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也没得选。”付乘凛不禁冷笑道。

  不论做哪个选择,都在加帕丁的掌控下。只能说……混进星际同盟会议,逃跑的概率,总比在这个阴森森的府邸高一点,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捋清其中的利弊,付乘凛神色微凝,决定同意加帕丁的请求。

  只见一道浅浅的光芒从加帕丁的掌心浮现,由小变大。

  在他愣神的片刻,那只覆满白光的手,夹杂着一道超负荷的电流破开了他的肚子!

  截然不同的尖锐痛感,以付乘凛的腹部为中点,迅速扩散蔓延,遍布四肢百骸。

  “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付乘凛你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对疼痛的本能排斥,使他下意识地抓住眼前这只不断探进他肚子里的手,又或者说一截正在发光的干枯枝丫,试图阻止这场赤裸裸的突袭。

  而腹中盼望着爹爹来哄的幼崽,嗅到异常强大的同族气息后,以为是另一位父亲来了,不由自主地晃动着小小的身躯。

  但很快对危险的先天警觉,使祂本能地龇嘴怒瞪着这只闯进领地的不速之客。

  祂正要伸出自己的触须,驱赶半空中那只发光的怪物,脑海中倏而浮现出爹爹痛苦的表情,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不安、恐惧使祂紧紧地抱住四处漂浮的触须,为了不看见那个可怕的怪物,祂自欺欺人地闭着眼背过身去,抽抽搭搭地祈祷着那东西看不见祂,最好快点走开。

  “就不能早点结束这破仪式!痛死人了!”

  付乘凛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透,脸色异常苍白,他强撑着一丝理智,怒视眼前的老者。

  “付先生,很抱歉。你现在所体验到的痛感,其实是那孩子的不安将它放大了十几倍。老夫也感到很不可思议,这孩子的精神力比我想象的更要强大。”

  加帕丁看着付乘凛跟体内的小幼崽如出一辙的愤怒,幽幽绿瞳闪动了一下,而后又被更多的惊喜替代。

  加帕丁的话激起了付乘凛内心潜藏的危机感。

  他登时恼怒起来,失控地大吼道,“停下!不做这连七八糟的仪式了!赶紧我停下!”

  察觉那只怪物的气息渐渐散去,幼崽摸了摸毫发无损的触须,很快便噙着一抹泪光睡着了。

  “付先生,这是每一位塞纳星继承人的必经之路,你无法阻止。无论今后祂去往何处,最终都会回到这里,这本是祂的宿命!谁都不能留住一只归巢的倦鸟,就像塞纳星也留不住你归家的脚步……”

  加帕丁轻叹一声,交代迟来的阿文照顾好付乘凛后,便带着手中绵软的光团满意地离开了。

  “你拿走了什么,把它还回来!”

  光团抽离身体的那一瞬间,付乘凛只觉得身体的某一个地方也被挖空了一块,滚烫的泪滴悄然无声地沿着脸颊滑落。

  “你别那么难过,那个……那个对崽崽没有伤害的……只要……只要”

  阿文连忙扶住付乘凛摇摇晃晃的身体,安慰人的话刚说到一半,目光猝然扫到那人脸上的一层冰晶,顿时丧失了继续开口的勇气。

  晕倒的前一刻,付乘凛不着边际地回忆起,曾游荡在他脑海里那道软软糯糯的哭声,原来是那个小家伙被他那几句恶劣的发言伤透了心,受了委屈。

  在那张昏迷过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