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熄被她拽着手腕就往前加速跑,“狗?咱们这儿有狗吗?”

  季换澜说:“千万不要质疑我师父说的话。他说得出,就绝对办得到。”

  詹老作为雇佣兵出身,说到哪办到哪是最基本的原则。

  两个人一前一后,硬生生被詹老催促着跑了二十圈,而且还不允许放慢速度。

  期间楼上的某个房间,季摇清还趴在窗户那里为两个加油打气:“加油!快跑!加油!快跑!”

  季换澜跑的胸口都疼,更别提沈熄了,他哪怕体力再好,这种突然出现的高强度跑步,也是顶不住。

  等他们累成狗一样的站在詹老面前时,老头儿冷笑一声:“两个小废物。明天接着跑,跑三十圈。”

  说完便带着老大老二走了。

  季换澜:……她就知道!

  沈熄:!!!!!

  “你师父这么做………是为了……锻炼咱俩的身体吗?”沈熄气喘吁吁的问。

  “也可能……只是单纯觉得咱俩……真像个废物吧。”季换澜也喘个不停,胸腔喘息的都难受。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去房间,沈熄歇了一会儿想洗个澡,但不知怎么的,热水器还坏了。

  浑身都是汗,不洗也不行。

  他琢磨半天,到底是给隔壁的季换澜打了个电话。

  “喂?”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能不能借你的用一下?”

  两人的关系目前处于尴尬阶段,到底还是需要问一问的。

  季换澜短暂沉默后应答:“你过来吧。顺便带杯牛奶。”

  沈熄唇角扬起,“好。”

  挂了电话,他乐呵呵的去跑腿儿倒牛奶。

  如今沈熄巴不得季换澜多多使唤使唤自己,这样就证明她是不讨厌不抗拒自己的。

  “咚咚。”

  “进来。”

  季换澜穿着睡衣,正在用精油按摩双腿。

  今天冷不防跑了那么久,她担心明天腿疼起不来,所以按摩按摩。

  沈熄把牛奶放下,“这个精油一会儿能不能给我用一点?”

  季换澜一边按摩自己的小腿肚,一边说:“你用呗。”

  听着她这么轻松的语气,沈熄笑了笑,转身就去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传出稀稀拉拉的水流声,季换澜听的恍了神,这种带着生活气息的响声她好久都没听到过了。

  精油顺着她的小腿滑下,抵达在地板上,把季换澜惊回了神。

  没多久,沈熄洗完澡出来了,季换澜被吓了一跳,精油当即洒在了地面。

  她刚要弯腰去捡,就被正在接电话的沈熄伸手拦住。

  男人用肩膀夹住手机,蹲在地上,帮她将精油瓶捡起来,又拿湿巾擦拭着地板,以防她下床走路滑倒。

  季换澜睫毛轻颤,侧过身来继续按摩两条腿的腿肚。

  “好。那明天你跟白丞一起过来。”

  季换澜听到了,等他挂了电话才问:“宗烨?”

  “嗯。说是听说你师父来了,要过来拜访一下。”

  沈熄坐在椅子中,“我也按按。”

  两个人许久不运t动,肯定是要按摩一下的,不然明天定然是起不来。

  “你那是什么手法?”沈熄学着她按摩的手法。

  季换澜教他,“顺着这一条经络按揉就可以。”

  沈熄学的很快。

  半晌,他犹豫着问:“你小时候每天都是这么跑吗?”

  回忆起小时候,季换澜神色平静:“我七八岁的时候学习格斗。说是学格斗其实什么都学,我师父压根就没有按照格斗术去教,而是想到什么就教什么。一开始也是这么跑,光是跑步就让我跑了半年。”

  “跑半年?”沈熄意外:“就是每天跑步而已?”

  “还要背着二十斤的东西。随着我适应下来以后,以及长了年纪,还会增加重量。”

  “你最重背过多少斤?”

  “五十斤。”

  季换澜想起那时候忽然就笑了:“背都磨破皮了,一碰水一流汗,疼的不得了。不过那时候好像不觉得苦,总觉得那样疲惫才是正常的。”

  “跑完步后,就是爬山。师父让我爬遍了国外常见的山,一遍一遍的爬。到后来我觉得我闭着眼睛都能爬上山。”

  沈熄疑惑,“你这个锻炼的强度,可你怎么没有留下肌肉?”

  按照寻常人这么练,身上早就有肌肉线条或者肌肉块了。

  季换澜说:“大哥二哥教我怎么不锻炼出肌肉。师父说女孩子浑身是肌肉不好看,不像个淑女。所以每天锻炼完回去我都会给自己按摩。按摩不到的地方就让专业的人给我按。”

  “怪不得。”

  沈熄又问:“那除此以外呢?”

  “爬完山就开始教我格斗了,还有拳击,跆拳道。以及一些我师父的看家本领。那时候我才觉得苦。一个动作我要做上万次,形容肌肉记忆才行。”

  季换澜叹口气,“我当初差点以为我师父要把我教成雇佣兵了。”

  沈熄被她逗笑,“没有想要耍赖的时候呢?”

  按摩到大腿肚的时候,季换澜就靠在了床头,倒是也没有顾忌沈熄在这里。

  他们还是夫妻,这点动作倒也不至于遮遮掩掩的。

  沈熄也挺大方,把睡裤的裤腿往上一推,也学着她一点点按摩。

  “怎么会没有呢。我也累啊,偶尔也想出去玩儿,师父也会同意,但会给我定时间。我的自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季换澜说。

  “有犯过错吗?”

  季换澜毫不犹豫的回答:“有。就是遏制欲望的考试,我没通过。在雨里一直站着,雨什么时候停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遏制欲望的考试?什么意思?”沈熄不太理解。

  “当时师父放了许多我一直都想做的事的竹签,然后让我选,我遵循内心最渴望的拿了一根竹签。然后就没通过呗。”

  同样是从那时候起,季换澜会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欲望压制住,并且丝毫不会表现出来让人发觉。

  “那时候几岁?”沈熄眼里透着心疼。

  “十岁吧。”季换澜隐约记得:“应该是十岁,刚过完十岁的生日就淋雨发烧了。”

  “师父说,连自己的欲望都克制不住,是做不了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