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 裴钊没再出现,周六下班李凯忱再次来了医院。他穿黑色裤子,上身是件红、黄、白三色相间的毛衣, 外面搭了一个牛仔褂, 头发电了一下, 一如既往的时髦。
此时, 正坐在候诊区的长凳上, 把玩着一个丝绒盒子。
夏澄换好衣服出来时,李凯忱打开丝绒盒子走到了她跟前, “喜欢吗?特意找人给你订做的, 寓意是一生一世的爱。”
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戒指, 上面的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徐琳琳也瞧见了这一幕。
她和李凯忱在一起两个月,分手礼物是辆价值六十万的宝马, 她本以为李凯忱对自己已足够大方, 如今瞧见这枚硕大的钻戒, 才忽地意识到跟夏澄一比,她那点分手费, 简直不值一提, 徐琳琳眼中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嫉妒。
夏澄视若无睹, 绕过李凯忱, 按了电梯下行键。
李凯忱和傅奚白跟着她进了电梯,李凯忱时不时跟夏澄说句话, 见她不搭理,也不在意。
走出电梯, 李凯忱再次开了口, “朋友组了个局,我缺个女伴, 不知夏小姐可愿意帮我这个忙?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
他唇边带着笑,态度却有些强硬,“夏小姐,这次总得赏脸一下吧?”
傅奚白皱眉,想上前,却被李助理拦住了去路。
李凯忱将夏澄推到了赛车前。
夏澄:“李先生这是要干嘛?非法绑架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夏澄掏出了手机,要按110,李凯忱夺走了她的手机,笑嘻嘻关了机,将手机塞到了她兜里,“报什么警,只是带你吃个饭而已。”
他将戒指一并塞到了夏澄兜里,笑容不变,“这是我一点心意,只要夏小姐愿意赏脸,以后好东西只会更多。”
说完,不顾夏澄反应,想将夏澄推上车,见他来硬的,夏澄将防狼喷雾拿了出来,对着他直接喷了过去。
李凯忱躲了一下,避开了眼睛,喷雾落在了侧脸上,饶是他闭眼及时,也只觉得火辣辣的,“艹。”
李特助有些慌,抬脚,想踹掉夏澄手中的防狼喷雾,被傅奚白拦了下来。
夏澄将戒指塞给了李凯忱,“如今是法治社会,没有强买强卖的说法,还请李先生自重。”
李凯忱捏着戒指,站直了身体,脸色难看。
见状,几个实习医生走了过来,保安也来了,李凯忱烦躁地扯了一下领带,众目睽睽之下,他没再纠缠,不爽地上了车,脸上越来越痛,他忍不住搓了一把。
李助理连忙抽出湿巾,给他擦了下。
李凯忱疼得蹙眉,伸手接住湿巾,自己擦了擦,他一连用了好几张湿巾,脸颊仍火辣辣的,一阵灼烧感,他烦躁地将湿巾砸在了玻璃上,低咒了一声。
夏澄将防狼喷雾放到了包里。
其中一个女生跟夏澄一个班,问了一句,“澄澄,怎么回事?你们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夏澄看了傅奚白一眼,见他没事,松口气,“走吧,一起回学校。”
又有三个女生走了出来,她们跟傅奚白一个班,笑嘻嘻追上了他们,几人边说,边向学校走去。
傅奚白掏出手机,将刚刚的事,给裴钊说了一遍,【总觉得他不会死心。】
裴钊:【我来解决。】
裴钊翻出了手机通讯录,给李凯忱的哥哥打了个电话。
傅奚白没再管。
走出一截儿后,个头比较矮的小学妹,晃晃手机,调出一张图片来,原来是群消息里有人晒了李凯忱手中的钻戒。
她满心好奇,笑嘻嘻问了夏澄一句,“学姐,这个富二代是在追你吧?好大一颗钻石,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也未必买得起这么大一颗,你竟然完全不心动。”
夏澄压根没思考钻石的价值。
她从小就不爱打扮,性子完全随了夏铭易,所有的时间都拿来学习了,高中是钻研习题,大学是钻研医术。
长这么大,她对钻石最深刻的印象是裴钊送的那对钻石耳坠,小巧又精致,她甚至觉得李凯忱送的这枚太过俗气。
被三双眼睛注视着,夏澄才说了一句:“天下没免费的午餐。”
一个学妹笑着附和:“对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总不能因为一颗钻石出卖自己,学姐好样的。”
另一个小学妹也开了口:“听说徐琳琳和他谈过一段时间,她那辆宝马,就是他送的。她还好意思炫耀,说难听点,不过是卖身钱。”
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声,“陈可园,你说谁呢!”
