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不解地看了爸爸半分钟, 随后蹙眉盯着领带，细细分辨。
最后一声不吭地滑下爸爸的大长腿，歪歪扭扭地往衣帽间跑去。
傅煊也起身，跟过去：“糯糯？”
糯糯连“哼”都没哼, 在大衣帽间下排属于他的柜子里找到小领带, 小手指拂过上面精致的小羽毛花纹。
唔, 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嘛！
傅煊踏进来时，见儿子里两只小手揣着自己心爱的领带，仰起小脸，虎视眈眈。
他半蹲下来，和小崽子平视：“爸爸拥有解释的权利吗？”
糯糯趁机拽住爸爸的领带, 再次反复对比。
很好, 从布料的颜色材质到小羽毛的光泽度全都一样。
糯糯仿佛戏台上的戏子，以经典的甩手动作甩开大领带, 同时一跺脚, 小身体都震了震：“papa你——”
要么是爸爸偷偷自己做的，要么是“压迫”哥哥给做的。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对的。
糯糯想明白这一点，拿起大领带：“papa不可以戴这个！”
傅煊抱着小崽崽起身。
糯糯不情不愿地扭动两下，随后被爸爸抱紧, 小屁屁稳稳当当地坐在爸爸有力的小臂上。
他的手指依旧绕着领带。
傅煊往外走，慢条斯理地同小家伙讲道理：“糯糯, 爸爸先解释一下, 好不好？你总要先弄清楚事情是什么情况, 再看看怎么处理, 对吧？”
糯糯垂落在爸爸胸前的脚丫子动了动，小脸往外撇开去, 留给爸爸弧度可爱的小奶膘。
傅煊走到沙发上坐好，看他还是气鼓鼓的样子，似乎并不准备和自己沟通。
他发现糯糯的视线，是盯着浴室的方向。
应该是在要等哥哥过来安抚小情绪。
傅煊单手扯住温莎结，仰头转动脖子，将领带扯松，随后摘下来放进儿子的小手里。“听糯糯的，爸爸先不戴。”
糯糯噘嘴：呼，这还差不多哦！
他扭动着领带，和小领带放在一起。
——呜呜，如果给哥哥戴，该多开心啊。
他一扭头，对着爸爸龇起小白牙。
像是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幼崽小老虎，第一次露出威吓神情。
傅煊揉揉他的头发，往怀里带了带，“是哥哥送给爸爸的。”
他实在是太了解亲手养大的小崽子，果真说完这句话，糯糯就扭动起来，“不会的！”
但是糯糯的小身体没有拧过爸爸的胳膊，所以扭半天还是牢牢地被抱着。
梅开二度地呲牙。
“为什么哥哥要送给爸爸？”
傅煊浓眉微皱，这儿子是真的不能允许哥哥“喜欢”一点爸爸吗？
“糯糯，你在什么情况下会送别的小朋友礼物？”
糯糯认真思考：“柳老师让小朋友送的时候！”
比如今天小饼干。
傅煊看着儿子天真明亮又单纯至极的眼睛，只能改口：“爸爸的意思是，你发自内心深处地，自愿地想送，是为什么？”
糯糯歪着头，再次思索：“小朋友也送了我礼物哦。papa你送了哥哥什么吗？”
傅煊耐心道：“不是交换，你单方面没有想要送礼物的想法？”
糯糯点点头，懵懂：“为什么要送礼物啊？”
傅煊难得被儿子气笑，正要开口，听见不远处的浴室传来开门声。
父子俩同时扭头。
林文宴哼着歌，胡乱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他们，笑了下：“在说什么？”
微湿的头发显得比平时更漆黑如墨，随着走来的脚步，偶尔一滴落在脖颈上，没入浴袍领口。
刚被热水冲洗过的皮肤，泛着潮红，看起来格外软格外暖。
傅煊静静地收回视线，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却发现这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仿佛是在观察考究自己。
他低低地问了一声：“嗯？”
糯糯对着哥哥伸出手：“宴宴！”
两条领带同时被小手甩得飞起。
林文宴脚步顿住：(⊙o⊙)…
——什么情况啊！？
傅煊似乎在他脑袋边，看到了糯糯同款的乱麻，当机立断地解释：“不小心的。”
“唔？”糯糯没听明白，转头看向爸爸，神色疑惑。
林文宴印象中，好像是见过糯糯扯他领带玩，还偶尔会拉他背带——弹。
一些三岁小孩“孝顺”爸爸的温馨时刻。
他将擦头发的毛巾放在一边，走上前抱起糯糯：“宝贝，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本来打算抱着走开，结果被某只手一拽，跌坐在沙发里。
糯糯被爸爸搂着，伸出小手，等哥哥坐下才过去，在哥哥柔软的脖颈间嗅嗅贴贴。
林文宴周身热气格外温暖。
傅煊的长腿贴在他腿侧，结果被眼尖的小崽子看到，一只手指抵过去，推推。
糯糯嘟囔：“papa去洗澡澡~我要跟哥哥说悄悄话哦~”
傅煊抬手，捏捏儿子的小脸蛋。
“咦！”
