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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卜考试是O.W.L.考试中最后一项,赫莉亚娜刚好被排在最后一个,她胡乱应付完考试,准备赶快离开,她迫不及待想去找斯内普教授说说她看见的东西,然后回家询问外婆。

  特里劳尼叫住了她:“你……艾洛小姐,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赫莉亚娜不解地看着这位一项神经质的教授。

  特里劳尼继续用她尖细又虚弱的声音道:“今年的某一天,我看到了黑魔王的仆人会和他的主人会合,黑魔王会在这位仆人的帮助下卷土重来,比以前更加强大,更加可怕。”

  赫莉亚娜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这听起来像是一个阴谋。

  “如果你看到的,是一闪而过的未来的话”特里劳尼突然放大声音,声线紧绷,“危险正在不可阻挡地赶来!”

  沿着旋转陡峭的楼梯下去,赫莉亚娜失魂落魄,差点一脚踩空,她走出塔楼,夜幕已经降临,所有考完试的人都在礼堂大吃大喝。

  湿热的夏风吹拂她的身体,她这才感觉到自己额头上一片黏湿的汗,向前面看去,斯内普教授正站在高架桥上。

  赫莉亚娜打起精神,跑了过去:“教授你怎么不去礼堂吃晚饭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斯内普用一贯低沉又嘲弄的口气道:“为了避免现在待在礼堂的那些只长了嘴的傻子吵乱我的清静,我最好还是待在这里。”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和那些礼堂里的傻子一样,是来吵乱清静的。

  “教授,我刚刚在占卜考试里看见了死亡。”赫莉亚娜低声说,她拉住身边这位先生的袖子,“我有些害怕,是因为未来一定会发生,所以我们才能预言,还是因为预言,所以未来才会发生?”

  “世间最不可确定的就是还没发生的未来。”斯内普看着低垂着的黑色脑袋,“如果真的不可避免,就降低伤害,这比你在这里思考一些虚无缥缈的哲学问题有用的多。”

  赫莉亚娜不安地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既然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我们真的可以降低伤害吗?会不会反而引来更大的伤害?”

  “你熬制魔药的时候怎么不能像现在这样顾虑周全呢?”斯内普嘲讽道,“要么接受结果,要么改变它,世界不过就只给你这两种选择,无论选择哪种,都要付出代价,只看你怎么选而已。”

  赫莉亚娜盯着他沉默着,突然开口道“教授你见过神秘人吧?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在密室时看到的神秘人还是他学生时代的模样,她想看看教授选择神秘人时,那个时候的他长什么模样。

  斯内普被这跳跃性的话题说得愣住了,什么?为什么要看神秘人?不等他反应过来,天生的摄神取念者已经在驱使她的能力了。

  冲过重重迷障,一张扭曲的,不能说是人类五官的脸出现在赫莉亚娜眼里,紧接着她就被教授的大脑封闭术给赶了出去。

  “我假设你那愚蠢的脑壳已经因为考试而不堪重负到没有了脑子!”斯内普恶狠狠道,“不然我一定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使劲晃一晃,好确定里面是脑浆还是清水!”

  赫莉亚娜自知做错了事,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道歉:“对不起,教授,我只是……”

  只是想看看你做出的选择,付出的代价。

  或许是幸运药水起了作用,暑假时,赫莉亚娜收到了成绩单,她瞪大眼睛,生怕自己看错——魔咒O,变形术E,黑魔法防御O,魔法史A,天文学E,草药学O,而占卜学和保护神奇动物也都是O

  最重要的是,魔药O,她获得了自己上学以来,第一个写着O的魔药成绩!

  她兴高采烈地骑着飞天扫帚飞向教授家,心情好到刺目的烫人皮肤的阳光也没能烧掉她的热情。

  确定教授家里没有旁人,赫莉亚娜一把推开门:“教授,我的魔药成绩是O!居然是O诶!我第一次拿到O!”