陈可园心中有些慌,一扭头,果然看见了徐琳琳。
她就在站在不远处,眼中满是怒火,身边还跟着莫小燕,两人走路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的她们。
徐琳琳三两步走到了陈可园跟前,怒不可遏,“人前倒是装得像个人,背后竟是个乱嚼舌根的玩意,你想卖身也没人买,再羡慕也没男人送你宝马,你这辈子也就配一些穷逼丑逼。”
陈可园涨红了一张脸,“徐琳琳,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我正儿八经谈个恋爱,一没偷,二没抢,被你说得这么不堪,你呢,给人买早餐送温暖,主动往上贴,都没人要,丢不丢人,你还是反思一下自己吧。”
她是有个喜欢的男生不假,也就帮忙买过一次早餐,陈可园气得浑身哆嗦,“我往上贴?我贴什么了,你少肮脏龌龊。”
“我肮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干净。不过是没男人要罢了,什么傻逼玩意。”
陈可园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么骂过,伸手就朝徐琳琳扇去。
徐琳琳也不是省油的灯,拿起包朝陈可园砸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不过几秒的功夫,都挂了彩。
夏澄和傅奚白面面相觑,没料到她们会打起来,最后是夏澄和另一个女生拉开了陈可园。
莫小燕也抱住了徐琳琳,“都是同学,别打了。”
徐琳琳犹不解恨,“呸”了一声,又骂了句“傻逼玩意”,她的目光落在了夏澄身上,狠狠剜了她一眼,就仿佛她才是始作俑者。
夏澄蹙了蹙眉,徐琳琳已经扯着莫小燕离开了,昂首挺胸的,像打了胜仗的公鸡。
陈可园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也骂了她一句,“泼妇,还好意思骂别人。”
见陈可园哭得可怜,夏澄于心不忍,递给她一张纸巾。陈可园仍在哭,舍友抱住她的肩拍了拍,“别哭了,再哭妆都要花了,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夏澄不擅长安慰人,见她额头上的伤需要处理,去药店帮她买的药。
陈可园哭了一路,晚饭都没吃,拎着药回了宿舍,夏澄也没什么胃口,去超市买了一块面包。
第二天上午,推拿科没几个患者,最后一个患者是椎间盘病变,给他推拿完,刚十一点半。
病人离开后,李主任接了杯水,让他们去办公室整理病例去了,他将夏澄喊到了办公室,他先问了一下夏澄在推拿科待得怎么样,习惯不。
夏澄说一切都好。
李主任点点头,“那就行,你基础扎实,推拿手法也不错,有不懂的,可以多问多学,你已经在医院实习了一年,不光要自己努力,也记得带带新人,有什么矛盾可以好好协商。”
夏澄听出一丝不对来,想到昨晚,徐琳琳那个恶狠狠的眼神,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主任,是徐琳琳说了什么吗?”
李主任神情有些尴尬,“倒也没说什么。”
昨天晚上,徐琳琳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就是她哽咽的声音,说在推拿科待得挺吃力的,想转科室,还说她比较笨,让大家操心了。
李主任劝她,她只会哭,挂掉电话后,她又发了一条短信,说:【对不起,希望主任准许我转走,我只是太怕了,不想受欺负。】
早上过来,见她下巴上带着抓痕,李主任才明白那句“不想再受欺负”是什么意思。
刚刚徐琳琳还递交了书面申请,希望主任审批。中途休息,李主任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和莫小燕时不时会说话,面对夏澄和傅奚白格外冷漠。
李主任想了想,还是打算找夏澄聊聊。
转科室算不得什么大事,他虽然能做主,就怕徐琳琳走后,惹人非议,对科室影响不太好。
他们这些学生是来医院实习来了,也不兴排挤那一套。
见夏澄始终平静,李主任觉得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将徐琳琳打电话的事说了说,“她脸上的伤,不是你抓的?”
