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都市情感>艰辛而苦涩>第24章 泰山访友虽败犹荣
  此后又一连举行了数次擂台比武,祖父都以不败的战绩问鼎擂主,于是声名大振赢得远近四面八方的武林高手的羡慕与尊敬,他们中的一些人不忌路途遥远来王庄找他切磋技艺,有的真是想跟你交流交流,从中学习点秘籍和技巧;有的虽口头上很谦虚,但实际上还是想跟你比试比试,看看你这擂主当的够不够格儿,有没有水份,面对这样的一些来客,祖父都尽可能的避免跟他们交手,能推掉的就推掉,实在推不掉的才跟他们过两招儿,赢了他们还要给他们个台阶下。振庸看不太惯便气嘟嘟地说:

  这些人既然不服气你,就打他们个知道好了,干嘛还要给他们留面子?

  祖父笑笑说:要叫先前俺也会这么做,可自打当上擂主九爷对俺的管束就更严了,他老嘱咐俺切不可以老大自居,还说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树大招风,为人处世还是检点一点为好。另外……

  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振庸问:你笑啥呀?

  文嫣……

  文嫣姐咋了?

  她……也总这么嘱咐俺。

  振庸恍然:噢,原来是这样!怪得……

  不过,祖父说:俺细琢磨琢磨觉得有道理。

  振庸哼了声:所以你才装得这么有城府、有教养是不是?

  祖父申辩道:咋是装呢?做人不就是该这样嘛!

  好,你就这么学做人吧,俺可做不来!

  所以,平时一遇到有要跟他比高低的,他就和人家动真格的。为这,没少挨九爷的训斥……

  九爷每隔个三、五年都要去泰山访友,一是叙旧,二是切磋技艺;今年恰好又赶上了这个年份,九爷觉得自己年岁大了,行动也不便了,再像过去那样不大可能,说不定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于是就决定带上他的几个得意门生(其中包括祖父和振庸)一起去了泰山。路上九爷常跟他的这些爱徒们讲:

  咱山东人杰地灵,藏龙卧虎,孕育出许许多多的武林的高手。横行于天下的黑虎拳、屠龙拳、六合拳、醉拳及螳螂拳、猴拳,大多都发源于此地,早年的梁山好汉就是其中的一例……

  九爷年轻时常到这些地方来拜师访友,为他那身炉火纯青的拳艺奠定了扎实的基础,而且这里的人淳朴且十分地讲义气,为朋友真能做到两肋插刀。所以来这里访友,既能学艺,也能陶冶自己的情操……九爷的话在祖父和振庸身上得到了印证,他们来此仅仅十几天的工夫,就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跟这里的强手们比起武来,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否则就会被人耻笑。在九爷的引荐下,他们交了好多武林高手,类属武术界的各大流派,论起拳脚来他们各有千秋。应他们的邀请,每次交流完了都要对决一场。由于祖父受益于九爷的精心指点和运筹,所以一路打下来无败绩,很受各派拳友们的推崇和看重。不过,在天街老林里的那场对决却输得很惨。屠龙拳十六代传人的高徒黑鸢,听说祖父一路过关斩将很是不服,便强邀祖父跟他比试,九爷和祖父见他气盛,而且出言多有不逊,就想婉拒他,可他就是不依,非要跟你对决一场不可,最后竟露出一副刁蛮无礼的痞子相(这种情形一路上还真没遇上过)。九爷无奈就只好答应祖父跟他应酬一下,但嘱咐祖父一定要小心应对。

  七月流火,天气炎热,祖父一个在大海边生活惯了的人到这里有点不堪忍受,就提出是否可在夜间松林里对决。黑鸢讪笑道:

  你说咋样就咋样,悉听尊便!

  夜,月白如银,漆黑的老松林闪出了一片平川,真是难得的一方习武论经的好地方。凉爽的夜风徐徐的贴地而行,远处有溪水顺着山涧淙淙流淌,愈发增添了夏夜的清爽。祖父和黑鸢在各自师父及弟兄们的陪伴下来到了这里,他们甩掉身上多余的衣裳,冲着对方一抱拳,便亮出自己的绝招对打起来。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十分到位,拳似流星,腿如盘龙,行过之后,地动山摇。黑鸢的拳脚的确不凡,一眼便可看出是经过名师点拨的,而且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然祖父不轻敌,也不惧怕,他轻松对待,不放过任何一个出拳的机会。说是对打三十回合就了事,可交起手来却越打越恋战,几个三十回合都过去了,两人都没有一丝想要歇手的意思。打着打着黑鸢的拳脚套路就被祖父摸的差不多了,祖父瞅准黑鸢的弱点越打越勇,黑鸢一时难以抵挡就连连后退,退离了平川进入了老林深处,祖父步步紧逼,在闪过黑鸢的一记旋手拳后,瞅准黑鸢转身时露出的破绽,将合手并举的这一掌推出去,黑鸢必倒无疑,而且少说也得跌出十步之遥。可是就在掌心贴近黑鸢后肩的一瞬间,祖父忽然住手了,在回抽旋身之际,被黑鸢抓住了机会,不客气的照准祖父的前额飞起一脚,把他重重地踢倒在地。围观的人一声吆喝,祖父败下阵来。黑鸢在经过倒地的祖父身旁时,连扶都没扶一把就讪笑着傲然而去。看書喇

  跟祖父一起来的弟兄们都为这一局转胜为败的对决感到沮丧,尤其是振庸,一迭连声的为祖父叫屈,吵着闹着自己要再跟黑鸢对决一场。可九爷却默默不语,既不沮丧也不责备,只是招呼大家好生照顾受伤的祖父……

  翌日清晨,大家早起打点着归程,谁知一开门只见满脸愧疚的黑鸢双膝着地跪在台阶上。大家一愣:你这是……?黑鸢恳切地说:

  俺是来给兄弟赔礼的,谢他手下留情给俺一次再生的机会!……

  大家都十分纳闷,不知这其中暗藏什么玄机。九爷笑了:你们知道昨晚他(指祖父)为什么没推出那关键的一掌吗?

  大家一哇连声地说:是啊,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为啥要痛失良机?

  想他拳艺如此娴熟,本不该关键时出现这样的闪失。

  想探明究竟吗?

  想!

  那好,你们再到昨晚比武的现场看看就知道了。大家都十分好奇,饭也没吃就赶到了那里,只见在老林深处,离黑鸢退守的地方不到五步远,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祖父那一掌倘若推出去,黑鸢必坠崖身亡无疑。在双方对决时都有一个不成文的章程:致死、致伤对方,另一方都不承担任何责任,也不会受到来自各方的谴责,只要你答应了对决,就等于立下了生死牌。然而祖父在关键的时刻并没有为维护自己的声誉以怨报怨,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