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乔闻言也是一阵后怕:“你做的对,那房子确实是不能住了,是该立刻回家。得亏你运气好,那贼晕了,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是啊是啊。”小静点头:“我到现在提起来心里还瘆得慌呢。”

  “那后来你找人去公安局问过没有?那贼什么情况?怎么瞄上你们的?”

  “小强去问了。那贼就是县城里的混子,平时就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还因为跟寡妇搞破鞋,被抓去过劳改。这回是他跟人赌钱,输的血本无归,再加上晚上喝了点酒,脑子一热,就带着刀出门了。”

  “至于怎么瞄上我家的……”

  “根据那个贼的供述,他说是无意间听见有个妇女说的,说永顺胡同里有家从乡下来的母女可阔气,不是工人也不是干部,还整天不是吃肉就是炖鱼的,也不知道钱是从哪里来的。”

  “他当时就上了心,专门去踩了点,跟踪过我妈几回,据他所说,他还跟我碰过一回面,但我不知道,我当时一心备考,平时走在街上遇见什么人,压根没印象。”

  “反正就这样,他觉得我和我妈我俩女人肯定是软柿子,喝了点酒,脑子一热,就决定朝我们下手。”

  小静不知道的是,那个贼的原话腌臜多了。

  他说:‘这俩女人不工作还整天大鱼大肉的吃,肯定不正常。我就觉得吧,这母女俩要不是哪家养在外头的女人,要不就是出来卖的窑姐,反正钱的来路肯定是脏钱。我抢了她们,她们一准不敢声张,说不定还得卖力伺候我,求我放她们一马呢。’

  小强自己听都气的半死,怕污了小静的耳朵,瞒下了没往家里说。

  “他罪该万死!”

  方乔只是听小静说的这些,已经气的不行了,她咬牙咒骂。

  发泄过后,很快抓住了重点:“那个妇女呢?这畜生听哪个长舌妇嚼的舌根?公安同志找到人了没有?”

  “没有。”小静摇头:“公安同志根据那个贼提供的体貌特征在周围走访了一圈,没找到条件符合的人。”

  “不可能。那个贼既然是在那附近听见人嚼的舌根,那那个妇女肯定就在那附近住,不可能存在找不到人的情况。除非……”

  “除非什么?”

  方乔神情一凛,想到一种可能:“除非那个妇女压根不是住在那附近的人。她知道那个贼心术不正,所以故意跑去那个贼的面前嚼的舌根。”

  “为什么呀?”小静声音颤抖。

  谁这么恶毒?竟然想出这种办法害人?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引那个贼惦记上你们母女俩!”方乔神情严肃:“小静,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什么人交恶?”

  “没,没有呀。”小静心中慌乱,她压根想不到周围竟然有人恨自己恨到这种份上。

  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竟然存在着一条随时会咬自己一口的毒蛇,霎时间就感到不寒而栗。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复习,除了住的地方就是学校,压根没去过别的地方。我妈也没跟人发生过矛盾。”

  “你再仔细想想,只要是发生过矛盾的,哪怕只是争吵几句也算。”

  “刘晴?”小静试探着说了一个名字。

  “我这段时间只跟她吵过嘴。但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因为高考的事情吵了几句,吵过就吵过了,她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不要低估了某些人的嫉妒心。”方乔眼神幽幽转冷:“更何况刘晴这个人,性格很偏激。”

  “可,可是……那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两件事。一次是我刚回来那天,去村支部拿高考报名表,她讽刺我小学毕业还想考大学,我气不过跟她吵了几句。第二次是预考那天,她摔断了胳膊,想搭学校的车回县里,我没帮忙。”

  “就这么两回,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事,过去了我就忘了,以至于你刚开始问我的时候,我都没往这方面想。”

  “这……这不就是两句口角吗?村里的人整天吵架,昨天你家的鸡叨我家种的菜了能吵,今天你家的刷锅水泼到我家门口了能吵,明天你在井边挑水的时候碍着我的事了也能吵……吵完还打架,撕衣服扯头发,那脸上都让指甲盖挠的一道一道的,也没见谁恨谁恨成这样啊?”

  小静声音闷闷的:“嫂子,我真想不通,如果真是她?她为什么呀?”

  “你想不通是正常的。善良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的了坏人的脑回路?”方乔柔声说:“你别想了,回家安心等录取通知书,好好的过完这个年。”

  “那这个事?”

  “有你哥呢。”方乔说道:“你哥有个战友,转业后进了县里的公安系统,回头让他帮你盯着点。”

  挂断了电话,小静仍有些心神不宁的。

  嫂子让她安心回家等录取通知书,可既然知道了这个情况,她怎么可能还安得下心来。

  想了想,小静转身,往村里的西北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