  斯内普从一封信件上抬起头,习惯性讽刺道:“那真是太遗憾了,O?也许判断你成绩的人想写一个零,结果不小心写错了。”

  “你就不能夸一夸我吗?”赫莉亚娜不高兴地坐到沙发上,这个破旧的沙发因为她时常到来,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格子棉布沙发套,旁边的壁炉上也放着她带来的藤编篮子。

  “你看上去不高兴,教授,发生什么事了?”赫莉亚娜敏锐地察觉到斯内普教授刚刚紧锁的眉头,他一直在看手里的信。

  斯内普看到她的视线,直接将信递给她:“你也可以看看,这件事不会是什么秘密。”

  赫莉亚娜好奇地接过,是邓布利多校长写给斯内普教授的,信的内容是一个坏消息——彼得.佩迪鲁从阿兹卡班越狱了。

  她慢慢张大嘴巴:“阿兹卡班真的是魔法界最牢固的监狱吗?犯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狱成功,布莱克不是告诉了魔法部,摄魂怪不会察觉到阿尼玛格斯,他才会越狱成功吗?魔法部没有就此再设立一些关卡吗?”

  斯内普冷笑道:“谁知道呢?或许以后那些被关进阿兹卡班的杀人犯全都越狱了也说不定,魔法部无能到,现在告诉我魔法部部长在家里窝藏罪犯我都不会意外。”

  赫莉亚娜现在和刚才斯内普一样紧锁眉了,她想起特里劳尼教授告诉她的事情:“教授,特里劳尼教授预言说,黑魔王的仆人会和他会合,佩迪鲁会不会去找他了?”

  她语气因为害怕而轻飘飘的,内容却可怕的像是一柄沉重的巨斧砍在心里。

  斯内普冷静地看着她:“如果预言是真的,现在我们也来不及阻止了,佩迪鲁在一个多月前就越狱了。”

  “一个多月!”赫莉亚娜尖叫,她突然想起什么,“那为什么我们现在才得知消息?而且报纸和新闻都没有报道!”

  “福吉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斯内普冷笑一声,似乎想把康奈利.福吉,这个魔法部部长的名字咬碎,“他没有通知外界这个消息,魔法部偷偷追捕佩迪鲁一个多月,结果一无所获,这才渐渐流露出这个消息的。”

  赫莉亚娜大概明白了福吉的做法,布莱克越狱了,佩迪鲁也越狱了,接二连三的越狱事件会让人们对魔法部的信任降到新低。

  但是……公信力难道能依靠欺骗来获得吗?一旦脆弱的虚假的稳定被戳破,人们对于管理的部门的信任绝对会消失殆尽,到时候再想建立起来可就难了。

  赫莉亚娜感觉人们平日里信任的魔法部,此时露出了她从没察觉到的虚伪。

  “但愿那些傲罗能有点用处,不然只会让他们所谓的严格选拔标准变成笑话。”斯内普用烈火咒将信烧得灰飞烟灭。

  “对了,教授,你培育出蛇怪了吗?”赫莉亚娜不想再聊这些让人胡思乱想的事,她换了个话题,距离她知道教授要培育蛇怪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应该培育出几条了吧。

  斯内普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有什么,他压低声音:“你以为培育蛇怪跟母鸡下蛋一样容易吗?还有,小点声,你不会不知道培育蛇怪自中世纪起就被禁止了吧?”

  “那进行到哪一步了?”赫莉亚娜好奇道,她也压低声音,“教授你带我去看看吧。”

  她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拉住斯内普教授的黑色衣服,仰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看,斯内普看向旁边,如果不满足她的心愿,恐怕今天剩下的时间都会被她浪费了,他难得觉得有些无奈。

  他一向不擅长拒绝她。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斯内普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到了之后,不要问我……好吧,蛇怪相关的除外,除了关于蛇怪的,不要向我问任何问题。”他警告道。

  赫莉亚娜连连点头,然后她看见教授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看上去普普通通,就是满大街普通人家都有的空心三叶草钥匙柄头的铜钥匙。

  “握住它。”斯内普捏着钥匙的一头,将钥匙柄朝向赫莉亚娜,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握住了草叶匙头,随着教授一声“门托斯”,赫莉亚娜感觉自己的肚脐眼像是被钩子钩了一下,立刻消失在原地了。

