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黎言满怀担心的去上班之后，黎诺也吃完早餐，去往了集合地点。
老板是个经验老道的中年人，立刻就分好了组，划定了每个组要去的地方。
两人一组，既是互相监督，也是互相帮忙。
黎诺鼓起勇气，将传单递给路过的人。
大概是多亏了这幅样貌的原因，基本上每个人都伸手接了，甚至还有不少人询问联系方式。
黎诺笑容满面，以自己年纪还小，只是出来赚大学学费为由拒绝了。
幸亏他长得很显小，谎言没有被拆穿。
这样过去一个小时，手里拿着的传单已经发放完毕。
黎诺四处看了一下，没看到自己那个同组的人，只好回到了集合地点。
老板见他空手回来，惊讶的问道：“这么快发完了。”
他给每个人的传单数量都是提前分好的，都差不多。
“嗯，大家都很友善。”
老板看了看他的脸，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你是要继续做？还是拿一个小时的时薪？”
黎诺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继续做吧。”
老板将一叠传单又递过去，咳咳两声，小声提醒道：“没必要这么认真，大家都是发一会休息一会，今天干不完，可以明天再干啊。上面要求我们再限定时间内发完就可以了。”
他是专职做这些事情的，但是能闲着做完，谁愿意拼命呢，反正老板和发工资的资本家不是一条心。
黎诺恍然大悟，抱着传单朝他点点头：“多谢。”
“去吧去吧，你去这里吧，其他地方都有人了。”
黎诺看向地图上的方位，记在心中，便离开了。
这次他学乖了，慢悠悠的发传单，等到三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才加快速度，发完了传单。
等他回去时，和他同组的那个人也刚好回来，两人互不认识，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老板很爽快的付好了每个人的工资，是现金支付，并问明天能否继续工作。
这个兼职会持续一个星期的时间。
黎诺回答可以。
这么一天下来，他觉得还不错，可以接受。
结束时间刚好是中午十二点，去吃午饭也正好。
下午最炎热的时候也不用工作。
在吃午饭时，黎诺接到了黎言的电话。
接通后，黎言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你还好吗？”
黎言歪着脑袋夹着手机，两只手扯开一次性筷子，“我为什么会不好？上午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正在吃中饭哦。”
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黎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千万不要中暑啊。”
“嗯嗯，我知道的，老板还不错，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忍受，而且最热的下午不需要出去的。”
“那好，下午就在家休息吧。”
黎诺看着自己被晒得微微发红的胳膊，的确需要休息一会，明天出来时，带件防晒衣吧。
之后的几天，黎诺仍旧出来工作。
这天，拿着到手的日薪，黎诺微微叹口气，明天这份兼职就结束了，虽然老板对人不错，说再有这样的事情就通知他，但是谁知道下次这样的事情啥时候有呢。
后面传来声音：“黎诺，等等我啊。”
是陈宇，这几天来，两人一直是一组，下班时间统一，所以还一起吃了几次饭，也熟悉了起来。
陈宇追上他，嘴里嘀咕着：“啊，这次工作也结束了啊。虽然觉得很热，但是时薪不错啊，下次这种工作不知道啥时候有了。”
黎诺也跟着搭话，“是啊，难得的赚钱机会啊。”
听见这话，陈宇觑了他一眼，犹豫着问道：“你是在为学费发愁吗？”
“啊？啊，是的。”黎诺差点忘了自己的大学生人设了。
“所以，你需要钱？”
“当然，钱这种东西，越多越好吧。”
陈宇靠近，神秘的说道：“其实，我有在做另一份兼职啊，工作轻松，只需要拉人就可以了。”
“哦？”黎诺看向他，“展开说说。”
“我连好兄弟都没说啊，就告诉你了。”
“没关系吗？告诉我？”黎诺挑了挑眉。
“其实我有个弟弟也准备上大学了，不过那小子懒，不愿意出来兼职，看到你就想到弟弟了，而且，你看上去很需要钱，所以才告诉你的。”陈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黎诺沉吟片刻，“我可以做这件事吗？”
“当然，那家公司正是缺人的时候，”陈宇拍着自己的胸打包票，“我可以帮你介绍，我老员工了。”
“这样吧，我明天带你过去看一下，见面地点就在那个我们经常避暑的咖啡厅吧。”
面对着他的大方，黎诺脸上笑容加深，轻快地回答道：“好啊。”
.........