夏澄有些无语。
她想转走就转走,何必在李主任这里给她上眼药?
夏澄不想背锅,她没提陈可园的名字,将昨天的事,大概讲了一下,“她嘴巴太毒,才和人打起来,兴许是觉得我没收钻石,让她丢脸了,有些恨我,主任如果不信,可以问一下莫小燕和傅奚白,昨天他们也在场,最后是莫小燕将徐琳琳拉走的。”
李主任有些尴尬,不自在地摸摸鼻尖,根本没料到其中还牵扯了这么多事,昨天晚上,徐琳琳哭得实在可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他还以为,她当真受了欺负。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他也懒得操心,干脆同意了徐琳琳的转科申请。
徐琳琳抱着东西离开时,夏澄恰好从洗手间回来,两人在门口相逢,徐琳琳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夏澄毫无防备,被她撞到了门板上,她疼地蹙了下眉,脸冷了下来,“徐琳琳,你想干嘛?”
她声音温软,哪怕冷起脸来,也没太大的威胁。
徐琳琳根本不怕她,扬了下眉,“抱歉,不小心撞到了,学姐不会连这都跟我计较吧?”
夏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揉了一下肩膀,淡淡开了口:“跟五行缺德,命里犯贱的人确实没什么好计较的。”
傅奚白没忍住,短促地笑了一声。
徐琳琳脸色微变,“你说谁呢?”
“谁认说的就是谁。”
夏澄说完,将她当成了空气,直接回了办公室。
徐琳琳险些气歪鼻子,见傅奚白看好戏似的靠在夏澄桌子上,她咬咬牙,抱着东西离开了,心中却忍不住骂了一句,“看你能得意多久。”
徐琳琳离开推拿科的事,并未引起众人的关注,她走后,夏澄觉得舒心不少,起码不用再对着她那张脸。
晚上洗漱好,夏澄收到了秦旷打来的电话,说:“小橙子,我周末新居乔迁,晚上你能过来吗?”
夏澄有些迟疑。
她和秦旷关系不错,时不时也会联系一下,如果没有裴钊,她肯定会过去。
不等她考虑好,秦旷又开了口,“来吧,给哥暖暖房,阳子在国外飞不回来,阿钊要回学校一趟,也就东耀、翔子时间确定,没几个人,我刚刚问了宋悠悠,她也有时间,你和雪儿不是住一起?如果有空也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些。”
夏澄正好听到了开门声,“等一下,雪儿正好回来了,我问问她。”
“好。”
夏澄简单说了一下。
秦旷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笑着对赵雪说:“雪儿有时间没?听说你在备考,别耽误你复习就行,根据你时间来。”
赵雪答应得爽快,“必须有啊,吃顿饭的功夫,能耽误啥,那咱们周末见。”
挂掉电话后,秦旷给裴钊发了条消息,“好了,我跟小橙子说了你来不了,她答应了会来,兄弟也只能这样了,你倒是争气点,都多久了还没追到,我都替你着急。”
裴钊直接拨来了视频。
秦旷吓了一跳,按了接通,他从电脑前站了起来,翘着二郎腿,窝进了沙发里,“呦,怎么舍得视频了?”
裴钊刚收到裴泽寄来的衣服,他拎起两身,让秦旷看了眼,“哪个更好看?”
秦旷满头问号,“咋啦?要送人?”
“不是,你觉得裴泽穿哪个好看?”
“看着差不多,都是他的风格,不送人,你问这干嘛?”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秦旷“艹”了一声,“你大爷的裴钊。”
夏澄提前去商场选了一套茶具,一个咖啡机,连赵雪的礼物,也一并准备了。周末晚上,宋悠开车来接的她们,路上,赵雪还笑嘻嘻问了一句,“裴钊应该也去吧?嘿嘿,他最近追你没?”
宋悠透过后视镜,看了夏澄一眼,“有新情况?”
