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悔住所，他有些郁闷的看着前来拜访自己的郑芝虎两人。
刚刚发车准备回京城，结果这两人直接将他给堵了回来。
不过，郁闷归郁闷，言无悔还是十分愿意与对方交谈一下的。
毕竟，这个时期的郑芝龙，那可是大明近海的海上霸主。
哪怕是诸如荷兰、西班牙、葡萄牙等海上强国，在大明海域里通过，也少不得要给他交保护费。
当然，西方那些强盗国家愿意交保护费给郑芝龙，并不是因为打不过他，而是没有精力理会他。
这个时代正是扬帆圈地的黄金期，到处都是没开发的处女地，要是集结大量兵力来与郑芝龙大动干戈，根本就得不偿失。
而且，郑芝龙也很清楚的知道，他自己的战船都是中小型船只，在远海根本不是西方强盗国家的对手。
所以，对于那些西方强盗国家的保护费，也收得不是很高，彼此间算是有了一些默契。
大家也就此和平的相处了下来。
“郑将军，你不是在福建任职吗，怎么来到天津了？”
大厅内，言无悔与郑芝虎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彼此都互相打量了一阵，这才开始说话。
“不瞒言侯爷，末将是代家兄前往京城觐见陛下的”。
“前不久陛下下诏，召家兄进京述职，刚巧家兄出海剿匪未归，而且，一时间也联系不上家兄”。
“不得已，末将这才代替家兄入京面圣”。
“今天刚到天津，就听郑安说言侯爷你也在天津，这才冒昧前来拜访”。
郑芝虎说的这些，当然只是糊弄人的鬼话。
像郑芝龙这些海盗出身的人，又怎么会亲身犯险？
他在福建，天高皇帝远，本身又是福建总兵，手里掌握的兵力不下二十万，可谓是雄霸一方的土皇帝。
尽管他对大明没有什么不臣之心，但也没有多少忠心，更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地。
说白了，大家就是互相利用。
他郑芝龙需要上岸洗白，向大明称臣归附就是最好的。
大明朝廷现在也是风雨飘摇，当然也需要安稳，能将这东亚最大的海盗头子招安，那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郑总兵为了大明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言无悔感叹了一句。
“哈哈，那都是家兄的本分而已，再说，要论对大明的功绩，家兄也比不上言侯爷你啊！”
郑芝虎弄不清言无悔那话是当真，还是在讽刺。
内心有些虚的他，也只得打个哈哈反过来恭维言无悔。
两人都客套了一阵，郑芝虎这才似无意的说到了言无悔修建的那些码头上来。
“言侯爷，盐厂那些码头都是你修的吧，看规模还不小，难道侯爷有往海上发展的想法？”
这才是你来的主要目的吧？言无悔心里暗暗想着。
不过，自己虽然在海上没有半点根基，但是，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插上一脚。
并且，还能将其他所有势力都给压下去。
至于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言无悔只想说，那是强龙还不够强，否则，都得老老实实的。
“不错，如今要说到最暴利的生意，那自然是海贸生意了”。
“什么粮食也好，食盐也罢，都无法及得上海贸的一丝丝”。
言无悔故意表现出一副对海贸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当然，这也是他真实的想法。
向外给大明百姓拓展生存空间，这个时代是最好的。
“言侯爷，其实海贸也没您想象的那么大利益，至少比您的粮食生意和食盐生意差多了”。
“而且，海上风浪大，要是运气不好遇上风暴，又或者触礁翻船了，那可就是血本无归，还得搭上不少人的性命”。
“小人说的这些，还都是只是自然事故，虽然吓人，但只要运气好也能躲得过去”。
“可是，海上更多的危险还是来自于，西方的那些蛮夷海盗”。
“要是说的远了，言侯爷您可能还不知道”。
“就往近了说，与咱们福建一海之隔的大员岛上，就盘踞着数千红夷人”。
“他们船坚炮利，多是两千料以上的大船，每艘船上配备的火炮都不下百门，商船要是在海上遇到他们，免不了要连人带船都给掳了去”。
郑安见自家二爷脸色不愉，忙出声说话了。
并且，说的尽是凶险，希望能将言无悔这个愣头青给吓住。
毕竟，现在大明的对外海贸，都少不了要给他们郑家交保护费。
要是言无悔来插一脚，那肯定会对郑家有影响。
如果现在就能将对方劝退，那才是最好的。
言无悔闻言哈哈笑道:“咱们大明周边不是有郑总兵的水师保护吗？”
“听说西方那些红毛番的船来大明停靠，也是要给郑总兵交保护费的”。
“外界传闻郑总兵每年坐地收保护费，都要收上数千万两的银子，这着实让人羡慕啊！”
“只是不知道，我以后在海上行船，郑总兵会不会给个优惠价？”
郑芝虎对于言无悔那赤裸裸的，觊觎郑家收保护费的话语，心里是极为不爽的。
难不成，你言侯爷也想来分一杯羹不成？
郑芝虎有些鄙夷的想着。
不过，在官场混久了，他也懂得养气收敛。
“言侯爷你说这些还是太早了”。
“不说什么海上风暴与海盗的事，言侯爷你现在连能出海的船都还没有吧！”
“如今在北方，已经没有可造海船的船厂了，言侯爷你难道准备用、你码头上的那些小渔船出海不成？”
郑芝虎没有接言无悔的话，而是说起了客观上的难题。
现在的大明造船业，和大明早期相比，已经衰落了很多。
虽说海外贸易利润大，可也如郑安之前所说的那样，出海的风险不小。
更不要说打造出一支他们郑家那样，数千只船组成的大船队来收保护费了。
双方初次相见，言无悔也没与郑芝虎多谈，交浅言深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才稍稍试探，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抵触。
海洋已经被他们郑家当成自己的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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