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年抬脚慢悠悠往外走，刚出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秦香梅还在庆幸，“幸好老爷子信了，不然得坏事。”
段延年眸中掠过一丝狠厉，“什么时候把老头子弄回京城去？”
秦香梅摇摇头，也很是惆怅。
“这两日，我话里话外劝了不少，老太太也在劝，他说这里住得好，打算在南市待一段时间。”
段延年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锁，“妈，如果他一直在南市，我们的人不好行动，等效果过去，会被人发现端倪的。”
秦香梅一怔，神色浮现几分慌张。
要是这件事被发现，他们会被人扒了皮的。
“可是老头子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呀！”
“你再想想，没有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不然等这里的医生发现了什么，我们一起完蛋！”
秦香梅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听着就觉得害怕。
段延年神色阴鸷，回过头死死盯着她。
“这件事我们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等把老头子弄到了京城，想办法给他加大药量，今年秦家必须办丧！”
秦香梅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延年。
他太狠了。
虽然她们一行人都是同谋，但段延年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狠意，让秦香梅都觉得心惊。
和这种人合作，她真的能讨得了好处吗？
“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
成炳添倒是眼带深思地看了一眼一一，这丫头可不会轻易说谎。
比起段延年，他其实更相信一一多一些。
只是小孩子嘛，说的话总是会被大人忽略。
尤其是那人还是老秦的孙女婿。
不过他了解现在的秦老爷子，人在病中，又是家中晚辈，他难免会多几分宽容。
说白了，就是老糊涂，亦或者只愿意相信自己想去相信的。
成炳添背着手起身，“一一，我们回去吧。”
一一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
她原本是打算把周庆菊的事情也告诉秦爷爷，可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妈妈不说。
因为就算你说了，也不一定会有人信，还惹人嫌。
成炳添见她如此丧气，觉得好笑。
“你一个小丫头，思虑那么多做什么？这件事，归根到底跟你没关系，咱们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不要什么都往身上揽。”
一一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秦爷爷被人骗了。”
那些人，算起来还是他的家人呢。
一一直接把自己代入进去，如果她被爸爸妈妈骗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成炳添揉了下她的小辫子，“你秦爷爷，比你活的年岁要长很多很多，他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哪怕后面他发现自己被骗了，也应该有勇气去面对。”
一一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还是不太开心。
“走，今天你赵爷爷想去古董街看看。”
一一没啥兴趣，她最近不想买东西。
可成炳添很快又说道：“我记得你爷爷很快要六十大寿了吧？”
一一睁大了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呢。”
“这可是大寿，那你爷爷过生日，一一是不是得送礼物呀？”
一一连忙点点头，“可是小芦荟不在呢。”
要是让小芦荟知道她又自己出来玩儿了，它会生气的。
“那你不要告诉它不就得了。”
三人到了之前那条街，老赵迫不及待拉着成炳添往里面走。
“快，让我看看你那把椅子在哪里买的。”
“就在里面那个摊位，老李。”
老李很快看见了他们，连忙站起身，“您老又来了。”
旁边的张来子双目一亮，连忙说道：“老爷子，您也看看我这儿的东西呗，肯定不会让您吃亏。”
老赵呵了声，指着他边上的杯子说道：“你这个杯子，百货大楼还有的买，一模一样，人家卖一毛钱一个，你卖多少？”
张来子讪讪，强辩道：“您指定看错了，这玩意儿怎么可能百货大楼有卖。”
老赵也不和他争辩，在老李摊位上挑了起来。
只是他眼睛没成炳添毒辣，就是个半桶水，挑来捡去，都没看到自己满意的，是不是还拉着一一嘀咕。
张来子翘着二郎腿嘲笑他：“您这老爷子，和一个小丫头商量，就能淘到好东西了？”
老赵瞥了他一眼，“你这小伙子好生没礼貌，我买个东西，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这就是你摊位没人愿意多看两眼的原因吧。”
老赵话音刚落，就看到一行人大摇大摆走过来，最后在张来子摊位停下。
一一瞪大了眼睛，拉着成炳添的衣摆扯了两下。
“成爷爷，就是他！”
上次段延年带着去陈苏记吃饭的“藤本先生”。
成炳添抬眸看过去，听得出来这人说的是国语，虽然有些生涩，还带着口音。
这些特征，和段延年提到的都符合。看書喇
乍一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不是日本人。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