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阳了。
啊呸,这个世界哪里来的新冠,就是烧了!
谢皎虚软的扶着餐桌, 跌跌撞撞的走到放小药箱的地方, 摸出体温计, 夹在腋下。
几分钟之后,看着上面写着的38.5℃,谢皎有点恍惚的想着,啊, 我高烧了, 应该是昨天晚上坐在阳台吹冷风吹的。
吸吸鼻子, 谢皎翻了翻小药箱。呃,药箱里面就只有她之前痛经的时候买的布洛芬, 其他什么药都没有。我记得我之前买过感冒药啊, 谢皎想着, 算了,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力气再下楼买药。
(把感冒药和头孢一起吃了的太宰治:啊嚏!)
吃了布洛芬, 谢皎又烧了一壶水, 倒在凉水壶里,然后放在床头柜上, 自己则是将所有的被子都翻了出来,把自己捂成了棉花包。
发发汗,出了汗就退烧了。
谢皎蜷了蜷,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穿越以来第一次生病, 这些日子积攒的疲乏难受一起大爆发,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很冷,很冷, 手脚冰凉,膝盖肩膀的关节又酸又疼,那感觉,就像是从骨头缝往外渗出来的冷。
睡觉睡不着,后脑勺就像是缀着重物一样又沉又胀,总之,难受。
费尼亚冷眼看着床上鼓起的棉花包,良久之后,他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谢皎差不多该退了烧之后,就踩着小猫步地跳上床,小爪爪按在她额头上。
嚯,好烫!
你都躺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退烧?
另一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都是这么废柴娇弱吗?
费尼亚连忙抬起被烫到的小jio jio,他有点想不明白。明明都烧的温度这么高了,为什么她还要盖这么多层被子?不怕烧傻了吗?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吃点冰淇淋洗个冷水澡吗?
听着小姑娘呢喃着“冷”,“难受”,它索性从床上跳下来,打开冰箱冷冻柜,从冰箱里刨出来几块冰。
好冰。
它用尾巴卷起冰块,一溜烟小跑回到床上,将冰放在了她额头上,然后赶紧甩甩尾巴。看她还是烧得不成人样,眯了眯猫眼,跳下床。
谢皎有一个习惯,大钱存在银行卡里,银行卡用胶带粘在茶几底下(费尼亚:就你那点钱,还怕贼惦记啊),家里放着的钱币,床头抽屉里放着10w日元来以防不时之需,她的小钱包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纸钞不到1w日元作为日常去超市购物所需。
费尼亚从她的手提袋里叼着钱包,跳起来打开门,在把门虚掩之后,它撒丫子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最近的药店跑去——谢皎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女孩子,现在又是病得起不来的情况,万一有人见门打开闯进去,那她真的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它记忆力好,这附近的店铺都了然于胸。跑到药店,在药店里的医生惊呼中,它跳到柜台上,松开嘴,放下钱包,尾巴指向,退热贴:“喵!”
“要退热贴是吗?是有人高烧吗?”医生小姐姐看猫的反应,忍不住开口。
“喵。”点头。
她拿下两包退烧贴和两盒强效退烧药,眼睛扫过一眼的费尼亚咬开钱包,把药钱一张张的用爪子蹭出来,钱数居然完全对上!
这是猫形机器人吧?
恍恍惚惚的医生小姐姐把药装在塑料袋里,费尼亚打量一下,把钱包扔进塑料袋当中,自己则是叼起塑料袋一路狂奔。
很好,屋子还是自己跑出去之前的模样,没有人闯进来,废柴铲屎官依旧窝在床上不省人事。
费劲的把门关上,费尼亚也不管自己身上沾了多少土爪子有多脏,用爪子撕开退热贴的包装,啪的粘在谢皎脑门上,亮起肉垫啪啪啪的拍在谢皎脸上。
起来吃药!
收起指甲的猫爪噼里啪啦拍在谢皎脸上,她感觉着额头上的凉意,睁开眼睛:“费尼亚?”
“咪。”
谢皎以为它想和她亲近,心里面感动无比:儿子还是自己养的亲啊,她都病成这样它都不嫌弃自己。
伸手,她把猫猫拽进被子里搂着。
费尼亚本来想挣扎,但是她手上的力气比起平时,完全就是虚弱无力,它动了动,也就放弃了挣扎。
抱吧抱吧,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抱着它。
只是一被拖进被窝,费尼亚就hold不住了。
好热啊。
说真的,发烧感冒最痛苦的时间就是在夏天。天气本来就很热,为了发汗还要再盖好几层被子热上加热,真的是比蒸笼还热。
费尼亚也注意到,谢皎身上已经冒了很多汗了,身上的衣服都是潮湿的。许是她平时自己没事熏个香的缘故,在猫鼻子敏锐的嗅觉面前,这个味道越发浓郁馥丽。
这算不算是腌入味了?费尼亚想着,也正是她在家里时不时地熏香,无论是他还是太宰治,都一致的认定她与间谍无关——谁家的间谍一天到晚香喷喷的?
