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抱着怀中的文件来到打印室，特地隔开的几台复印机旁都有一盆绿植用来减少辐射。
“第一份工作，要好好做啊。”
虽然眼前的复印机造型不同，但原理差不多。
听黎言说，他一开始进公司的时候也不会用，因为以前一直在做体力活，还发生了第一天就把复印机弄坏的事。
好在他学东西实在很快，看一遍就学会了。
机器已经被打开，黎诺将所需要的文件放在感光鼓一层，纸张摆好，确认好后，按下按键。
在机器的嗡鸣中，等待着复印完成。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套衣服，说了要见我的时候穿吧，今天是见我的时候吗？”
是墨川。
“啊，大叔。”
“不是大叔，是哥哥.......”墨川很是无奈，“在公司，你就喊董事也行吧，在外面，记得是‘哥哥’。”
“.......好的，董事。”
“好乖，你在这干什么？”
“当然是复印东西。”
其实他一早就看到了黎诺进入公司的身影，毕竟那个背影实在太好认了，只是自己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这边做的电梯，和大门进出的不在一边。
带着遗憾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去秦栩办公室找他，结果也不在，出门后便看见一个熟悉的米色身影在拐角处闪过。
他便跟了过来，一进来便看见盯着复印机的黎诺。
墨川双手紧握了一瞬，那套西装果然很适合他，当初在店里第一眼见到时的悸动仿佛又出现了。
不过他到底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将这种感觉压下去，笑着调侃某人。
两人说话间，打印室其他人都在偷偷望着这边。
墨董事经常路过这边，但都是去找秦董事，从未进过打印室，再加上一旁的黎诺，面孔很是陌生。
一位工作人员凑近他旁边的同事。
“是早上，黎秘书带进来的人？我在电梯里看到了。”
“是的吧，那张脸，看过一次就不会忘了。”
“我还以为是客户，原来不是？”
“来这里复印东西，肯定不是了吧。”
又有人加入讨论。
“入职我们公司的？不像啊.......长的好漂亮，看上去也年纪也小。”
“是的哎，在墨董事的大高个衬托下更小了，我们公司准备进军娱乐业？”
“没听说这消息啊。”
员工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墨川回头看了一眼，聚在一起的员工们迅速散开了，黎诺也跟着望过去，距离有点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机器的嗡鸣声停止，黎诺从凹槽中拿处复印好的文件和原版，朝着墨川说道：“董事，我要先回去了，杨秘书等会开会要用到这个。”他抖了抖手上的文件。
“嗯，”墨川笑道，“送你的花已经放在你桌上了，等会中午一起吃饭吧。”
黎诺讶异，居然又送花了吗？
“我在公司你也送？”
“嗯，我说过的啊，每次见你都会送的。”
黎诺摇摇头，“太浪费了，在医院的花，还没凋谢，只好都扔掉了，还有我中午要和黎言一起吃。”
墨川避开前一个问题，回答后一个，“我知道，所以加我一个。”
黎诺点头说知道了。
明明办公室也不远，但墨川非要说送他，跟着过来了。
“董事不忙吗？说是等会要开会？”
“忙吧，我早上才知道这事的，我连秘书的唠叨都懒得听，却在这一直听你说啊。”
“呃——，那我不说了，你不高兴吗？”
“没有，”墨川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喜欢你对我这么说，因为这样表明你对我感兴趣。”
听闻此话，黎诺看向他，本想说让他别这么脸大，却看见墨川一脸轻松的样子，笑容也比之前平静很多。
或许是要和秦栩形成对照组，那边是凌厉风的帅哥，这边就是温和系美男，虽然黎诺知道这位本性不是那么温和，但现在看起来，没那种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危险的感觉了。
对着墨川温柔看过来的眼神，黎诺嗫喏了几句，没让任何人听到。
两人行至办公室，杨秘书看见墨川，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墨董事。”
“秦栩还在里面吗？”
“是的，待会儿会去会议室。”
“我知道了，我先去吧，我中午会过来找你的。”
后面一句是看着黎诺说的。
杨秘书看着墨川离开的背影，缓缓坐了下来，伸手一指，“你桌子上那个插着花的花瓶，是不久前墨董事拿过来的。”
不用他说，黎诺也看到了那束还带着水珠的白茉莉花，插在一个蓝灰色的花瓶中，隔得很远就闻到了香味。
“话说，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我在复印呢，墨董事就过来了。”黎诺将手里的文件全部递过去，“你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哦，谢谢，他说中午过来找你是什么意思？”杨秘书接过文件，好奇问道。
“他说中午一起吃饭，吃饭的话，是在食堂吗？”
黎言说过食堂是免费的，并且味道还不错，所以黎诺很是期待来着。
杨秘书眉毛一挑，嘴角一翘，笑意比AK47还难压。
“是啊，你就在食堂吃吧，味道挺好的，我吃了这么多年也没觉得腻，”他声音转小，“看来会很热闹啊。”