  赫莉亚娜的脚刚碰触到土地,她就忍不住倒了下去,她脸色苍白,捂着嘴,想把那股恶心的头晕目眩滋味压下去,她居然晕门钥匙。

  斯内普给她递了一片薄荷叶,拉住她的肩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赫莉亚娜坐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终于看清了他们在哪,这是一座充满田园风光的庄园,不过显然荒废多年了。

  庭院里没有一株花,或者一块修剪整齐的草坪,全是比人还高的杂草,高大的房屋门窗都破破烂烂,爬山虎张牙舞爪地攀附在墙壁上,伏地蝠在这里筑巢,看见陌生人,直直地向她飞来。

  不等赫莉亚娜尖叫,斯内普就已经熟练地挥了挥魔杖,赶跑了那些凶悍的动物,他推开锈蚀的铁门,踏上芜杂的石板路,不发一言,示意她跟上。

  赫莉亚娜跟着教授走近房屋,这栋房子并不像城堡一样巍峨,充满建筑特有的对称美,它是随性的、被砖头垒成的,她猜测,如果洗干净墙面上积压的污垢和枯藤,将驻扎在里的蝙蝠、乌鸦和蜘蛛驱逐掉,这栋房子会呈现出温暖的色彩和极具自由的风格。

  他们绕过房子,房子后面出现两排极大的温室,比霍格沃茨的温室多得多,而且根据魔药材料生长特性的需求,每座温室的结构和气候不同,赫莉亚娜看见有一座温室完全是由玻璃打造的,亮堂堂的,和这里暗沉的残垣颓圮毫不相配。

  斯内普带着她走进其中一个温室,这里正中间是一条和进门时材质相同的石板路,两边摆放着施了魔法的笼子,或盛满水的水箱,里面饲养着鸟蛇、长角水蛇、非洲树蛇,甚至还有如尼纹蛇。

  赫莉亚娜跟一个初次进城的乡巴佬似的,凑近如尼纹蛇住着的庞大的玻璃箱,朝圣一样看着如尼纹蛇神奇的三个脑袋和橘黄色皮肤上的黑色条纹。

  “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把它放出来。”斯内普听不见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就知道这个家伙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赫莉亚娜被连连摆手“教授你可不要吓唬我,它爬出来吃了我怎么办?”

  “你的知识都记到哪里去了?”斯内普用魔杖敲了下她的脑袋,“如尼纹蛇的习性很温和。”

  赫莉亚娜看着它可怕的三个大脑袋,和布满棘刺的蛇脸,这……书上的确是这么描述如尼纹蛇的,但是它还是看上去很可怕啊!

  斯内普不再理会她,转身继续向里面走去,示意她跟紧,他们一直走到这座温室的尽头,打开门,里面有一个小一点的隔间,一个密封良好的玻璃箱里,一只蟾蜍坐在鸡蛋上。

  旁边的墙上贴满了记录的纸条,赫莉亚娜随手翻开一页,上面记载着第十二次实验时,刚出壳的蛇怪是怎么被蟾蜍坐扁的。

  “现在终于知道,孵化蛇怪跟煮熟一个鸡蛋的差距了吗?”斯内普阴阳怪气道,她以为短短一年就能得到一个海尔波培育出来的神奇动物吗?

  赫莉亚娜连连点头,她想问问教授这是哪里,为什么他能有这么一大片地用于饲养魔药材料,但想到来之前答应教授的,就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教授,我能去其他地方参观一下吗?”

  斯内普手里的羽毛笔还在记录这次蟾蜍和蛋的不同,他懒得管她,微微偏了一下头,示意可以,反正她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赫莉亚娜走出来,她在两排多到看不到尽头的温室之间行走,那个在阳光下最闪耀的温室里种满了鲜艳的植物,如果这些植物没有毒,就更好了。

  她顺着石板路走到了房子外,这座房子除了五层楼高的主宅,左边是三层楼高的小楼,右边是一座高高的高塔,塔顶是一片大露台,可以想象,如果宅院里种满鲜花,草坪整齐,一家人坐在露台上欣赏风景,无所事事地度过一天,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只不过现在这幢建筑老旧的厉害,墙上连狗洞都没补上……狗洞!

