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界域的妖族，都有自己的妖王，妖王们真身不一而足。”
涂襄神色崇敬，“妖神大人世无其二，亘古永存！他的意志，庇护着诸天万界的妖族！”
南烟染默了默，将自己飘远的思绪拉回。
将那只时而戏精时而猥琐的小白猫，跟妖族守护神扯上关系，是她的错……
南烟染回归正题：“虚幕上发生之事，是我在入禁地内围救一位重要之人时所看到的。”
怒归怒，涂襄反应也不慢，“所以，藏宝阁失窃是假，事实是禁地丢了人，灵医谷谷主要排查的人，是恩人你？”
“不错。”
“恩人是为了救人，才入灵医谷当客卿？”
“算是吧。”
一开始是为了救毒圣那只兽兽，外加搞事，救人在意料之外。
涂襄心下一松。
恩人不是真的效忠灵医谷，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涂襄也知道，为何南烟染会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救下他了。
“恩人方才说，我们的目标一致，是想与我们妖族联手对付灵医谷？”
南烟染笑了笑，“很明显不是吗？”
涂襄起身，朝南烟染躬身一礼：“灵医谷犯下如此滔天恶事，罪该万死！能与恩人联手铲除此毒瘤，最好不过！”
“可惜，此番灵医谷之行，我因顾虑可能会有的性命之忧，未随身携带一件重宝，以免落入他人之手，故而暂时无法答谢恩人的救命之恩，还请恩人勿怪。”
“待我回了万妖境，下次再见，定然连同小妹的那份一起，好好报答恩人！”
南烟染摆了摆手，“不必如此，说起来，你也是因为我，才有这一场险些暴露真身的危机。”
涂襄态度坚决：“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这一点，更改不了。况且，不止我，还有小妹。”
“行吧。”
人家坚持要报恩，南烟染也不是客气的人。
她道：“护谷大阵仍开着，大概得明日才会撤去。”
对付灵医谷，只涂襄一妖，肯定是不够的。
涂襄明白南烟染言下之意，“护谷大阵一撤去，我便立刻回万妖境。”
蛇霸那条吃里扒外的毒蛇，亟待处理！
再调兵遣将，攻打灵医谷！
“摧毁那株炼狱花，是第一要务。”南烟染眸光冷沉，寒声道，“灵医谷背后的狗神尊，要用它毁灭九州。”
“这关系着每个人的安危，九州若亡，无人能置身事外！”
“之所以不打算联合其它势力，共同讨伐灵医谷，一怕打草惊蛇；二是因为我怀疑，中州各大势力，皆掌握在那狗神尊手中。”
涂襄不可谓不震惊，“那狗神尊费尽心思培育这什么炼狱花，只为了毁灭九州？他疯了？”
对于这一点，南烟染心中有个猜测，“狗神尊在九州，已经站上了权势顶峰。若九州的一切，早已满足不了他呢？”
涂襄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离开九州，去往更高的界域。”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涂襄心中一震，霎时明了一切。
“九州自千年前开始，便成为其它界域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的神弃之地。神弃之地，是不受天道眷顾的地方。”
“想要离开神弃之地，唯有获得超越天道之力的力量，或者……神弃之地彻底分崩离析！”
涂襄搁在茶案的双拳一点点收拢，神情难看。
哪怕是杀光九州所有人，屠尽一草一木，生灵尽灭，只要这方大陆还在，就会诞生新的生灵。
那样狗神尊依旧无法离开九州。
而大陆崩灭，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则不然。
天道眷顾与否，也就不重要、不存在了。
若炼狱花培育失败，还有同时进行的创造五系源珠这一方案。
成功创造出五系源珠，集它们之力，可镇压天道之力，同样可以离开九州。
见涂襄一点就通，南烟染面色微松。
和脑袋灵光的人说话，就是省事。
“五系源珠这等与世间万物息息相关的瑰宝，我认为是独一无二，无法被创造出来的。”
“炼狱花这种太古时期的暗黑邪物，则有几率培育成功。”
南烟染的声音低了几分，“十八年前，很可能就培育成功了……”
但有人舍生取义，延缓了这片大陆衰亡的时间。
涂襄狐狸眼微眯，十八年前？
他有心追问，但看着南烟染晦暗的双眸，不觉止住了话头。
得知了炼狱花要被用来做什么，涂襄清楚地知道，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他妖族与灵医谷的血仇。
更事关整个万妖境的生死存亡！
大陆崩灭了，万妖境自然也不复存在！
必须摧毁那炼狱花！
涂襄眼里狠戾一闪而逝。
打蛇打七寸。
相信比起一个灵医谷，倾注了满满希望的炼狱花被毁，对那幕后主使狗神尊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
涂襄沉声道：“蛇霸是通过传送阵来往灵医谷禁地和他的深渊沼泽，拿下蛇霸后，我妖族大军亦可通过那传送阵，降临灵医谷禁地，杀它个措手不及！”
“狗神尊至少有着灵帝境的修为，且我于禁地内围救人之事，叶正堂不可能不上报狗神尊。为了确保炼狱花和五系源珠胚胎万无一失，狗神尊极有可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那地宫中。”
南烟染直白地将存在的危险道出。
她是想要妖族当盟友，而不是利用对方去当冤大头。
涂襄闻言，眼神愈发真诚，“恩人的提醒，我记住了。”
他取出一张红色符箓递给南烟染，“传讯石在万妖境无用，恩人若有事，只需在此符箓上注入灵力，便可联系到我。”
“不过，若处于类似灵医谷这等强度的护谷大阵、结界中，符箓暂时会失效。”
否则，先前他也不会不联系父王母后小妹，而是在心中和他们诀别。
“好。”南烟染收下符箓。
涂襄用画影镜将七色魔莲投射出的虚幕上画面录下。
毕竟，要对蛇霸发难，没有证据怎么行，对方好歹是蛇族之王。
“具体的对敌之策以及行动时间，待拿下蛇霸后，再让我父王母后联系恩人一起商榷。”
南烟染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遗漏的地方，“好，那先这么说，届时再联系。”
“嗯，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恩人你休息了。”
考虑到南烟染是女子，自己与她同处一殿不妥，涂襄褪去人身，变为赤狐真身，同时封闭五感。
南烟染哑然。
这位妖族太子还挺君子的。
容华殿很大，分内殿和外殿，涂襄即使不变为真身，待在外殿，也影响不到内殿的她。
翌日。
如南烟染所料，笼罩着灵医谷的金色防护罩被撤去了。
已经地毯式搜查了一遍整个谷内，都没找到无涯老人，自然不会再限制谷中人进出灵医谷。
涂襄跟南烟染道别后，捏碎传送玉牌，回了万妖境。
两天后。
南烟染收到了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