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席遇说这话的时候,仍然垂着眸,他这人面相冷酷凉薄,给人一种说话做事都不怎么放心上的感觉。

  但这已经算陆席遇为数不多的好话了。

  南嘉木愣了好一会儿,他像是猛得回过神,“哦”了一声。

  “好,好的。”

  之后两人默默站在自己的位置,都没说话,等其他人归位。

  很快,录制的工作人员和观众陆续各就位,其他队伍也陆续赶了过来。

  赫连河一队是最后赶到的,赫连河走在最前面,齐颈的头发扎成个小揪揪,衣服偏中山装的设计,上面纹绣墨竹图样,配上赫连河那张高贵优雅的脸,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公子。

  他们这队的学员脸上都是轻松的神色,看起来应该对接下来的游戏很放心。

  南嘉木能理解让他们安心的源头。

  因为他们的导师是赫连河。

  从小优秀到大的赫连河做任何事都得心应手,在这个意外频出的娱乐圈,赫连河多次展现出他可以力挽狂澜的实力,更别说现在这个小小的游戏了。

  然而赫连河很快就要尝到败果。

  想到这里,南嘉木忍不住想到原著剧情。从原著剧情里可以清楚看到有几个大的剧情点攻受感情迅速升温。

  第一个剧情点是赫连河救了被下药的陆席遇,陆席遇对赫连河有所改观。

  第二个剧情点就是现在了,赫连河和陆席遇一个队,赫连河因为游戏输了心情很低落,于是把自己关在休息室冷静冷静,陆席遇这时候一脚踹开门走了进来。

  他也不安慰人,就捞把椅子坐对面,拿着手机玩起游戏。

  陆席遇游戏的声音开得很大,像是恨不得别人听不到一样,赫连河于是抬起,“陆席遇,滚出去。”

  一脸嫌恶。

  这是第一次赫连河第一次发脾气。

  然而陆席遇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收敛反而声音放到最大,“你管我。”

  也许是烦心事太多,向来平和的赫连河忍不住发了脾气。赫连河眉头一皱,冲上前给了陆席遇一拳头,陆席遇头被打偏,嘴角被打破血,他“啐”了口血沫,反手回了赫连河一拳头。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打到最后是赫连河占上风。

  “你输了。”赫连河看着地上的陆席遇。

  陆席遇擦了下额头和嘴角的血,他从地上爬起来,炙热地体温熏着赫连河,目光幽幽,“舒坦了吗?”

  两个人都精疲力竭,躺在休息室的地板上。这时陆席遇戳了戳赫连河,“喂,我说,你他妈的差不多够了吧。”

  “不够。”赫连河抿唇,脸色冰冷。

  陆席遇笑了,他几下从地板上爬起来,朝躺着的赫连河伸出手,“不够我们就再打一架。”

  赫连河一愣,“你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陆席遇拍了拍手上的灰,“老子给人当出气筒很贵的,所以你最好早点消气。”

  “当然不消气也没事。”赫连河“啧”了一声,“我觉得你得把上帝炸了。”

  “哦?”

  “都怪他没把你造成神啊。”

  赫连河“噗”得一声笑了。

  这一笑后,赫连河对陆席遇大有改观。在后面竞演合作中,两人互有好感,感情进入新阶段。

  不过这都是原著剧情,现在的剧情是陆席遇和赫连河不怎么认识,甚至有点敌对。

  就比如现在,赫连河见南嘉木在看自己,于是走过来打招呼。

  “小南,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赫连河问道。

  南嘉木抿了下唇,笑得有些腼腆,“还行。”

  赫连河也笑了,在南嘉木面前他总是很容易笑。

  “那就好。”赫连河小声对南嘉木说道:“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问我。”

  南嘉木:“……”

  看着赫连河真诚的目光,南嘉木很想告诉队长,其实该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

  而且南嘉木想到了一个问题——

  以陆席遇和赫连河的关系,自己真的能够做到让陆席遇去安慰赫连河吗?

  南嘉木仔细想想,觉得自己不太行。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让队长输得太惨烈。

  想到这里,南嘉木的心安稳了下来。再者是知道几乎没人信他们这组能赢,所幸就懒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浪费时间了,不如先套出来陆席遇具体怎么打算的。

  于是他对赫连河笑了一下,挠了挠头,是一副困惑不安的样子,“好吧,队长。那个……我是有点担心我们队的成绩的,所以我做了很多分析,但不知道对不对。嗯……队长能不能稍微说说到底怎么做啊?”

  赫连河听南嘉木这么说也是一愣,随即跟着笑了,就在他准备回答的时候,旁边的陆席遇一把将南嘉木扯到身后。

  陆席遇体型高大,几乎把南嘉木挡了个严实。其中南嘉木有试着从陆席遇身后冒头,但陆席遇大手一挥,轻而易举地镇压了南嘉木的一切行动。

  南嘉木:“……”

  “你干什么啊,陆席遇。”南嘉木抿起嘴唇,小声嘀咕,有点小小的不满。

  这时陆席遇转头斜也了南嘉木一眼。

  南嘉木也不嘀咕了,立马打起精神来。

  这倒不是南嘉木对陆席遇有偏见,南嘉木精神上不怕,但纯粹的生理压制隐隐作祟。

  这下南嘉木不吱声了,任由赫连河拽着手,目光悄悄地看赫连河。

  赫连河沉眉,脸上一片烦躁,嘴上还是本着良好的涵养说道:“陆席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否意识到你自己管得太宽了。”

  “管太宽了?”陆席遇一听这话就笑了,“哦不不不,反倒是老子管得太少了。”

  说到这里陆席遇顿了一下,此时陆席遇前一秒还是发火的样子,但后一秒他便学着赫连河礼貌地笑了笑。

  只是这笑多少是有点敷衍,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反而难受,不过到后面陆席遇也懒得装了,他又变成了一贯冷酷傲慢的样子。

  “赫连河,老子不管你们之前亲不亲,但是站在这个舞台上,你和南嘉木就是竞争对手。”

  “是竞争对手,就得有竞争对手的样。所以——”

  陆席遇冷下脸,“离南嘉木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