  赫莉亚娜只思考了一小会,就兴奋又紧张地从狗洞爬进去了。

  房子外面破旧,里面比外面还不如,门厅里的长桌碎成了木块,楼梯上挂满了蛛网,好在是大理石楼梯,一脚踩上去,只在厚厚的灰尘里留下了脚印。

  赫莉亚娜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这座主楼的大理石墙壁上裂开不规则的纹路,摸着纹路,她仿佛能感受到这座房子不甘被荒废的痛苦,她一直顺着台阶走到顶层。

  顶层只有一扇门,就在走廊尽头,走廊两边的尘垢盖着编有金线的壁布,墙上两溜墙面全都挂着油画,只不过都是风景画,山谷河流,密林险境,要是人物画就好了,赫莉亚娜想,这样她还能问一问这里发什么过什么。

  她用魔杖顶开门,空旷的房间里面是一直顶到天花板的,巨大环形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本,而正中间,颓圮的书桌后面的墙壁上,一副巨大的黑布盖着这面墙。

  赫莉亚娜参观完书架,从灰尘印记来看,这里的书看上去有人翻过,估计是斯内普教授,她看见了不少关于黑魔法和毒魔药的书,然她来到盖着黑布的墙那里,谨慎地用魔杖挑起布的一角,露出金属油画框的一角。

  她放下心,还以为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呢,她继续挑起布,随着光线一寸一寸爬上油画,画中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一个低沉的声音问她。

  赫莉亚娜吓了一跳,连忙回答:“我是做客来到贵地,偶然进来了这里的,如果打扰到您,我很抱歉。”

  “做客?你是那个……混血带进来的?”油画里的男人奇怪地咕哝一声,“他不是不愿意继承普林斯吗?为什么还带客人进来?”

  普林斯?赫莉亚娜觉得这个姓氏有些耳熟,她索性坐下来和油画里的男人聊起天。

  斯内普记录完再次失败的蛇怪培育过程,算了算时间,那个家伙就是把每个温室都看一遍,好吧,那肯定不可能,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死在有毒植物温室了吧?

  他连忙过去查看,谢天谢地,这里没有尸体破坏他珍贵的有毒植物生长,那个家伙到底去哪了?

  “教授!”一个愉快的声音喊他。

  斯内普循着声音看去,黑色卷发在露台上一蹦一蹦地跳跃着,她每跳一下,他就感到自己的心弦绷紧一丝。

  “我得提醒你,这是座随时会崩塌的危房,再跳下去,虽然我不介意看你从楼上摔下来摔死,但想必你的家人会因此而找我的麻烦。”

  斯内普下意识地快步走向她。

  “教授,你快上来!”她热情地邀请。

  斯内普只想上去把她拎下来,他在原地化成一道黑烟,瞬间来到了二楼的赫莉亚娜旁边,捏住她后脖颈处的衣领,像捏着一只猫一样把她带下去。

  “等一下,教授你看!”赫莉亚娜激动地指着远处。

  在高耸的露台上,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远处层层山谷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好像一块上好的金色薄纱披在山林上,翠绿的树木轻轻摇曳,突然,一只美丽的银色生物在翠林中一闪而过,它的角反射出绮丽的色彩——是独角兽。

  赫莉亚娜激动地拉住教授的衣服:“传说见到独角兽预示接下来会有好运,教授,我们接下来都会很幸运的。”

  “我已经看出来了。”斯内普嗤笑道,“在岌岌可危的房顶上又奔又跳还没摔死,的确很幸运。”

  他掐着赫莉亚娜后脖颈的衣服,瞬间把她带了下去,两人的衣服被风吹起,交缠在一处。

  赫莉亚娜这才后知后觉,教授没有用飞天扫帚,没有用漂浮咒,没有借助任何一个她知道的飞行魔法,他是怎么做到飞来飞去的。

  她激动地看着斯内普教授“我要学这个飞行咒,可以吗?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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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里是麦格教授说斯教从伏地魔那学的飞行咒,但是好像没有具体写教授什么时候学的,所以我就把这项技能的展示提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