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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曹操曹操到。

  冬阳照进大殿中,映的地面发红,殿前殿后明暗分明,一姑娘站在那儿,身姿绰约,双目微涩。

  程澄见她这副模样,声调微扬:“芷儿?”

  白芷向前行了两步,她脸上刺目的阳光褪去后,眼里的水光在殿堂反光中显得更加波光粼粼:“殿下……”

  此时,大殿外匆匆进来了两人行礼。一个年龄十六七的姑娘和三十来岁的妇人。

  正是陈泽玉陈夫人和魏佳文魏小姐。

  两人看向前面站着的白芷的背影,面色齐齐的沉下去。

  方才在花池旁边,魏佳文不过说了她几句,她竟故意引诱她们站在石头上看池中半枯的花儿,然后在背后伸手推了她们。

  白芷力道轻,但她们没想到她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使手段,再加上石面湿滑,一时不防备,两人前后掉入水中。全身湿透。

  后白芷又假惺惺的派人来救她们,甚至还叫来了梅嬷嬷去跟殿下说此事。装的好一幅清白莲花样。

  不过没多久魏佳文便冷静了下来。

  魏佳文心想,使了这种手段,公主府还会容得下她?

  她知道陈夫人是有仇必报型的,心里便有了一丝幸灾乐祸。想了想,便打算袖手看好戏了。

  如果陈夫人赢了呢,正好让殿下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如果白芷赢了呢,那火烧的再旺,也是烧在前头人身上。

  她就是那个能渔翁得利之人。

  陈夫人确实心有不平,她是气性大的人,披着衣裳就与白芷对峙。

  谁知更气人的还在后头呢。她说是怕她们掉下水,想拉住她们。在场的丫鬟小姐竟然无一不站在她那边。

  都信了她的鬼话。

  陈夫人至今想起来还气的无语。

  陈夫人嘴唇蠕动,还没说出话来。

  白芷忽然扑进程澄怀中,轻捏着程澄的衣襟,将头轻轻埋在她的肩膀处,语气伤怀道:“殿下……”

  “人家不过是想拉一下她们,谁知她们就落了水。”

  “芷儿并不知道她们身弱至此,芷儿真不是故意的。”

  “嘤。殿下是不是不信奴家,若要罚奴家就罚吧。”

  程澄:“……”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身弱??

  陈夫人不可置信以后便是愤怒,她气愤的目光射向白芷那如柳枝般的细腰。

  她好歹是跟着丈夫去过边关的。这女人有什么资格说她体弱?

  “请白芷姑娘慎言!”陈夫人加重了后面的两字。“姑娘才是厉害,身娇还能将我们两人都推入水中。”

  白芷倒不急,紧接着道:“夫人说的甚是,奴家的确体弱,因此更不可能推倒魏小姐和夫人了。”

  她软软的贴在程澄身上道,眉睫轻垂,轻叹:“为了救夫人和魏小姐,奴家还险些摔了下去呢……”

  梅妈妈在旁边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了笑。不得不说,这顺杆子往下爬的本领,独一无二。

  魏佳文在心底冷冷哼了声,嘴角掀起一丝丝讽意。

  假!真假!

  这种话任谁都觉得假。还不如她刚在那些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面前装的真。

  方才花池边白芷眼神无辜,语气诚恳,哄得别人都信她。此时反倒一股子妖媚气。

  该派上用场时,倒不中用了。

  或许,陈夫人都不需要说些什么就能胜了。

  但是事实偏不如她所愿。

  白芷在魏佳文眼中假的甚至有些惺惺作态的这番话,程澄却手抬着下巴,模样极其非常之认真的思考起来。

  魏佳文:?

  过了一会儿,程澄打量起殿上坐着的两人,出声道:“陈夫人和魏大小姐,一个是常年吃斋礼佛,一个是常居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体虚弱以至于摔倒也是正常。”

  魏佳文:?

