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都市情感>艰辛而苦涩>第7章 二姑为爹爹的安危揪心欲剪去秀发不嫁人
  海上的气候瞬息万变,时而风平浪静阳光明媚,时而风起浪涌雷雨交加。大海上翻船溺水的事常发生,每每这时海滩上便会传来一家或几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全庄人都为之动容。应当说祖父是幸运的,虽翻过几遭船祖父都凭着他那强壮的身体和娴熟的水性死里逃生。为了不让家人替他担忧,他爬上岸来在渔房子里睡上两天,回到家里就装得像没事似的。要不是一个渔友的婆娘多嘴,家里人恐怕永远也别想知道在祖父身上曾有过那样令人揪心的事情发生。他爹,俺求你了,咱不去赶海了。祖母眼角噙着泪苦苦地哀求祖父。不去赶海挣不来钱二妮的嫁妆哪弄去?祖父说。俺老死在家也不让爹爹去海上冒险!祖父的话音还没落二姑便从外屋地里一头闯进来喊。祖父拧起了眉毛喝道: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出去,赶紧从俺这里出去!不,爹爹不答应俺就不走。你想气死俺吗?祖父抬高嗓音厉声地说。俺是让爹爹活得好好的,不是让爹爹为俺去死。二姑倔强地说:把个该出阁的闺女窝在家里,俺虽活着也没脸面。俺不窝在家里给爹娘添愁,俺要上南山庙削发为尼。放肆!俺说到做到。二姑言罢一扭身回自己屋里去了,过了不大一会儿,只听我父亲没命地喊:爹爹,爹爹,俺二姐要剪头发了!祖父闻声冲了过去,只见二姑已把发辫散开,一手拿剪子,一手扯起一绺长发,如若不让我父亲拼命撕扯着它那绺头发早剪掉了。祖父进得门来二话没说扬起巴掌照准二姑脸啪地一声打去。二姑蓦地愣住了,剪刀从她手里滑落到地上,少顷,她一下跪倒在地上搂着祖父的腿号啕大哭起来:爹爹,你要是为了俺在海上有个好活歹,做女儿的还能活嘛!祖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惹得抱在怀里的三姑不知怎么回事,也跟着哭起来。一时间全家人哭成了一团。我父亲也跪倒在祖父的膝下哀求道:爹,咱不去赶海了,行吧?等俺再长大些出去做工给二姐置办嫁妆。俺不嫁人也不让你们给俺置嫁妆!二姑可着嗓子喊。祖父不无伤感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一双儿女,最后说:你们起来,快都给俺起来!等孩子们起来后他说:闺女大了就得出门子,这是天经地义,家穷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发送闺女,要不当爹娘的还算是爹娘嘛!那也不能用命去换嫁妆啊!祖母说。是啊,爹!二姑和我父亲随声附和道。你们都别急,听俺说,这不,春已经过去了,夏天来了,这季节海上虽有点风也不大,俺再拼上他一夏天,这置嫁妆的钱也就筹得差不多了,再大的风险都逃过去了,想必这最后一关老天爷不会跟咱过不去的……就这样,祖父说服了一家人,过了几天就又去赶海去了。看書喇

  然天有不测风云,事情居然出乎祖父的想象。那天,海面上风平浪静,炽热的阳光映辉在海面上放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祖父和渔友们撒完网正打算靠在船舷上歇一口气,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渔友惊呼:老哥儿们,快看哪,你们快看哪!祖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几里地以外的海面上,有一根巨大漆黑的圆柱顶天立地急速旋转着向这边移来。龙卷风!快,快躲开它!有人喊。舵手及时掉转了船头,水手很快调整了帆位,可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渔船不但没有按预定的方向走,反而像被磁石吸引了似的侧着船身斜刺里向那巨大的黑柱靠拢,只一会儿的功夫晴朗的天空兀地变作漆黑一片,耳边轰响不止,说时迟那事快整个渔船连带着拖网一起被拔出了水面向空中升去、升去,随后又像从悬崖上推下来似的向翻腾的海面坠去,只听轰地一声山响,船身重重地砸在了海面上。船上的人已被摇得晕头转向,待他们稍稍清醒过来一点时,只见那黑柱已远离渔船,天空恢复了先前的晴朗,可船的左弦吃水处却砸开了一个长长的裂口,海水翻着花儿往舱里涌来。不好了,船漏了!要沉了!渔友们呼喊着,乱作一团,一些人急着往下放划子。就在这时,祖父冷静地思索了一下,说:划子小人多送不到岸上去,还是堵漏要紧!说着捞过一束麻团抢先跳进舱里。这时舱里的水已齐腰深,裂口在水面以下,祖父深吸了口气潜到水下堵口,又有几个渔友携麻和凿子跳进了水中,经过大家齐心努力,裂口堵住了,渔友们用一切可以盛水的家什往外掏水,倾斜的船身终于慢慢地正过来了。第三天的傍晚船慢慢地靠上了岸,祖父和他的渔友们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肉搏到了还是活下来了。

  因祸得福。船主因祖父保船有功重赏了他,这样一来二姑那尚且飘渺的嫁妆终于有了点着落。高氏夫妇怕儿子的婚事中途有变便提出提前完婚,祖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