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绮云这个人,宁缃缃上辈子是了解不深的。
虽然就住在隔壁,能常常在霍星语的地盘里打转,但一整年里宁缃缃见到过她的次数十个手指斗能数得出来。
就算她上门,也不过是和自己点个头,就迈着大踏步掠过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霍星语书房闯。
虽然霍绮云可以说是姓霍的这群人里,为数不多的,没什么城府算计,不喜欢勾心斗角的异类。
在这个构筑起来的霍氏牢笼里,这么一个霍绮云应该是她最好的结交对象。
但偏偏宁缃缃就是和她不熟。
在来到这个度假山庄拍戏前,她对霍绮云的印象只停留在,
脾气不大好,
摔过偷拍狗仔的相机,
当街给劈腿影帝甩耳光,由于从小排球队的特长,手劲奇大,几耳光甩得影帝差点耳膜破裂;
以及被霍星语拿捏威胁时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
但就在剧组开机的这一个多星期里,霍绮云和她说话次数的总和几乎要超过那十年里她们对话的次数。
听着导演从扩音器里粗犷的一声“cut——”
宁缃缃垂下手里的剑,往不远处看去。
只见霍绮云在剧组旁边的大草坪上立了把巨大的遮阳伞,而这位影后本人戴着夏威夷风编制帽,大半副墨镜遮住了脸,斜斜的倚在躺椅上,一边吃着小西红柿,一边笑眯眯地朝自己招手。
自从自己那天答应霍星语以后,她好像就忘记了和自己因为霍家人起的争吵,反倒把自己归入了她的地盘,时时刻刻表现出一种“这个人是我罩着”的气息。
相比霍星语那些装模做样、状若不经意的“路过”,
霍绮云从来不会对自己的想法有出任何遮掩。
她想来看,她就大摇大摆地让人准备好位置,遮阳伞、防晒油、水果加上风扇,往那儿一躺,市区大草坪都能过出一种夏威夷海浪与沙滩的感觉。
她想要和宁缃缃说话,她就凑上去从八卦到指导演戏,哪个话题她都能一圆包揽,从不会冷场,也全不在乎别人目光里“影后居然认识这种小喽啰”的探究。
而就在这几天她“随心所欲”的相处里。
宁缃缃觉得,霍绮云仿佛就是一个热情、豪爽、话痨还没城府的霍星语。
嘴巴坏的程度可谓是如出一辙。
如果说霍星语属于只要不招惹,她也懒得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和注意力的话,那霍绮云就是极其乐于在别人身上浪费精力与时间。
只要她看到任何她想要说上两句的,她的嘴就没有办法停下来。
比如,
这部《乘海歌》选秀出身,不仅娇气,行为还稍有点女性化的男三。
正好姓白,圈内人称白娘子。
他从镜子里小秀肌肉,找着哪个角度上镜会显得更曼妙的时候,被一边嗑瓜子一边从身后幽幽飘过的霍绮云看到。
紧接着就听见了自影后的轻声关怀:“考虑去拍禁毒宣传片吗?”
“演缉毒吗!警匪吗!”
面对白娘子激动不已,双手抱拳两眼放光的模样,霍绮云一边把瓜子分一半到宁缃缃手里,一边瞟着他的肋骨,说:
“当然是演瘾君子,瘦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找个养猪场吃饭去。”
以霍家这种刻在血脉里的祖传言语方式,她能从导演一路说到男五。
看着就坐在不远处向自己招着手,脸上笑容无限,比这春光还明艳几番的霍绮云。
宁缃缃有点恍惚茫然,怎么会有人把招人讨厌和惹人喜欢两种特质融合得这么浑然天成、毫无违和呢?
她迈步一走近,这位懒洋洋躺在摇椅上的影后就坐直了身子,把桌上的冰镇水果往她手里一塞,将那手持小风扇对着她晃悠。
带着她的助理一块儿,像是要把照顾宁缃缃的活儿包圆了似的。
宁缃缃接过她递来的水果,低声说了句谢谢。
“好吃吗?”霍绮云支着脸看她咬下第一口,就开嗓问。
“好吃。”
“喜欢就好,我妹妹准备的,怕你一个人在这腿脚不利索,又没人照顾……”她笑眯眯地说:
“这个以赚钱为第一要义的霍总,特地放了我假,让我来照顾你的。”
宁缃缃咬了一口鲜嫩饱满的果肉,听着霍绮云和她交流以来三句里两句离不开的“霍星语”
她当然知道,能让霍绮云在放工期间还莫名其妙地呆在一个小剧组,时不时地给她带吃的,提供全套拍戏服务的,也只有霍星语了。
她们之间,除了拍戏,其余的话题也围绕着那个一大早就开车回去的霍四小姐。
从小霍星语被狗追得哭着跑,到小小年纪就能让杨沛社会性死亡的除夕壮举。
在她的言语里,一切都构建出了一个比宁缃缃认知里更为生动的霍星语。
哭、耍赖、撒娇,这些不可能都重叠在那个有点别扭,又有点傲慢的女人身上。
宁缃缃捏着那颗被冰镇的果,在遮阳伞外是烈日当空。
她心里却止不住想起那个滂沱的雨夜里,霍星语倒在地上时剧烈是喘息。
看着身旁百无聊赖望向远处片场的霍绮云。
要问吗?
可以问吗?
她犹豫地想着,认识霍星语的,和霍星语从小就熟稔的,自己还能说上话的,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如果不问,她又要从哪里知道呢?
池镜吗?
可是她一口一个精神病,一句接着一句的诋毁和贬低,自己又怎么去分辨真假?
想着,宁缃缃忍不住开口问:“霍星语她,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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