着被子不放,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申逸辰嘴角反倒是忍不住上扬,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起来,引得身上的男人又是一阵惊呼。

  萧溯离还在祭奠他逝去的清白,突然感觉一阵失重,下意识紧紧抱住少年。

  “离哥,抱紧我。”

  少年的躯体青春活力,全身线条流畅,宽肩窄腰。

  不知何时,他高大的身躯已经能完全足以覆盖住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

  当萧溯离坐在餐桌前时,面前已经摆上了早餐。

  白粥炖的软糯可口,还带着白糖的甜,热腾腾地向上冒着热气。

  申逸辰趁他洗澡之时就在椅子上摆好了又软又厚坐垫,有效缓解了他身下的酸痛。

  现在已经九点多,再快也赶不上课,申逸辰干脆请了假。

  萧溯离更是不可能再去上班,两人索性窝在别墅里修整。

  正喝着申逸辰盛给他的粥,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萧少爷,请问您赶紧来趟医院,您之前送来的病人生命体征微弱,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

  *

  接到消息,萧溯离一行人迅速感到医院。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赶到急诊室前时,披着白布,隐隐能看见人形轮廓的推车正好从病房里推出来。

  按照电视剧情,主角这时候亲眼目睹家人逝世,会痛苦的瘫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然后却被护士提醒,他真正的亲人其实已经脱离危险转送到另外一个病房。

  一个恶趣味又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惜这不是电视。

  申母最终还是走了,毫无回转的余地。

  *

  黄色的花被放置在冰冷的灰色大理石墓碑上。

  入秋之后阳光难得明媚,墓园内高大的常青树在秋风之下依旧摇曳,这一切美好在祭拜的人看来却无比刺眼。

  申母本名顾红。原世界中,她的死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冬,当时申逸辰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并被家人带走。而现在还是初秋。显然,由于萧溯离的到来,世界线已经开始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化。

  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此时,白衣黑裤的少年低着头,眼眶已经通红,身形无助地弯曲。倔强着不肯掉下眼泪,却双腿跪地一言不发的对着墓碑深深磕了四个响头。

  申母没念过书。记得在他小时候,不知为何,申母的工作总是做不长久。端过盘子洗过碗,捡过垃圾扫过路……

  印象中他们经常搬家,颠沛流离,最终在C市一个最破旧的平民窟定居。

  家里一直拮据。申母经常三天两头饿肚子,却愿意把捡垃圾的钱存起来供他读书。

  他摇头不愿这样,申母就用一双爬满老茧的手摸摸他的满是灰尘的小脸,“逸辰乖,好好读书。我的逸辰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怎么可能像妈这样一直待在这个穷沟沟里……”

  申母从前身子骨就弱。后来有一天,她突发高烧。

  年幼的申逸辰哭着要她去医院,申母却摇头,说是一场小感冒,别浪费钱。

  结果是烧了一天一夜,从那之后,申母的身体便每况日下,生活的重任也逐渐转移到申逸辰手中。

  也是在这之后,申逸辰在外面受到的任何委屈与不公都是自己扛,再也没在申母面前落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