夏澄摇摇头,系上了安全带,“没,已经到此结束了。”
赵雪失望地“啊”了一声,“咋回事,你又拒绝他了?怎么拒绝的?”
夏澄没提裴泽,“就回了个微信,说不喜欢他那种类型,以后的男友肯定和他截然相反。”
赵雪竖了下拇指,“没想到啊,瞧着不声不响的,拒绝人这么狠。”
夏澄揉了揉鼻尖,不知道为什么,竟无端有些心虚,狠吗?
也许吧,当初他那句“凭她?”让她伤心了好久,如今也算扯平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天越来越冷,下车时,夏澄被冻得打了个激灵,赵雪也好冷,裹紧了外套。
三人拎上礼盒,哆里哆嗦地往新小区走去,连宋悠这个不怕冷的都感慨了一句,“又降温了,感觉再过两天,都能穿呢子大衣了。”
赵雪:“后悔了,我今天就应该穿,真的要冻死了。”
夏澄也有些冷,早上出门,她再次收到了降温提醒,她没放心上,事实证明,真该听他的,任何一次变天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秦旷住在27号楼,二单元,19楼,是个新楼盘,今年年初交的房,刚装修好没多久。
三人按响门铃,秦旷来开的门,“不是说了不用带礼物,你们客气啥。”
夏澄笑了笑,“就随便买了点儿。”
秦旷接住礼盒,放在了桌子上,“直接进来,不用换鞋。”
房子是三室一厅,装修风格简洁大方,灰色地板,水晶吊灯,意大利布意沙发,一眼望去色彩搭配得很好。
宋悠大致瞄了眼,夸了一句,“装修不错啊。”
秦旷嘚瑟,“那是,我亲自盯的。”
隔壁卧室,传来了陈冬耀的大嗓门,“是不是刚装修好没多久?甲醛除好了没?”
赵翔回了一句,“肯定没除,这小子懒得要死,估计指着咱们来吸呢。”
秦旷笑骂了一句,“就你那块头,能吸多少?”
听见动静,赵翔和陈冬耀从次卧走了出来,赵翔打了声招呼,“嘿,好久不见。”
几人互相问好,都是同学,见了面也不觉得尴尬,说说笑笑地一起参观了一下秦旷的房子。
陈冬耀拍拍他的肩,打趣了一句,“还是旷哥混得好,年纪轻轻房子也有了,就差找个媳妇结婚了。”
秦旷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女生脾气挺大的,闹过好几次分手,最后彻底分了,今年他一直在忙事业,也没心思找,现在还单着,他之所以搬出来住,就是不想被催婚。
“别,我还想清净两年,你呢,分后没再找一个?”
陈冬耀瞄了眼赵雪,赵雪正在跟宋悠说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揉了揉鼻尖,“随缘吧。”
秦旷大大咧咧的,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反倒是夏澄多看了赵雪一眼,不等她多想,就听秦旷问了一句,“小橙子呢,身边追求者应该挺多吧?还是没有合眼缘的?”
夏澄摇头,“还没,看缘分吧。”
秦旷点头,打开了音响,选了首流行歌曲,音乐响起后,他的手机也响了,点的烧烤到了。
秦旷带着陈冬耀下去拎的,四大包,有各种烤串,干锅鸭头,秘制虾尾等,足足摆了一桌。
怕女生不吃辣,其中一半是不辣的。秦旷招呼着大家坐了下来,众人一起拆开了包装。
秦旷又拆了饮料和啤酒,将柜子里的白酒也拿出来两瓶,“想喝什么自己拿。”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秦旷打算起来,夏澄坐外面,说:“我去开吧。”
秦旷没跟她客气,夏澄走到玄关处,拉开了门,冷风钻了进来,夏澄冻得颤了一下,一抬头,目光忽地一凝。
门口的男人穿了一件白色v领毛衣,一个卡其色休闲裤,若非眉眼偏淡,夏澄都以为瞧见了裴泽。
夏澄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谁啊?”身后传来了秦旷的声音。
夏澄松开门把,让开了位置,裴钊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秦旷瞄了夏澄一眼,莫名心虚,清清嗓子问了一句:“不是赶不回来?”
