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亲自跑到一个十七岁的女生面前威胁！”
“李夫人，如果我的学生要是被你刺激了，想不开，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别想高枕无忧做你的富太太！”
“我就威胁她怎么了？
“你管得着吗你？”
啪——
电话那端传来清脆的响声，李夫人应该是摔了什么东西，一件又一件
看来，她挥金如土惯了，一点也不在乎桌子上的小摆件儿。
顾鸹静静的听着她发疯，指桑骂槐，骂家里的佣人没有脑子，都是不长眼的东西。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李文的心理很有可能已经出现了问题。
李夫人习惯性的出了什么事情，就推到别人身上，认为全都是别人的错。
连调查都没有，就一口认定是别人干的。
顾鸹对洛南这个学生很了解，人穷志不穷。
与此同时，她也担心李文的心理健康问题。
“李夫人发好疯了吗？发好疯了，我们就好好的谈谈？”
“你枉为人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已经录了音。等着，我一定会把你的话交给校长，告到教育局让你名声尽毁！”
李夫人又用惯用的手段威胁顾鸹，
顾鸹无所谓：“随便你，只是我劝诫李夫人，凡事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恐怕李文同学在家里没少被你这样对待吧，凡是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会下意识地扣到她头上。“
“你怎么知……”李夫人下意识的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在她女儿的身上安了摄像头。
又或者李文给这个姓顾的老师说的。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就不应该对她那么好！
李夫人非常的气愤，恨不得此刻去学校剥了女儿的皮。
“我通过李夫人的做法也能猜到些什么。”
顾鸹像是有读心术般，道，“李夫人是不是在怀疑，是自己的女儿告诉我的这些事情？”
“我没有！”李夫人坚决不承认自己心里的想法，即使真的如她所说。
嘲讽，“呵，你当自己有读心术吗？”
“我要是有了读心术，我会把李夫人做的所有事情都供出来。”
“看来顾老师是成心和我过不去了，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是威胁，是警告，如果你还继续对我的学生做不利事情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老师，你想对我做什么？你又能对我做什么！”她的话中带着蔑视，不过是卑微的蝼蚁罢了，还妄想挑衅高高在上的天鹅。
井底的癞蛤蟆也配做美梦？笑死！
顾鸹不卑不亢，“李夫人不相信，那就试试，”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说完，顾鸹就直接掐掉了电话，
眼睛里一片低沉，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她也只是略微出神了一会儿，就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第二节活动课的时候，她去找了李文。
女孩一个人在画室画画。
好不容易有了这两节活动课，大部分学生们都偏向于室外活动。
当顾鸹轻轻的敲门进去的时候，李文吓了一跳。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手足无措。
“老师好。”
女孩留着齐耳短发，白皙干净，乖巧腼腆。
“别紧张，坐，怎么不出去玩？打打高尔夫，玩玩网球什么的。”
李文摇摇头：“我不想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画画挺好的。”
李文的家庭条件优越，从小就学习舞蹈钢琴绘画，另外，还有其他的高级运动。
她性格文静，气质出众，是个乖乖女，学习成绩也挺好，每一科老师都很喜欢她。
“可以让老师看看你画的吗？”
李文点点头，漂亮的眼睛里木木的，也没有多少波澜。
她画的鱼全在陆地上，好几条鱼都张着小口，美轮美奂。
她基础功不错，鱼的色彩运用的也特别好，给人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是顾鸹却在这幅画中读到了压抑的气息。
没有水的鱼只能呼吸空气，对于鱼儿们，这所谓的宽阔空地，相当于带着刑具的囚笼，能间接的杀死它们。
另外，鱼儿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李文同学的画功还是那么好。只是老师有个疑问，为什么不把鱼放在水里呢？”
“我不知道。”
李文突然伸出纤细的胳膊，一截嫩白的手指放在鱼的眼睛上划了一下，红色的墨瞬间被晕染开，这样一来，鱼儿们好像在流泪。
“在陆地上也许是一种解脱呢。”
李文喃喃自语。
说完后，她整个人如失了灵魂的提线木偶，只能任人操控，特别的懒怠。
不顾，顾鸹异样的目光，她将所画的鱼眼睛上的红色墨水用手指一个一个的晕开。
画风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李文同学。”
“嗯？”
“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
李文扯起一抹笑来，可这笑容却怎么看，怎么牵强，“没有啊，我很开心，吃得好睡得香，衣食无忧。”
她强扯着微笑，整个人看着很不自然又阴郁。
“你不喜欢画画，对不对？”
李文抬起头，认真的，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喜欢画画，我非常喜欢。”
她紧握着画笔，不想让顾鸹看出任何的端倪，唇色苍白，她一直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顾鸹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李文忽然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恳求，“老师，你能不能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妈妈？”
“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各种知识，从来没有偷懒过。”
顾鸹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是为了自己活着，还是为了她活着？”
李文沉默着不说话，红红的脸颊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压抑慌乱。
一时间，静默无言，顾鸹终于步入正题，开始询问起她最近的状态。
“你和洛南之间出了问题吗？”
李文摇摇头说没有，眉眼中依稀带着几分倔强。
顾鸹观察到，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摆，弄了深深的褶皱。
她不像洛南，也比她要含蓄得多，有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不会直接说出来。
在保护这个孩子心理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情是个难题。
