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看着金子煜的脸，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当初那么一个张扬的人，却变成了这样。
白白净净的脸许久没打理过了，生出许多胡茬，再加上脸上那么长的疤痕，简直像是中年的老大叔，头发虽然干净，但乱糟糟的，金子煜身上的衣服也是洗的发白的那种，皱皱的，看着有一段时间没熨过了。
这样的目光，金子煜在熟人身上看到许多次。
每一次，这样的目光都像是刀子，一下下的扎在他所剩无几的尊严上。
时间一长，金子煜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阮星对金子煜更多的是同情，同时还有些怒其不争。
金子煜靠在椅子上，“看到我这个样子很震惊吧，住得也这么破烂，可这是我能租到的最便宜的房子了。”
阮星叹了口气，“当初你离开林修齐，他没给你补偿吗？”
林修齐虽然混蛋，但对身边的人很大方。
金子煜为了他脸都毁了，以林修齐的性子，不可能不会给他一笔保障下半辈子生活的钱。
金子煜苦笑着：“林修齐是给了，但我自己太蠢。”
“那个时候我的天真的很，以为为林修齐付出一切就能让他也爱上我，于是，我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他的消息，只为复合。”
“最后，钱花完了，林修齐对我也厌烦了，林家人觉得我的存在对林修齐是个污点，警告我不许再出现，为此我和林董事长吵了一架，原本脸就毁了，又被他们毁了嗓子。”
金子煜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眼角也闪烁着泪花。
阮星的目光出现明晃晃的不屑。
金子煜耸了耸肩，“觉得我现在很好笑吧。”
阮星摇摇头，“我觉得你很可悲，如果你是我朋友，我会狠狠揍你一顿。”
金子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慢慢褪去，眼神中的无所谓逐渐被哀戚取代。
“金子煜，我觉得你很蠢。”
“跟在林修齐身边那么多，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对他动心，甚至为了他那样的人挡刀子，把脸都毁了，分明就是自讨苦吃。”
阮星环着胳膊，挑剔的眼神在金子煜身上打转。
“你的父母给了你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你却将这些东西都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林修齐给了你钱，你就该拿着那笔钱恣肆的过完下半辈子，而不是又将那些钱花在那个烂人身上。”
阮星环顾着出租屋，“你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吃的东西，原本你可以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你连自己都不爱，别人又怎么会爱你。你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他们把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不是让你过这种日子的。”
金子煜在联系阮星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冷嘲热讽什么的都能接受，却没想到阮星会说这样一番话。
费力搭建的防御塔顷刻之间坍塌，成为一片废墟。
金子煜捂着脸，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