  程澄表示理解,唤身边侯着的管家:“常贵。”

  留着长须的中年男人福礼道:“殿下,奴在。”

  她道:“来府上者,皆是客。既是客人,怎会有让客人空手回去的道理,拿些库房里的龙须人参来,记住,要上等的。”

  常贵道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程澄笑言:“你们带回去补补身体罢。别客气。”

  陈夫人看了一眼白芷,紧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看来长公主铁心不予白芷任何惩罚了。也罢了,还不如给长公主这一个台阶下。

  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事,触逆鳞。长公主若是发起火来,自是她不想承受的。

  她只是是气性大,不是没脑子!

  魏佳文看此情景,脸上的笑容逐渐垮了下来。长公主竟然偏袒她至此。这妖女到底给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她将茶杯递到嘴边,却不喝下去,只是作为掩体,掩饰她即将所出的话语,她轻声对陈夫人道:“这位白芷姑娘,可真是与她父母亲同出一辙啊。”

  这次的激将法并不奏效,陈夫人不接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龙须人参送来了,两个长方形的箱子,箱面用金箔包裹着,上面有一些白色的花纹,细细的,煞是美观。

  陈夫人接过,打开一看,面色复杂。里面的两根人参通体浅黄饱满,须根盘桓成龙状。

  是价值连城的龙须人参,包治百病,是用金钱都买不来的良药。

  她们算是大家族,几十年来不过也只见过一两株。

  长公主可真是大方!

  魏佳文更是没见过这等奇状的人参,再看陈夫人的神情,猜到是很昂贵的东西。

  她心里欢喜,正欲道谢,却见旁边的人合上箱子,站起来行礼谢绝道:“殿下的好意,臣妇心领了,可是这龙须人参珍贵无比,臣妇是万万不敢收的。”

  魏佳文不悦,但是陈夫人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至于还要收下,掉面子。

  程澄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听到这话,笑了笑:“这有什么珍贵无比的,公主府上多的是,你且安心收下吧。”

  与此同时一根玉指伸过来碰了碰玉扳指,她便顺势将玉扳指戴到玉指上。

  白芷柔柔道:“是啊,陈夫人。奴家屋里都有好些个呢。”

  好些个!

  魏佳文原本看着白芷手指上的玉扳指冒着酸水,现在听到她说屋里有好些个龙须人,震惊到猛地盯着白芷的脸看。

  白芷脸如白玉,美不胜收。

  在她身边的长公主亦是美艳夺目,嘴角含笑,竟从贵气中生有一丝风情来。

  两人外貌极为登对。

  但是脸有什么用呢。除了脸,她魏佳文并无其他比不过的。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哪一样没有?殿下心的得主,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陈夫人听罢,脸色释然轻松了,收下金箱子行礼道谢。

  此之后一炷香的时间,陈夫人竟完全放下芥蒂与程澄说笑饮茶。

  魏佳文笑容僵了一分,她咬着牙看着台上称得上恩爱的两人,坐不住了:“殿下,方才在花池边上,臣女感受到的并非是拉,而是一股推力,若真不是白芷姑娘所为,那又是何人要害我们?请殿下明察。”

  陈夫人对她使了使眼色。

  魏佳文就像没看到一样,站直了身子,不服输的模样。

  程澄看了一眼梅妈妈,笑道:“魏大小姐说的这些,本宫不在场,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不如就让殿外的小姐们进来说说如何?”

  魏佳文不愿意,那些草包脑子的世家小姐?她们嘴里还会吐出什么象牙来吗?

  梅妈妈也没管魏佳文的反应,动作极快的去殿外将那些等候多时的小姐们唤进来。

  这些世家小姐年龄尚小,都是十二三四岁的姑娘,听到程澄问话,叽叽喳喳的回答起来。

  最活泼的小姐歪着头回忆:“白芷姐姐什么时候推过夫人她们了?”

  另一人接话:“对,我看见也不是,何况白姐姐对夫人她们非常友善,什么名贵的瓜果点心都会先让夫人魏小姐尝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白姐姐根本就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

  “白姐姐身体像一阵风就能够吹倒,怎么同时推两个人呢!”

  “而且也没有理由去推夫人她们,白姐姐不是……”十二岁的清丽模样的小姐偷偷看了一眼白芷和程澄,脸有些红,后半句便没说出口。

  魏佳文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面色难看,气的牙根痒痒。

  程澄道:“可是魏小姐说确实感觉到一股推力,说必定有人加害她。不是芷儿,那是有其他人?”

