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以在整件事中受到伤害，将成为他心里无法过去的坎。
后悔么？
当然。
可他深知，那无足轻重的悔意，对苏以来说不值一提，只会在每个深夜，几乎能把他绞碎。
“一一，我很抱歉，让你受到伤害。”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微颤。
这句话多无力，没办法治愈苏以心口上的伤，更无以补偿。
刚和孟苏南分开的时候，她很平静。
平静得以为自己都已经放下了，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
现下听到这句话，她却鼻酸得想哭。
凭什么啊？
这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为什么却要这样对她。
她情愿他从一开始就拒绝，而不是假意接近，实则是为了保护罗莹莹。
她凭什么要给罗莹莹当挡箭牌？
“你现在的道歉，又带了几分真心呢？我都要分辨不出来了，孟苏南，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假的，之后和我做的每一件事，又掺杂着多少虚假？”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疼得让人心碎。
孟苏南慌忙无措，下意识想去接那滴眼泪，却不敢。
“不是，不是假的。至少，喜欢你，不是假的。”
除了出发点错了。
他一直在抗拒着，挣扎着。
眼前这个女孩年纪小，纯真又美好，不应该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却不得不承认，他早就动心了。
罗莹莹只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让他可以忽视内心深处的渴望，让自己理所当然去接受这个女孩。
苏以抿着唇，眼底含着水光。
孟苏南，你喜欢我吗？
她等了好久的答案，现在等到了。
却疼得让她抗拒。
“可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要喜欢你了。”
孟苏南压抑着，青筋浮现，背后的手攥着拳。
“我知道。”
是他亲手把她给丢了。
苏以咬着唇，绕过他往里面走去。
孟苏南却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会对你好，以后慢慢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苏以没回头，没好气道：“我说不好，你就放弃了？”
“不会。”
那就慢慢让她点头。
至少现在，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能和她说上一句话，他都觉得像在做梦。
苏以没再说什么，往楼上走。
到了拐角处，撞见了一个女人。
“阿姨，你是……”
“我来搞卫生的。”
她手里抱着许多东西，看起来是清出来的垃圾。
苏以哦了声，让开一一条路。
女人看了她两眼，抱着东西匆匆下楼。
经过的那一刻，苏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袁慧带过来的香水？
苏以回到房间，见那几个在自己房间地板打地铺的学生，已经躺下了。
“苏以，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苏以闻了下，好像是有些浓。
奇怪，只是和那个女人路过，怎么香水味都是这么浓。
“我记得这味道，是袁慧的香水吧？”杜美兰从浴室走出来。
苏以点点头，“我记得也是，会不会她香水倒了。”
杜美兰擦着头发，“可能是吧。”
苏以简单冲个澡，将头发吹干，便上床上睡觉。
心头就像是压了什么事，总有一种不安感。
等天蒙蒙亮，她也睡不下去了，便起来洗漱。
杜美兰迷迷糊糊跟着起来，“苏以，你好早呀。”
苏以吐了嘴里的泡沫，“你可以再睡会儿。”br>
杜美兰摇摇头，“不睡了，笨鸟先飞。”
她原本和苏以差距就大，得好好努力才能追上。
苏以洗漱完，轮到杜美兰进去。
她问道：“美兰，你昨天看到袁慧回来了吗？”
杜美兰摇头，“没有。”
不过那么大个人，不至于这个还要人操心吧。
等杜美兰洗漱完毕，见苏以似乎还有些担心，便说道：“那我们上去看看？”
苏以点点头，跟着她往楼上走。
果然，房门大开，房间空无一物。
“她的东西不见了？”
床上也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杜美兰惊讶道：“她不会是一气之下，回京城去了吧？”
可这里离县城挺远的，她要坐车还得去镇上呢。
苏以思忖片刻，“我们去和成教授说一声吧。”
她总觉得袁慧不像是有那个胆子的人。
袁慧的事情，直接将大家都给吵醒。
毕竟是学生，容不得大家疏忽。
“你们谁昨天看到袁慧回来？”成炳添沉声问道。
人是他带过来的，自然得负责安全。
众人茫然，连连摇头。
“没有。”
昨天太累了，基本洗了澡，倒头就睡。
袁慧一个人住一间房，谁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苏以又问道：“昨天有阿姨去你们房间收拾垃圾吗？”
大家就更茫然了。
“来之前就收拾过的吧，房里没垃圾呀。”
“对呀，我还特地擦了桌子，很干净。”
“我之前还夸村民热心来着……”
苏以咬了下唇，皱着眉说道：“可是我昨天看到了一个阿姨过来收拾，抱走了一堆垃圾，我还闻到了袁慧的香水。”
杜美兰啊了声，恍然：“我也闻到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