“那就先这样吧，”杨秘书看了一下手表，“我要先跟着秦董事去开会了。”
他话音刚落，秦栩便从里间走了出来，杨秘书将文件夹拿好，两人一起出去了。
过了一会，去收拾会议室的黎言也回来了。
黎言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为了不让黎诺无聊，让他帮忙整理文件，一大堆放在那，之前没时间整理。
认真整理文件的黎诺开口问道：“中午，我们是一起吃饭吗？和杨秘书一起？”
“不，这里需要一个人守着，所以我们是分批次吃饭，哥你就和我一起就好了。”
“嗯，那秦董事呢？”
“他.......随便，秦董事有时候加班起来会忘记吃饭，不过杨秘书会负责他的饮食的，如果中午没有行程的话，一般会预定周围的餐馆送来。”黎言解释了一番。
虽然有时候也会聚餐，但今天黎言只想和哥哥两人单独吃。
但是从黎诺口中听到墨董事也会来的消息后，他放在键盘上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墨董事要来？”
“嗯，刚才碰到了，说要中午一起吃饭。”
黎言嘴角一抽，“.......他平常根本不会去公司食堂，我们可以自己吃。”
“但他说中午会来找我，没关系吗？”
“来这里？他说的？”
见黎诺点头，黎言手移到鼠标上，把鼠标捏的咔咔作响。
之前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
来到这里工作，和秦董事在同一间办公室，自然碰面的机会很多，可以说朝夕相处了，防住这边就好。
墨董事的办公室不在同一楼层，并且海外分公司的事情就是由他负责，听说出了点问题。
上次已经出去了一趟，还是没能一次性解决好，准备再出去一趟。
过几天就要出发，所以，自己以为暂时不用担心。
没想到第一天就找来了。
黎诺见弟弟一时之间呆住，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黎言回神，便听见哥哥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很新奇。”
黎言从来不会将工作带到家中，在家中也只会看看书什么的。
现在看着黎言面色严肃地盯着电脑，手指如飞般在键盘上敲击时，精英范都快溢出来了。
“我觉得这样一起工作也不错，要不然我还看不到这一幕呢。”黎诺笑嘻嘻地看着他。
黎言抛去那些烦扰自己的想法，温声回答道：“我也这样觉得。”
临近中午的时候，秦董事办公室多了个新人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传出消息的是人事科。
毕竟要办理工作证的话，那边要经手。
这件事是杨秘书去办的，宣称是来实习三个星期的新人。
虽然但是人事科的职员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个时机，位置还是秦董事的秘书助理，尤其是那张证件照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刚好有人来打听，这个消息就这么传出去了。
黎言刚开始上班的时候，也是各种传闻满天飞。
不需要经过几道面试，而是直接空降，还是董事秘书，和杨秘书这个老员工并列。
所以直到现在，一年过去了，也还是有很多人不满意他。
黎言也不在意，秘书处他都很少去，说句不好听的话，那边的人他都没认全，人员变动他都不清楚。
杨秘书在工作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群聊，正聊得沸沸扬扬呢。
“传得真快。”
人事科那边不好透露太多，所以大部分的讨论截止于知道现在是在秦董事办公室，与墨董事相识，长相漂亮等。
早上是和黎秘书一起来的，一来就进了办公室，秦董事也不意外的样子，想必也是认识。
至此，传闻满天飞。
是董事的亲戚。
是大客户的孩子。
是其他领导的孩子。
加上了各种各样的谣言，正被热切讨论中。
其中，最让人无语的是“某位董事的恋人。”
然后下面就开始争论到底是秦董事还是墨董事，因为这两人都很亲密的样子。
这讨论的劲，比工作时热情多了。
果然，八卦才是人类的第一动力。
这一幕，感觉和黎言刚进公司时很像啊。
杨秘书不由得笑了起来，拿手碰了碰黎言。
“你今天打算带黎诺去食堂吃吧？”
“是的。”
杨秘书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黎诺，压低声音，“那你要小心点，黎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要不，今天就去外面吃吧。”
“.......是吗？”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黎诺不好说吧。”
语言具有力量，流言蜚语的威力带来的负面压力，若是过重的话，甚至能压垮一个人。
这都是有先例存在的。
“而且，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贪污啊，这个时机不太好。”
海外分公司出了问题，但是总公司存在黑手的可能性很大，秦栩今天也说过了。
而黎诺刚好在这个时间点空降，或许会引起某些高层的不满。
黎言用手指揉了揉眼睛，面露苦恼之色。
“我会看着办的。”
话虽如此，看黎诺那边，倒很是期待中午去食堂吃，黎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