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几天不见竟然当上了食雾岛二区领主!”

  “只是侥幸罢了,这个你签下字。”

  付乘凛趁热打铁,将一张欠款协议递给西罗卡面前。

  西罗卡差点被协议上面的内容晃瞎了眼:“你要我还3亿星币?!还是不是兄弟了?!”

  他还以为江凛救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好家伙,转眼就让他还债!

  “救下你是出于情面,钱跟情面的事一码归一码,你的卖身钱,该还还是要还。”

  “可恶!”

  西罗卡懊恼地揪着头皮。他是真没想到江凛竟然还有爱财的一面。

  “江领主,请等一下!”

  几人刚走出拍卖场,一道浑厚的男中音便从他们身后传来。

  “领主还有事?”

  看着大步赶来的费尔克,付乘凛暗暗生疑。

  费尔克目光温和地望着付乘凛,语气关切:“想来确认一下,江先生是否真的有考虑清楚跟四区领主决斗的事。”

  费尔克话里的信息过于炸裂,旁听的其他几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付乘凛,目光复杂难辨。

  稍微熟知食雾岛的人都清楚,四区领主莫雷肯可是五个区里面武力值最高的领主,但凡是有点实力的人,都不会冒然挑战。

  没想到江凛却……

  “当然做好了决定,是有什么问题吗?”

  付乘凛对西罗卡等人的视线视若无睹,有意无意地试探起费尔克背后的用意。

  他可不认为眼前的三区领主守着这个点来卡他,就是为了跟他唠嗑。

  “江先生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我很看好你在二区的表现。只是你可能不知道,莫雷肯的实力并不简单,年轻的时候他可是帝国军校百年一遇的实战天才,在四区甚至在整个食雾岛上,更是出了名的好战嗜杀。曾经有不少年轻人向他发出挑战,最后无一不是非死即伤,潦草收场。我是真不希望江先生年纪轻轻就……如果你愿意,三区或许能帮你一把。”

  提及过去折损在莫雷肯手下的年轻生命,费尔克目露惋惜。

  付乘凛委婉拒绝了费尔克抛送的橄榄枝,面上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领主的好意心领了,我这个人就喜欢挑战,难度越大的越想尝试。”

  “是么,那真是遗憾了。”

  当着几人的面,费尔克示意身后的侍从搬来一个箱子,递给了付乘凛身后的保镖。

  “一点心意,江先生这次可不能再拒绝了。”

  “这是奶粉?”

  付乘凛惊讶地看了一眼保镖抱着的箱子,容积不小,里面存放的奶粉少说也有七八罐。

  “领主不直接放到拍卖场出售,反而直接给我……这笔买卖有些划不来吧?!”

  费尔克募地大笑起来:“不不不,我要是为了一点小钱就失去了跟江先生联络感情的机会,那才是真的划不来!”

  他朝付乘凛怀里的付旬舟投去一瞥,早在付乘凛进入拍卖场之前,他就已经让人查探清楚付乘凛被莱拉扣留在二区的起因——似是为了一罐奶粉。

  得知付乘凛出现的拍卖场那一刻,他便命人把今晚的其中一项拍品临时撤了下来,眼下正好能用来给二区领主做个顺水人情。

  “既然领主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

  付乘凛也懒得拆穿费尔克的用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箱奶粉。

  “江先生,再会。”

  看着远去的几道身影,费尔克眼底精光微闪,收起了嘴角上挂着的笑意,暗自把江凛归为有待拉拢的棋子。

  脱离了三区领主的视线,西罗卡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疑虑,忍不住问起:“江凛,你真要跟四区领主决斗?”

  “是啊,毕竟赢了可以换回其他船员。”

  付乘凛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的街景,从费尔克的话里不难看出几个领主之间,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风平浪静,或许费尔克说的不一定都真,但也不妨碍他对莫雷肯多了几分谨慎。

  “原来……你这么记挂着他们的安危。”

  西罗卡顿时惊愣住了,作为食雾岛的常客,他对那些领主的地位再清楚不过,不论他跟其他海盗怎么交恶,都会极为小心地避开那几个领主,想不到江凛一个机甲师不但取代了二区领主,现在还为了他的下属单挑四区领主,一时间竟油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感动。

  “嗯……是吧。”

  犹在走神的付乘凛,敷衍地应了一声。

  西罗卡有些动容:“你小子,看不出来你还这么讲义气,我西罗卡不亏!”

  就在这时,一颗裹挟着精神力的细小物体从某个方向猛的射出,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击中了西罗卡快要触碰到付乘凛肩上的那只手。

  “可恶!是谁干的,给我出来!”

  西罗卡连忙捂住受伤的右手,裂开的虎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怎么回事?”

  付乘凛从西罗卡的叫骂声中回过神,目光扫向地面上那颗受血液浸染的物体,在光线下折射出一丝剔透的精光,赫然是一颗蓝色宝石。

  伤人的宝石不过指头大小,杀伤力却超乎了几人的想象。

  “有人躲在暗处找我们麻烦。”

  托文跟另一个保镖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建筑物。

  西罗卡受到攻击的时候,他们却没有觉察出任何怪异的地方,对方怕是个极会隐藏的人。

  “老大,你的手流血了,快先涂个药。”

  徐壮壮被那开裂的伤口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从兜里取出江凛给他的那支药膏。

  两百米外的拐角处,一双琥珀色眼瞳一错不错地盯着远处的几个身影,尤其是目光定格在其中那个身形矫健、怀里抱着一个婴孩的男子身上时,他的眼神竟倏地滚烫起来。

  “陛下,您刚刚为什么那么做?现在他们极有可能已经把您当成了具有谋杀嫌疑的歹徒,而不是救场的勇者。您甚至还会因此错失最佳的出场机会。”

  阿顿斯把新的宝石一并存入空间,坐在埃蒙的肩膀上,来回摆动着两条机械腿。

  “那个人不该碰他。”

  许是被刚才的一幕严重刺激,衣袍下的身躯不自觉地摇晃了一下,纹饰精湛华美的金羽面具在衣袖间,时而露出一角。

  “可怜的陛下,您现在真像一个看见妻子和情敌共处,而无理取闹的妒夫。”

  感知到埃蒙精神波动幅度的异常,阿瑞斯接着发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二声惆怅的叹息。

  而今天的第一声叹息,还是在看到皇帝陛下对着一副面具欣喜若狂时发出的。

  它想不明白那尊贵的上司——塞纳星皇帝陛下,为什么突然间性格大变,开始觉醒拾荒者的属性,乐衷于捡别人丢下的、没什么价值的物品。

  这让它不由得怀疑,皇帝陛下极有可能在之前的进化过程中,程序出现了差错。

  只不过阿瑞斯叹息的语调平平,其中还夹杂着机械体独有的嘶哑,落在旁人耳朵里怪异倒显得十分怪异。

  “乘凛身边围着太多不懂事的豺狼,我又这么能置之不理,总要守着些。”

  埃蒙眸底的漩涡愈发深浓,被指尖短暂光顾过的墙面,刹那间多出了一片焦黑的面积。

  他决不允许别人捷足先登,趁机抢走乘凛的目光!

  “陛下,您这样的行为,真像一个爱而不得的跟踪狂。”

  看着埃蒙亦步亦趋地跟在那几道身影后面,却始终保持着两百多米的距离不接近,阿瑞斯由衷地点评道。

  “阿瑞斯,你今天话很多。”

  埃蒙将手里的金羽面具戴在脸上,感受着金属上面残留的余温,神情舒缓了不少。

  “阿瑞斯错了。”

  为了不变成一个永久的哑巴机甲,阿瑞斯识趣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