第二天，黎诺出现在咖啡厅，陈宇见到他十分高兴的挥手，“需要休息一下吗？还是说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就去吧，”黎诺现在并不觉得热，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陈宇带黎诺去的地方，是距离这边不远的一栋大楼。
这是一栋多用型的办公大楼，进入电梯后，陈宇按下了18的楼层。
黎诺挑了挑眉，18层。
完全不避讳呢。
进入18层之后，陈宇带着黎诺走进，黎诺看着外面的招牌，笑了笑。
“经理，这就是我昨天说过要介绍的人。”
“你好，我是黎诺。”
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子看到他的脸，眼前一亮，起身迎来：“你好，我是负责营销部门的经理，我姓林。”
“很高兴见到你，”林经理转头对陈宇说道，“带他去会议室，我马上就过来。”
穿过办公区域，有很多工作人员，像是要特地显示出蓬勃发展的样子，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实则都在偷偷看着这边，在陈宇和黎诺走进会议室之后，他们就迫不接待的窃窃私语。
“今天要来的人不是男的吗？”
“是男的吧。”
“好漂亮，看上去年纪还小呢。”
“感觉能为我们......”
“咳咳，”林经理拿着东西出现在办公区域，眼含警告的看向众人，“做好你们的事。”
众人心神领会，林经理拿着资料，调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走向会议室。
他走进会议室，放下资料，“你的基本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想要兼职是吧，刚好，我们公司现在很缺人手，兼职也可以。”
他敲敲桌子，问道：“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吧？”
黎诺回忆了一下：“是面向特定群体，售卖东西的是吧。”
“对，我们这边提供货品，你们负责销售，级别越高的人拿到的提成越高，而这个级别是靠你们平常所售卖的东西总额累计起来评定的。”
“比方说，陈宇现在就是二级销售员了，他之前的销售总额达到了十万元，升了一级。”
黎诺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林经理接着说：“提成的话，因为你是新人，给你10%的点。”
黎诺似乎被迷住了，示意他继续说。
“你知道的，产品的售卖其实要经过很多程序的，我们省去了中间的步骤，直接将产品送到消费者手上，这中间省去的营销费就是我们赚的钱。”
林经理滔滔不绝的说着公司的好处，黎诺也时不时点头附和。
“那么，黎诺，你要试试看吗？先拿一部分商品进行售卖？”最后，林经理问出这句话。
“唔——”黎诺犹豫了一会，摇摇头，“我现在没那么多钱，等明天吧，我去取钱再来。”
“.........那好吧。”林经理勉强答应了。
三人走出会议室，黎诺停住脚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个，请问，洗手间在哪？”
随着陈宇指的方向，黎诺走了过去，达到厕所后，他拿出一个微小的东西，黏在镜子的下方，不被人注意到的位置。
上完厕所，黎诺和两人道别，走出公司。
在几次拐弯后，那栋大楼消失在视野里。
黎诺搭乘公交车，也来到了一个地方，他抬头看了看上方悬挂着的警局标志，走了进去。
“你好，我发现了一处有可能是传销的地点，对对对，昨天已经和你们联系过了，是和王警官联系的。”
“是的，那些东西，我全都已经放进去了。”
“.......”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顺便将手机中陈宇的联系方式删除，黎诺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家。
后续警局那边会怎么办，他就管不到了。
老实说，前几天，警方的人来找自己，还吓了一大跳。
结果被告知自己身边那个陈宇早就被警方盯上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行动。
但是陈宇会拉人进入那家公司，是可以确定的，接下来，就看他会不会对黎诺出手了。
“居然真的劝我去啊，为什么，因为这张脸看起来太好骗了吗？”黎诺咋舌。
想起自己在那家公司里安放的数个窃听器，当然，是警方提供的。他摇摇头，“希望能成功吧。”
一上午的时间全都在这件事情上了，黎诺吃完午饭，回到家中。
晚上，等黎言回来时，看见他，很是奇怪的问道：“哥哥，你的兼职不是结束了吗？今天还出去了吗？”
“啊。”黎诺反应过来了。
他沉浸在做“特工”的事情当中，完全忘记告诉黎言了。
“咳咳，事实上，是这样的，你先别生气哈，听我慢慢说.......”
.........
“什么！你这几天居然和危险分子待在一起？！”
黎言果然爆发了。
“倒也没那么严重，那家伙还没到这个地步。”黎诺小声说着。
“而且，居然让你一个普通人帮忙，真是的，在想什么啊，那些人？”
“他们说过了，是我自己同意帮忙的。”黎诺辩解着。
看着他这幅样子，黎言重重的叹了口气，“哥哥你没被骗还好。”
“那是自然，我才不会上那种营销骗局。”他可是经受过信息轰炸的现实世界的人，对各种传销套路都知道。
“不过，还是不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吧，”黎言显然是吓得不轻，握着哥哥瘦弱的肩膀，面上尽是担忧的神色。
“唔，我知道了。”黎诺低着头，“对不起，我不会再做的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就在家休息好吗？我请假陪你一天你不是说要逛街给我买衣服吗？”
黎诺抬起头，眼睛微亮的看着他：“真的吗？你愿意买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劝黎言和他出去逛街买衣服，但总是被拒绝。
天天看着黎言就那两套衣服换，他只能说，还好最近没下雨。
“嗯，”黎言捋了捋他的头发，“我明天请假，后天我们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