这明明就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现在,费尼亚趴在大家小姐的身上,只觉得这又软又暖的甜香味熏得它晕乎乎的。
它往上爬了爬,小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抖一抖耳朵,它只觉得身上的皮草上都沾满了少女的汗水。
“费尼亚别闹......”谢皎动了动,翻了一个身,这才注意到枕头边上的药盒和退热贴的包装袋,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波动,她从被窝里探出身,吃药,吨吨吨了半壶温水,顺便把不老实乱动的猫薅了出来:“费尼亚,这是你买的吗?”
“喵。”不然嘞。
谢皎眨了一下眼睛,低下头,吻了吻它的猫脸,“果然,我最喜欢费尼亚了。”
“喵。”收起指甲的小爪爪踩在她的脸上,费尼亚咬着她的衣领往外拽了拽,又“喵喵”两声。
这倒不像是费尼亚自己饿了,倒像是在提醒她去吃饭一样。
但是费尼亚不知道的是,谢皎的身体有这么一个毛病,就是每次只要她感冒发烧了,那么不管她吃什么饭菜,最后都会是抱着马桶吐,吐到满嘴苦涩味也停不下来。
所以,她不敢吃东西,也不想吃东西。
但是生病的时候不吃东西,免疫力就上不去,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谢皎每一次生病都是要花好长时间才能养好身体,真的是太遭罪了。
“费尼亚乖,自己去吃哦。我现在吃不了东西。”
不吃东西,这怎么能行?费尼亚咬着她的领子又往外拽了拽,又拍了拍她的脸。
谢皎简直要被这个活爹折腾得整个人都没法休息了,她对着猫猫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它的猫臀,从被窝里爬起来换上了干爽厚实的长袖长裤。
出出汗,高烧的温度降下来了,但是出汗出得身体也发虚了。
体温降了下来,但是脚下还是有点虚,谢皎果断在费尼亚不解的目光下又套了一件外衣,穿着拖鞋,迈着虚弱的脚步,去了厨房。
给小猫猫做了一个简单的鱼肉猫饭,只是出乎谢皎意料的是,自己家猫猫里面立刻开动,而是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喵呜。”
“费尼亚这是让我吃饭饭吗?”
“喵呜。”
“费尼亚吃吧,”谢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我这个时候吃什么都吐,只能喝热水。”
不是她不饿,也不是她不想吃饭,而是这个时候,吃饭于她就是受罪。
照顾好猫,谢皎起身去泡泡热水澡,出汗之后的身体不仅闻起来有气味,黏黏糊糊还体温低,她打算泡个热水澡,就睡觉。
泡好之后,谢皎洗干净猫碗,倒床睡觉。
这一觉,一觉到天明。
就这样断断续续四五天,谢皎的高烧这才开始一点点的好转起来,之前去箱根养出来的小肉肉,在这反反复复的生病下,也消了下去。
谢皎趁着退烧时期去药店又买了些消炎药和感冒药,费尼亚也是服了,他自己身体病弱贫血,但是也没有达到她这样的程度,一个高烧就折腾这么久,谢皎的身体是真的废柴。
所以当太宰习惯性的去谢皎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夏天的穿着长袖厚睡衣还身上披着毯子的谢皎窝在沙发上看书,喝着难闻又难喝的生姜水,小脸憔悴非常。
“你这是生病了?”太宰看着她的模样,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有一种脆弱的病弱美感。
谢皎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一张嘴,声音嘶哑难听:“我嗓子疼,偏桃体发炎了。”
是的,她的悲剧三连套:高烧,呕吐,扁桃体发炎,这是按着顺序排队来的。
他看着她脸颊病态的绯红,伸手,手掌下的额头有些发热:“低烧?”
谢皎点点头,她高烧时期已经过了,现在的低烧至少不影响她吃东西——虽然,她这段时间已经烧得食欲全无,嗓子发炎也让她很多食物都咽不下去,只能吃流食。
喝粥没味道,喝汤嫌做法麻烦又油腻,她索性把山药磨成浆加水加盐煮开,没滋没味的一顿一碗。唯一能够自我安慰的是,山药营养价值高,而且温补脾虚。
一句话,对身体好。
“你离我远一点,”她别过头咳嗽两下:“别把你传染了。”
“我不怕。”太宰治收回手,看着还是无精打采病恹恹状的谢皎,叹了一口气:“你这都病了多少天了?”
“从那天去了夏日祭的第二天,就开始生病了。”咳咳:“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太宰治:“......”
你的身子骨究竟是有多废柴啊一个小感冒都病了这么久?!
你究竟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