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尘侧目看向司欣冉。
他并不知道，司欣冉在这里。
就是想过来抽支烟，透透气。
此时。
小丫头趴在吊篮秋千上，就露出个额头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韩星尘从前的电竞基地里，养过一只猫。
那猫偷看人的时候，就差不多是这样。
“隐形眼镜？”韩星尘笑了笑，“我这是天生的瞳色，没带隐形眼镜。”
“天生的？”
司欣冉又忽闪了一下惊讶的眼睛。
“你是混血儿？”
“嗯。”韩星尘点点头。
司欣冉直拍大腿：“我就说你眉眼怎么那么深邃！”
韩星尘笑着，已经忘记了要抽烟这件事了。
人们通常会把灵魂伴侣挂在嘴边。
可韩星尘这个做封建迷信的人知道。
世上有许多人，穷尽一生都是遇不到自己的灵魂伴侣的。
那些能遇到灵魂伴侣的人，都何其幸运。
那个人她必然和你是高度契合。
从每一个方面。
能带给你最大的愉悦。
“你是职业电竞选手？”
“退役了。”韩星尘说话，抬手给司欣冉看了一眼手腕，“伤病严重，打不了职业了。”
“这样啊……”司欣冉满脸遗憾。
“不过日常打打还是可以的。”韩星尘冲司欣冉挥挥手机，“排一排？”
“你打野？”司欣冉问。
“你知道我是打野？”
“鱿鱼说的，他说你是世界第一打野！”司欣冉回答到。
“算吧。”韩星尘一点都没谦虚，“不过，也是曾经的。”
韩星尘退役之前。
他说自己是世界第一打野，没有哪个打野敢站出来反驳他。
司欣冉想了想，随后鬼马精灵的说道：“那你中单怎么样？”
“也可以。”
“好，我打野，你中单！排！”司欣冉快乐的说道。
夕阳沉下去。
此刻是传闻中的混沌之时。
观海阳台上。
司欣冉吊着一条腿在秋千上晃悠，咬着舌尖，跟韩星尘一路所向披靡的厮杀。
一路来这边的沉重和阴霾感。
被短暂的卸了下来。
深夜。
顾乔念去看了一眼司欣冉。
“妈，你们怎么能给她喝酒呢？”顾乔念看着醉倒的司欣冉，无语的看向始作俑者……
安莎女王本人，以及阮江晚本人。
“偶尔一次，偶尔一次。”阮江晚笑着说道。
女王也喝得有些晕乎乎的。
顾乔念无奈的把她劝回房间休息。
“乔念。”
女王躺下后，握住了顾乔念的手。
“嗯？”顾乔念温柔回应。
“奶奶会选个好时候，风和丽日的好时候，带你去你的城堡，亲手为你戴上公主头冠，然后告诉全世界，我们皇室还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
“知道啦。”顾乔念笑着应了一声，“谢谢奶奶。”
“乖，都是乖小孩。”
安莎女王拍了拍顾乔念的手背，缓缓睡了过去。
顾乔念帮她盖好被子。
拧暗了房间里的灯。
随后悄悄出去。
客厅里。
韩秋华和阮江晚正在等她。
晚上顾乔念观察了韩秋华许久，她看起来的确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辛苦女儿了。”
阮江晚伸手握住顾乔念的手，拉顾乔念坐在她身边。
话题很自然的落到了混沌之时上。
“你妈妈应该和你说过了，那段记忆正在从我们的生命里消失。”韩秋华开门见山的说道。
“为什么？”顾乔念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韩秋华摇摇头，“很抱歉，我仔细回忆过，那些记忆全部都变得朦胧了起来，我记得宫弈死了，也记得我陪你去参加了葬礼，可……关于他是怎么死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用抱歉。”顾乔念赶忙说道，“我已经很麻烦您了。”
“乔念，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韩秋华突然紧张的说道，“混沌之时会离开的。”
“离开？”顾乔念蹙眉，“您的意思是，她现在一直跟我在一起？”
“对。”韩秋华笃定的说道，“当年……他死的时候，混沌之时来找过我。”
“找你？”顾乔念更疑惑了。
难道混沌之时真实存在？
“我是最近才回味过来的。”韩秋华沉声说道，“那天是他的葬礼，星尘突然坐到我面前，那个时候他还很小。然后他和我说，游戏结束了，你自由了。”
顾乔念眉头深锁。
“那之后，我突然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剥离了出去。”
韩秋华捂着心口，好似回忆起了当时的痛苦。
瞬间泪如雨下。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我清晰的明白，他死了……我最爱的人死了……”
韩秋华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疯的。
顾乔念握住韩秋华颤抖的手：“秋华阿姨，他那么爱你，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一直因为他的离去，癫狂的活着。”
韩秋华闭着眼睛。
眼泪不断从眼角滚落。
“我只是……我只是还能从幻觉中看到他……我舍不得……”
这二十多年。
韩秋华反复让自己癫狂着。
只是不愿意清醒过来，去面对她再一次失去了心爱之人，哪怕只是在虚妄的世界里继续拥有他。
二十年去换取一瞬，她也觉得值得。
不过……
黄粱一梦，总得醒。
顾乔念和阮江晚，把韩秋华送回了她的病房。
韩秋华的病情比阮江晚严重。
阮江晚是人为导致的生病。
韩秋华则是自己过不去自己的坎儿。
医生说，她还需要几个月的治疗和观察。
把韩秋华送回去之后。
顾乔念和阮江晚，慢慢悠悠的走回去。
阮江晚的复出秀，已经在准备中了。
顾乔念原本想着，理想的时间就在今年秋冬。
不过，阮江晚有她自己的想法，日期又往后推了一些。
阮江晚都想好了。
这场大秀，除了是她的复出秀。
还是她送给她心爱的宝贝的一份礼物。
一份跨越二十三年时空的一份礼物。
回到房间时，已经很晚了。
顾乔念躺在床上。
反反复复想着韩秋华说的话。
韩秋华和混沌之时的游戏结束，代价是她的爱人永远的离开了她。
所以，在混沌之时和她的游戏，会以什么为代价结束呢？
她拿出手机，想了想，给宫弈发了消息。
“想你了。”
“想抱抱你。”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
宫弈的视频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