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自从上次被苏梅婷坑了,没有退缩,反而卯足了劲儿想跟毛线加工厂做对。

  头绳这一块他们没有优势,暂时没找到能设计款式的人,但在其他地方他们还是比较有优势,例如服装。

  毛线加工厂无论怎么生产,都脱离不了毛线。

  可大家对于毛衣的印象只存在于冬天,夏天是穿不了,这才造成了他们的发展局限。

  因为纺织厂的刻意为难,金元玲这几天可以说是焦头烂额,眼底下都黑了一圈。

  再加上蓝婆子也不消停。

  她不仅要把张宝阳带着住进来,还想让张友才把张善才接进来。

  每天都在提这事儿,和金元玲吵得不可开交,家里乱作一团。看書溂

  “你要是不让宝阳过来,我从今天起就绝食,让你和张友才一辈子都被人戳脊梁骨!”

  金元玲捏着眉心不说话,差点都想松口了。

  可她不能,真把那两个接进来了,想送走就难了。

  “你别给我装哑巴,听到没有!”

  蓝婆子见她不说话,伸手推了她两下,就被金元玲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手背都麻了。

  蓝婆子一不做二不休,又哭嚎着往外面跑去。

  “媳妇打婆婆啊!这没天理啦,大家快过来看看这恶婆娘,遭雷劈的!”

  这段时间她基本每天都要闹这么一出,大家都习惯了,压根没人搭理她。

  这么一个院子,住了好几户人家,一起住了那么多年,还能不了解金元玲?

  只是大家虽然不理蓝婆子,却还是过来提醒金元玲。

  “玲儿,不能让她这么闹下去了,你得和老张说道说道,太影响人了。”

  金元玲带着歉意说道:“是,对不住了,我们会解决好这事儿。”

  只是蓝婆子是张友才亲娘,打不得骂不得,能怎么解决?

  那人也想到了这一茬,叹着气道:“罢了,我也理解。”

  蓝婆子闹腾累了,从地上爬起来,像个演员,眼泪说起收就收。

  她有些得意,“你要是不答应把宝阳接过来,我就每天闹一回,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金元玲冷眼看她,“你还知道大家不得安生呢?我今天要是把张善才和张宝阳接进来,你下次是不是就该让张宝阳过继到张友才名下?”

  蓝婆子心里的小九九被她戳破了,也不心虚,扬着声道:“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们老张家愿意养着你就不错了!你生不出来,当然就得让宝阳过继。”

  等宝阳过继,那金元玲带过来的嫁妆,就都是他们老张家的东西了!

  张友才当年和金元玲结婚,算是高攀。

  彩礼没给,但是金元玲带过来许多嫁妆,让蓝婆子眼馋了许多年。

  哪怕后来张友才做了公社的社长,她也没忘记金元玲手里还有不少嫁妆。

  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孝顺她才对,金元玲不懂事,她就只好自己动手抢了。

  哦不,她不觉得自己是抢,那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金元玲冷笑,“要让张宝阳过继,也不是没办法,你得先把张善才弄死,不然张宝阳他爸还活着,过继个什么劲儿?”

  蓝婆子听到她的话,额头的青筋都炸起来了。

  “好哇你!你竟敢咒我家善才,看我不撕了你这个贱人的嘴!”

  金元玲瞧着她扑上来,也不管不顾了,薅着她的头发干架。

  她现在身体好了许多,一把就能把她掀开。

  “我看你是张友才老娘,让你几分,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张善才是你儿子,张友才就是捡来的?我不奢望你偏心张友才,可你起码得做个人吧?就差把你的恶毒心思写脸上了!”

  蓝婆子这下是真哭了,做梦都没想到金元玲竟然真的敢还手!

  “我怎么恶毒了?他们是兄弟,亲兄弟难道不应该互相帮衬?”

  “去你娘的互相帮衬!”金元玲看着她那副嘴脸,就想大耳刮子抽过去。

  “你哪里是想让他们互相帮衬,如果可以,你甚至想让张友才下台,这个社长换张善才来做!最好再把我们这个房子给张善才,把我的嫁妆,我们的存折,统统都给你们,这样你就高兴了,对吧?”

  蓝婆子斜眼睨着她,“如果不是当初张友才顶了善才的名儿去开货车,后来也就当不上这个社长!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善才的。你的嫁妆就更别说了,你既然嫁进来就是我们老张家的人,嫁妆当然也是我的!”

  “放屁!”门外一声怒吼。

  金元玲满脸疲惫,看着张友才怒不可遏走进来,脸都要扭曲了。

  “老子能去运输队开货车,那是我自己争取的!张善才跟我一起去面试,他根本没被选上,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我顶着他的名儿了!”

  张友才一向是再温和不过的人,可这次是真的被气着了,气血上涌涨得脸色通红,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着,青筋暴起。

  “我在运输队赚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了你,结果我娶媳妇,你一句没钱就把我打发了,让我借钱才娶了阿玲!你告诉我,我究竟欠了你什么!是不是非要我把这条命给你,你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