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了,我要找格鲁恩!!!”

  西罗卡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忍辱负重地点开光屏上某个拉黑过许多次的名字。

  几秒后,一个长相妖异的男子出现在视频对面。

  “西罗卡,好久不见。”不等西罗卡回话,格鲁恩自顾自地接着调侃,“听说,那天你被人高价买走了,我很好奇会是哪个买家好你这一口。”

  显然,西罗卡被人拍下的事,对方了解得十分清楚。

  “谁买的我关你屁事,赶紧把禁锢我手下的钥匙交出来!”

  想起那天的屈辱,西罗卡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而后又想到了同伴的安危,不得不强行按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

  格鲁恩微眯着眼,单手托腮,轻笑道:“是我那叔叔莫雷肯告诉你的吧。虽然不知道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另一份备用钥匙的确在我这里,你想要?”

  西罗卡却受不了对方妖里妖气的模样,下意识地撇开眼,很是不耐烦地回怼:“这不废话?!”

  “好,来找我吧,我在白鲸座等你。”

  西罗卡正要黑掉联讯,之前处于癫狂状态的莫雷肯,突然隔着人群大喊:“等等!我有事要跟格鲁恩说!!”

  听见莫雷肯的喊声,另一头的格鲁恩不禁有些好奇,试探性地问:“我跟我那叔叔已经很久不见面,现在他有话要跟我说,你不会不同意吧?!”

  “哼,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西罗卡骂骂咧咧地把光屏凑到莫雷肯面前。

  “叔叔,你那边还好么”

  看到如此狼狈的莫雷肯,格鲁恩不免感到惊讶。

  莫雷肯会落到西罗卡手里,显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莫雷肯没有直面回答格鲁恩,而是抓紧机会将自己的用意全盘托出:“孩子,替我联系母星……告诉皇家舰队,跟他们说我要自首……”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自救方法,他要活着,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叔叔,你说真的?!”

  格鲁恩的反问很快便遭到了莫雷肯的否定:“别管真不真,按我说的去做!越快越好!”

  因着刚刚的表情幅度过大,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比以往更显得狰狞可怖。

  看着莫雷肯异常的反应,格鲁恩心中一紧,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既然是叔叔的意思,我这个做侄子的一定照办。”

  “搁我这唠磕老半天,可算完事了。”

  两人刚结束对话,西罗卡立刻切掉了光屏。

  得知莫雷肯自首,曼巴号成员们纷纷为自己出了口气。

  付乘凛等人离开不久,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莫雷肯面前,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我……没有出卖您,他们不知道是您拿的钥匙,我不算违背约定……”

  莫雷肯顿时吓得浑身抽搐,不停地为自己求情。

  “你想把他们引来?”

  埃蒙口中的“他们”,莫雷肯心知肚明。

  “嗬……我……我只是自首了。”莫雷肯惊恐地睁大的双眼,“对,我自首了!我已经自首了!按照帝国的刑法,您不能……”

  “留着你,只会给帝国,给他带来更多隐患。”

  下一秒,奄奄一息的莫雷肯被十几道硕大的黑影吞噬殆尽,还未来得及说出的求饶也随之消失在了空气中。

  阿瑞斯目视着前方越来越渺小的身影,难掩遗憾:“陛下,他们走了,阿瑞斯还没来得及跟小小殿下打招呼。”

  “不急,会见面的。”

  轻嗅着空气中遗留下来的气息,埃蒙衣袍下的触手不安分地挥舞着。

  白鲸座———

  “艾泊,去帮我把帝国最新的情报找来。”

  “是。”

  另一边,格鲁恩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刚刚竟然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叔叔脸上看到了一丝绝望,似乎在畏惧什么,畏惧到甘愿向帝国自投罗网的地步,这太奇怪了。

  直到从手下那里得知了最近的帝国风向,格鲁恩才豁然想通了问题所在。

  按照帝国的法律,但凡是甘愿自首的罪犯,受刑期间,他们的生命可以受到一定程度上的保护。

  ——莫雷肯的算盘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那求生欲如此强烈的叔叔怎么会甘愿自首,看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格鲁恩朝情报员挥了挥手:“去向帝国传个消息,就说通缉犯莫雷肯甘愿自首,顺便再给他们提供一下皇帝陛下的最新下落。”

  当天晚上,西罗卡让人把曲颂丘跟范约尼接到了二区,办了一场临行前的酒宴。

  一时间,二区的某个会场热闹无比,曼巴号的成员们虽脚上还带着镣铐,却也热情不减。

  “你来了?”

  看着远远走来的付乘凛,曲颂丘打了个招呼,语气不咸不淡。

  付乘凛将黑色的机甲按钮放到对方手中:“出来散散心,顺便把弧犀送回他哥哥身边。”

  “她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曲颂丘先是微微惊讶,而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

  付乘凛视线在曲颂丘的脸短暂停留,意外发现弧犀跟曲颂丘的眉眼竟有几分相似。

  对上对方眼中的疑惑,曲颂丘顿了一下:“她的确是我的亲生妹妹……”

  付乘凛想了想,问:“她是人类?”

  曲颂丘俯瞰着高楼下五光十色的城市,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没错,因为家族里的纷争,她的时间才会跟一架机甲绑定,永远停留在了八岁……”

  “抱歉,是我冒昧了。”

  付乘凛张了张嘴,脑海中想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