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都市情感>艰辛而苦涩>第34章 突遭横祸好兄弟染上了赌瘾
  振庸爹是外乡人,由于多年在海上打渔已练成了把势,一样的出海,他收获的鱼虾总要比别的船多出几成来,而且他还深谙天象,一看星云就知道未来的海况如何,什么时候该出海,什么时候该歇渔。也正因如此,他颇为王庄的船主们看好,争着抢着要雇他做船老大。就这样他一个外乡人在王庄落了脚,而且日子过得也挺宽余。这两年他常放话说,等儿子振庸完了婚就打造一艘自家的船。没过门的亲家也对他很巴结,一见面总是亲家长亲家短的三句话不离地说:

  咱两家的孩子都已经不小了,差不多选个吉祥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振庸爹则说:不急,忙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亲家!

  振庸是他家的独子,为人侠义爽快,谁家有难处他都愿意帮,对跟他有生死之交的祖父就更不用说了。他见师哥家的日子过的拮据,就总想帮一把,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在家说了不算,事事都由他爹娘说了算,他塞到师哥手里的钱多半是他在外帮工赚的。祖父知道他这钱来的不易,很少接纳,常常是他怎么塞过来就又怎么给他塞回去。为这兄弟俩时常闹个半红脸:

  你是不是俺哥?

  这还用问嘛,俺不是你哥是谁的哥?

  那你跟俺还这么见外?

  哥不是跟你见外,是你这会儿比哥用钱的地方多。看書喇

  你是说俺娶媳妇的事啊?

  对呀!这一左一右还有不知道的吗?

  嘿嘿!这钱俺爹早早就给俺预备下了。

  那哥也不能收?

  为啥?

  哥是过来人,知道办这种事花钱分不出多少来!

  钱多多花,钱少少花呗。

  那还是钱多点比钱少了强。

  这么说俺这钱你是不想收?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那好,俺把它扔大海里去。

  振庸说罢转身就要往海边上走。这时站在一旁的祖母急忙喊住他:别扔!把钱拿来,嫂子替你哥收下了。

  振庸笑了:还是嫂子想得开,给!

  振庸走了祖父埋怨起祖母来:俺不知道钱好使?可这会儿正是兄弟用钱的时候啊!

  这俺比你知道。

  那你为啥还收他的钱?

  俺收下你兄弟俩不是就不吵了嘛。

  你这是啥意思?

  俺先把这钱存起来,等兄弟用时咱再还他不就结了吗。

  哈,还是俺媳妇脑子灵,俺咋就没想到这一节呢?

  祖母亲昵地在他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要不人都说你是实心眼子呢!

  嘿嘿……

  祖父频频点头认可。这以后振庸只要送钱来,祖母都二话不说如数把钱收下来。振庸也总是高高兴兴地说:还是嫂子办事开通!……

  今年季风期刚一过,振庸爹就嚷嚷着要翻修房子。

  孩子他爹!祖母对祖父说:去,把振庸兄弟叫来。

  干啥?

  别问,让你叫你就叫好了。

  振庸来了,祖母从炕柜里翻出一个沉甸甸的钱口袋来:振庸兄弟。

  嫂子。

  听你爹说要翻修房子。

  是,说转过年来就给俺把婚事办了。

  好哇,嫂子恭喜你,把这拿着。

  啥?自己看。

  振庸打开一看,愣了:钱?随即恍然大悟:这……

  对,都是你的钱,嫂子只不过费心帮你存起来。

  振庸大声嚷嚷道:嫂子,你咋能这样!

  祖母冲他摆了摆手:这钱你先拿回去用,全当是嫂子借给你的。等你的事办完了,遇上俺钱不凑手的时候再跟你要,行吧?

  振庸知道他这会儿说啥都没用,就感叹地摇了摇头说:嫂子,这话可是你亲口跟俺说的。

  放心吧,嫂子不会跟你反口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

  然而他们之间订下的协议却再也无法实现了。振庸爹打了一辈子雁末了竟被雁叼瞎了眼。像往常一样他带领船上的伙计信心十足地去了一趟深海,收获也不菲,归途中遇到了一点风浪,也是在意料当中的,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他淡定自如地指挥着水手们乘风破浪地前行,眼瞅就快要到岸了,他想要到船头上看看,不想就在这时,支撑风帆的一根桅杆断裂了,在倒下来的时候正正好好砸在了他的头上,也就在这同时,一个巨浪掀过来,船头一歪将他甩进了海里,他要不受伤或许还能在伙计们的救助下挣扎上船,可他被砸后精神是处在极度的昏迷中,他无法自救,落水后一个大浪就将他卷入了海底再也没有露头。振庸娘得知这消息后,经受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夜之间变成了疯子,到处乱跑,最终掉进井筒里淹死了。就这样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家只剩下振庸自己了。

  常言道:福不双降,祸不单行。一次祖父到外边帮工,一走就是仨月,当他到家美美地吃了一顿祖母给他精心调制的酒菜,打着饱嗝,用一脸的大胡茬子刺着孩子们的脸嬉闹了一通后,脱掉鞋子上炕刚想眯上一觉时,只见祖母忧心忡忡地凑过来说:他爹。

  嗯?

  俺有桩事要告诉你。

  说。

  你听了可别急。

  啥事?

  振庸他……

  祖父兀地从炕上欠起身来:俺兄弟咋了?

  他……

  你快说呀,他咋了?

  他……走下道了。

  啥?啥?你说啥?

  你没在家这些日子……

  他咋了,你快点说呀,急死俺了!

  祖母很痛心地说:他跟庄里的那几个赖汉不知咋的混混到一起了。

  哦?

  不但在一起吃喝,还……

  还咋了?

  恋上了赌。

  啥?你说啥?

  祖父一下子从炕头上坐起来,大声嚷嚷了起来。祖母不高兴地埋怨道:俺不是告诉你别急、别急,可你——这是成啥样子了!

  这事俺能不急吗?

  那你也不能冲俺瞪眼珠子哇。

  祖父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便放低点声音问:他赌的很厉害吗?

  祖母点点头:成宿成宿的赌,听人说几个晚上就把他爹娘给他攒的办婚事的钱都输出去了。

  啥?你说啥?

  祖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知道这事咋不及早制止,啊?!

  俺劝过他几回,他都答应的挺好:嫂子,俺听你的,再不去赌了,俺学好。可一转身就又不是他自己了。

  祖父气得脸腮上的胡子都扎撒起来了,他溜下炕倒背着手在地当央踱了几个来回,然后一转身对祖母说:去,你去把他给俺找来。

  祖母不放心地:你兄弟见了面可要好好说呀。

  你快去吧,别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