看着她一直低着头，马上就要用手指甲盖掐破自己手掌。
顾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出来，老师会替你保密的。”
刘海遮住了李文的眼睛，她依旧坚持着最初，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真的很好，谢谢老师的关心。”
“你是在怕你妈妈动打你吗！还是威胁你，要把你给丢掉。”
李文的身子下意识的颤抖，接着眼睛里划过一丝诧异，被顾鸹敏锐的捕捉到了。
果然如此。
最大的问题就是出现在李夫人的身上。
根据她的态度和行为，顾鸹有了大致的判断。
“文文，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老师很喜欢你，也会永远的站在你的身后，支持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要怕，不开心的事情不要憋在心里，把它说出来，我们一起找解决的办法，老师愿意当你的倾听者，老师，对天发誓，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她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这样认真而又笨拙的动作，慢慢的打动了李文的心，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老师，我……我也不想怀疑洛南的，可是，我最近真的一直在丢东西，我的床铺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这两年，我们相处得很好。”
“我没想到在最后这个阶段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已经核对了无数次，我东西丢的时候，她恰巧就在宿舍，宿管又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入我们宿舍。”
她的神情痛苦，不像说谎的样子，陷入了某种挣扎中，痛苦惶恐不安，她双手紧抱着自己的额头，脸都憋红了，然而，她抱得愈发的紧了。
顾鸹好多声她的名字，李文都没有回应。
一直将自己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黑漆漆的暗无天日再也见不得一丝阳光，在这个世界里，满是潮湿，地上是正在爬行的潮虫，气氛压抑而又恶心。
顾鸹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妄图叫醒她。
李文终于从这个狼藉的世界里苏醒，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荒凉。
“老师，我好像生病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每天，失眠，从天黑睁眼到天亮……”
“还有……”她低着头，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我感觉所有的人都在害我。”
这句话清晰敲打在顾鸹的心头。
“没关系，说出来就好了，病了咱们就好好的看病，知道吗？每个人都不是钢铁侠，生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鸹温柔地安慰着她。
她觉得有人比她更适合去了解这个学生的心理。
俞苏是是拉尔学院的心理老师，专业性很强。
于是，她就带着李文来到了她的心理咨询室。
李文更是低着头，双手交叠，绞紧了手指，白净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看到这几个字，她的眼睛里带着抗拒。
“文文，俞苏老师比我更专业，她更能对症下药，治好你的病，等病好之后我们就快快乐乐的，你才十七岁，以后，咱们就一起去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玩好玩的，好吗？”
“嗯。”
李文终于答应了？
“进来。”
心理咨询室里的椅子上坐着个穿着单色淡蓝色的长裙，浑身的气质温柔如水，皮肤白皙透亮，长发用一根簪子盘起。
顾鸹简单的向俞苏说了下李文的情况：“麻烦俞老师了，拜托了。
俞苏温柔的笑道：“不麻烦，应该的。”
李文回头看了一眼她。
“我在这里等你，把自己的烦心事都告诉我俞老师，乖。”
李文点了点头，乖巧可爱。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顾鸹坐在心理咨询室外的椅子上，最近的手指甲盖有些长，她并不习惯长指甲？
她就趁着空档，拿着指甲刀剪指甲。
咚咚咚——
篮球落地的声音，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从她面前走过。
“嘘。”小声点。
顾鸹的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手势。
两个男生低头一见，哟，这不是熟人嘛，他们的班主任也在这里
顾鸹面容很严肃。
令叶燃秦良宇，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鸹拎着两个人的胳膊，将他们带到楼梯口。
“声音小点，有人在里面忙，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叶燃对上她打量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女人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他只是看看紫紫而已。
他当然不会承认！
叶燃忽然有些渗得慌，“哎，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五三：［啧啧啧，这孩子春心萌动了，他盯上了女主之一的苏魅幻紫紫。］
顾鸹哦了声：“三儿，对吃瓜这块你倒是很在行。”
［那当然，我可一直是蹦达在吃瓜一线的猹。］
五三骄傲的说道。
顾鸹夸它，它就有些飘了，开始吹起牛皮来，大言不惭的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五三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知道张三的身份？还让我尴了个大尬。”
五三破防了。
［你听我解释啊，这件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
顾鸹知道它也解释不出什么来，
如果放在小说里，它所谓的解释纯属是无良作者为了水字数用的。
“你在暗恋谁？”顾鸹直视叶燃的眼睛。在这种目光之下，他被看得有些心虚。
“暗恋？”叶燃嘴上才不承认呢，傲娇的道：“小爷才不会搞那一套呢，小爷独自美丽，不要cue！”
“笑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女生的！”
叶燃桀骜不驯，用单根食指转着篮球，这个动作很酷帅。
苏魅幻紫紫抱着自己的轻薄笔记本电脑，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顾鸹眼睛亮了亮，叫了声老师好。
在顾家吃了好多次饭，她们的关系莫名变得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顾老师=饭票。
苏魅幻紫紫在心里列了这么个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