小崽子抗议地挥动两下小手，结果碰不到站起来的爸爸。好气啊。
傅煊看向林文宴，确定他在看着自己后，偏了偏头，瞥了眼两条领带。
林文宴赶紧用眼神示意他去洗澡。
糯糯窝在哥哥暖暖的怀抱里，非等爸爸进洗浴间才转头，呜哩呜哩地说起领带的事情。
林文宴揉揉小崽崽的头发再捏捏软软的小手指，听完来龙去脉，解释道：“哥哥当时做完给你的小领带，发现布料还是有的多很多哦。嗯……刚好你papa帮了哥哥很多忙嘛。哥哥说的是工作上的，可能没有都告诉糯糯哦。所以送给papa领带当做谢礼。”
糯糯似懂非懂，好像很合理哦。
林文宴感觉小崽子已经接受了这个理由，松了口气。
“那——”
“哥哥喜欢papa吗？”
林文宴：= =
糯糯眨巴眨巴眼睛，发现哥哥呆住了：“宴宴？”
他的小手抓住哥哥的睡袍衣襟晃动晃动，“宴宴？”
——刚才爸爸问的啊，什么情况下会送礼物，还有一种可能是喜欢！
“那个……”
林文宴手指蹭过眉毛，眼神顾左右，忍不住去看浴室——糯爸，回来！
“唔？”
懵懵软软的小奶音，此刻却透着一股高中教导主任半路拦截、质问不良学生的意味。
林文宴败下阵来，点了点头。
动作模样神色，都有点乖。
糯糯心心眼：宴宴好可爱！
嗯，不对，点头的话，是说宴宴喜欢papa吗？
亮晶晶的眼眸缓缓变大变圆。
林文宴发觉不妙，赶忙道：“宝贝？”
赶紧戳戳他软嘟嘟如果冻的小奶膘，心情忽然紧张起来。
糯糯瞪大的眼睛，忽而耷拉下来，委屈巴巴地抱住哥哥的胳膊：“宴宴~”
“怎么了怎么了？”林文宴着急地想，糟了，不会是无法接受吧！
糯糯语气软软地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papa的吗？nono为什么不知道啊？”
“这个……”林文宴庆幸此刻糯爸不在，“宝贝，大人的喜欢有的时候没有具体的时间点哦，就是觉得对方很好啊，就有点喜欢。”
糯糯疑惑：“papa很好吗？”
过了一会儿，他才自问自答地点点头：“哦，大部分时候都很好。”
但是……
他看向哥哥沉默好几秒种，重新靠过去在哥哥脖颈间腻腻歪歪半天才央求起来：“宴宴喜欢papa，但是……但是……nono是宴宴最喜欢的好不好？”
林文宴抱住小可怜，真情告白：“当然啊，nono是世界上最特别，最可爱的，最独一无二的，宴宴当然最喜欢nono。”
糯糯“嗯~嗯~”地点头，知足地露出奶甜的笑容。
林文宴发现小崽子接受良好，似乎没有不良反应，才大松口气。
只是再次注视着小可爱明净透亮，天真懵懂的眼睛时，不知为何，他有些羞涩。
糯糯却并没有，他立刻转入“nono好像有妈妈了”的狂喜之中，越看哥哥越可爱，立刻付诸行动，起身在哥哥脸上啵啵。
林文宴没搞懂小崽子的思维转变，但也抱着他揉揉后背。
-
等傅煊洗过澡出来，一大一小已经躺在各自的被子里。
糯糯还是睡中间。
林文宴正侧着身体搂着被窝里的小崽子，给他哼歌。
糯糯听见爸爸的脚步声，转过圆嘟嘟的小脸，朝着爸爸认真打量起来。
他原本是想用眼神上下扫描爸爸，但爸爸有点高，所以他不得翻身爬到床沿，对着慢慢走近的爸爸看了好几下。
——papa的可爱程度很低，宴宴的喜欢，不会太多。
小崽子安心地躺回去，拉住哥哥的手指摇了摇：“宴宴~唱歌歌~”
林·点歌机·文宴看了眼受到冷落的糯爸。
待遇似乎稍微好点。
傅煊眼神询问林文宴，刚才的沟通情况。
林文宴悄悄摇了下头。
“糯糯？”傅煊掀开被子上床，“还是睡中间？”
糯糯仰头点了点：
就算哥哥喜欢papa，也不能允许papa抢走宴宴哦~
因为宴宴是nono的妈妈啦~
被子里的小脚丫还特意踩在爸爸的被子上，推过去点。
林文宴暗笑，结果对上傅煊的眼神，默默转移。
半小时后，糯糯在温暖喜悦中入睡，身侧的哥哥却被抱走。
衣帽间的大沙发上。
林文宴缺氧般扬起脖颈，轻喘，鼓噪性感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灌进耳道，激起某种不可言说的渴望。
傅煊的手覆在纤细的脖子上，拇指反复揉着喉结，已经变得极为熟稔的动作，毫不克制。
很快，两人的衣服滑落在地毯上。
暗淡的月色里，浓烈漆黑的身影压在林文宴雪白的身体上，肆意妄为，他眼神迷蒙，微醺般脸颊泛红，抬头时，正看到男人的动作，忍不住挺起后脊。
傅煊的手掌掐在他的小腿胫骨处，指腹反复揉着，直到皮肤泛红发烫。
……
良久。
林文宴餍足的躺着，听见他用低哑性感的嗓音问：“跟糯糯怎么聊的？”
手指被拉过去，指尖被亲吻。
他的指腹轻轻地碰了下温热的薄唇，想起糯糯的话，困倦而平静地答：“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傅煊忽的睁开眼，转头看着他，“你怎么说的？”
林文宴笑了：“你猜！”
刚说完他被猛的抵在沙发背上热吻，刚来的睡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