  清丽的小姐连忙道:“花池岩石那边只有白姐姐,魏姐姐和陈夫人去过,再没有别人了。”

  她说罢又加上一句:“但一定不是白芷姐姐推的!说不定是有人要陷害姐姐呢!”

  其他小姐面色怪异的看着魏佳文,似是有些认同。毕竟三个人中,就她家境最差。

  白芷就静静坐在一旁,不说话不搭腔。

  程澄笑言:“芷儿人缘很好呢!”

  白芷娇嗔道:“殿下人缘才是真的好……美人都找上门来了。”

  程澄:“……”

  魏佳文方才眼神里还有的希望,瞬间就破灭了,再看陈夫人,独自饮茶,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豁出去了:“白芷姑娘是殿下未过门的妻子,自是偏袒,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殿上鸦雀无声。

  梅妈妈冷着脸道:“大胆!殿下岂是你能妄议的?”

  白芷亦红了眼,纱袖半掩颜。

  程澄笑意愈浓:“你还知道啊?”

  听到她说的话,魏佳文脑子里嗡嗡,要说的话通通被堵回了肚子里。

  程澄道:“何况芷儿何错之有呢?魏小姐人证物证俱无。好了,今日本宫还有点事,就不陪诸位了。”

  魏佳文看着两人离开,笑容有些发苦。

  她们之间,她好像没有一点点插进去的机会。

  白芷到底给长公主灌了什么药了?

  陈夫人在一旁,看到她落寞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冬季天色沉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一片混沌,万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陈夫人和魏佳文一同走出公主府,外面已经有两辆马车等候了,一辆外表华丽在后,另一辆稍显普通的在前。

  魏佳文心情不好,转身就踏上自家的马车。旁边的丫鬟扶着她。

  她上到一半之后,陈夫人在她身旁停留,道:“以后陈府和魏府还是少来往为妙。”

  魏家文放下踏在半空的脚,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陈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麻雀就不要攀高枝,更别试图拉无辜的人当枪头,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陈夫人说完便去了后方马车上。

  被戳穿了心思的魏佳文身体一震,阴沉沉的看了眼远去的马车。

  回到魏府之后。

  魏夫人看到她的随行丫鬟手上拿着一个金灿灿,看着就很贵重的箱子。

  眼睛亮了起来。她拿过来打开一看,是龙须人参,惊得捂嘴,连忙让人去叫老爷过来。

  她亲热的拉着魏佳文的衣袖道:“殿下怎么送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是对你……”

  魏佳文心情烦躁,说话也不客气:“不是。长公主还送了陈夫人人参。而且人还说这不算什么贵重,白芷屋里都有好多个了。”

  魏夫人听着有些心惊肉跳,有些迟疑的看着她……此时她才发现魏佳文回来的衣裳和去的衣裳有些不同。

  “文儿……你这是?”魏佳文叹了口气,讲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道。

  魏夫人听罢,愣了许久。

  她叹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魏佳文一听,小声道:“女儿不甘心。”

  魏夫人抚平她的碎发,摇头道:“傻孩子,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还能怎么样呢?”

  今日的事情已经落幕。

  书房里,程澄捏着白芷的脸,调侃:“芷儿今日可是把魏小姐给气极了。”

  白芷不乐意了,嗔怪道:“殿下这是何意?明明是殿下说的让人家不要用生命来博弈的。现在……殿下是在怪人家?那人家走就是了……”她假意要走。

  程澄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她让她不要用生命博弈,所以她不落水了,而是推别人落水,倒打一耙?真是皇家级别的理解。

  程澄哭笑不得的拉回她,道:“我哪有怪你。”

  白芷缓缓搅动着手绢,娇声娇气道:“谁让她要和奴家抢殿下,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殿下。人家看到都心口发疼了,不信殿下摸摸——”

  【评论】

  ——小绿茶好香——

  ——花花——

  扛不住 也想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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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更新吧,好看;

  ——来了来了——

  太好了,更新了;

  更新啦——

  不容易啊,终于更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