裴钊的目光落在了夏澄身上,她已经走到了沙发旁,裴钊跟了上去,淡淡接了一句,“改签成功了。”
秦旷的目光,落在了裴钊衣服上,他身上这身在视频里让他看过,还问他哪个好看。
原来是想穿给小橙子看。
小橙子还喜欢裴泽这种类型?
秦旷满心同情,又莫名想笑,他实在没忍住,摸出手机,给裴钊发了条消息:【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赵翔也眯了眯眼,笑得意味深长,他往一旁让了让,将夏澄对面的位置,让给了裴钊。
几个兄弟都知道裴钊的心思,碍于小橙子也在,都给他留着面子,完全没提衣服的事。
坤子笑着说:“来得正好,正要开吃,快坐,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赵翔则递给裴钊一瓶啤酒。
陈冬耀还盯着裴钊,嘴巴也没闲着,“乍一看见你,我还以为瞧见了我们班长,这穿衣风格,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何止是衣服,裴泽喜欢戴手表,裴钊不同,什么配饰都不喜欢,今天的他还奇奇怪怪地戴了块手表。
不止陈冬耀,赵雪也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还拿手肘悄悄撞了一下夏澄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脑门上就差写着几个大字,“不会是因为你吧?”
夏澄莫名有些不自在,对上裴钊深邃的目光后,她心中打了个突,别开了目光。
裴钊慢条斯理地回了陈冬耀一句,“衣服是他送的,自然是他的风格,有意见?”
陈冬耀被他盯得毛毛的,他能有什么意见?
他打了个哈哈,“没没没,就是觉得这样穿怪好看的。”
这话说完,裴钊的眼神更怪了,好像挺不爽。陈冬耀莫名有些怂,也不知道哪句说错了,他拎起一瓶啤酒,跟秦旷碰了一下,“来来来,咱哥俩先喝一瓶。”
秦旷:“不能逮着我一个人灌,一起喝,宋悠悠也喝点吧,我记得你高中就挺能喝。”
“我还要开车呢。”
秦旷笑了笑,“没事,让阿钊送你们,他进了军校后,就不喝酒了,可以专门当司机。”
宋悠的目光划过裴钊,笑了笑,“成吧,也好久没喝了,来,给我一瓶。”
吃烧烤配点酒再美不过。
秦旷推给宋悠一瓶,又问了一下夏澄、赵雪,“你们要喝吗?”
赵雪连忙摆手,“不喝,酒太辣,我俩负责吃就行。”
秦旷说:“还有瓶红酒,不辣,味道也可以,我给你们拿,稍微喝点吧。”
红酒拿出来后,赵雪尝了一口,果真很好喝,她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夏澄喝过一次红酒,一杯就醉,她没敢喝,不知不觉喝了很多果汁,席间很热闹,唯独夏澄有些不自在,她总觉得裴钊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一顿饭如坐针毡。
一顿饭吃完,坤子醉得最严重,猫阳台和女朋友打电话去了。赵翔和秦旷也有些醉,还在划拳。
夏澄喝水有些多,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通向客厅的墙壁上,竟斜靠着一个人,夏澄吓了一跳,心中已有所预感,一抬头,果真是裴钊。
他正低头调整着手表的腕带,发丝温顺地垂了下来,愈发衬得眉目俊朗,身上的气质都好似变了些,这个模样真的很像裴泽。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了头,夏澄从他身侧路过时,被他拉住了手臂,夏澄心跳瞬间失衡。
怕客厅里的人察觉到不对,她没敢开口,只挣扎了一下,试图挣开他的手。
裴钊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不是喜欢裴泽这类型?我这身装扮不够像?”
夏澄不知道怎么接,他脑门上,分明印着几个字,“喜欢这一类,也没见你多看一眼。”
心脏忽地像被人捏了一把,又酸又闷,不知为何,夏澄突然有些难过。甚至有种,世事弄人的感觉。
他们之间足足隔了四年光阴。
四年,早已物是人非。
她眼睫轻颤,不由垂下了眸,嗫嚅道:“裴钊,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