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阮江晚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大秀结束后,秀场上的秀款,立马就被抢订一空。

  晚宴上。

  还有富婆,专门找到阮江晚,希望约一次一对一的高定。

  直到晚宴结束。

  阮江晚的复出大秀,圆满落幕。

  她收起一直端着的架子,转身问她的助理:“我女儿呢?”

  “在楼上等您呢。”

  “剩下就交给你们了。”

  阮江晚说话,径直往楼上走去。

  “我的小宝……”

  到了楼上,阮江晚的小宝贝们还没说完呢。

  就看到了和顾乔念、宫弈站在一起的安筠严。

  她脚步慢下来。

  “阮小姐。”安筠严开口,“很冒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妈,我们在小花厅,弄了个庆功宴,别聊太久,快点过来。”顾乔念说完,带着宫弈走了。

  “宫弈啊,你又不是小朋友了,不要总是姐姐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阮江晚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吐槽了一句。

  “是姐姐总要跟着他。”顾乔念没回头。

  懒散的挥了挥手。

  阮江晚无语的笑了。

  随后他看向安筠严:“看着我干嘛?说啊。”

  “我失忆了。”安筠严说道。

  “巧了,我也失忆了。”阮江晚坐下来。

  安筠严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紧张的问:“怎么会?你也受伤了?”

  “不是。”阮江晚看了他一眼,“我是因为不想记得负心汉,所以花钱,把他忘了。”

  安筠严松了一口气。

  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你呢?怎么失忆的?”

  “二十五年前的十二月二号,我发生了一次很大的事故,差一点就死了,后来因为烧伤严重,在医院住了两年。医生说,我的失忆,是因为脑损伤……”

  说到这里。

  安筠严连忙补充:“可我记得,我和人结过婚,在教堂里跟老神父宣过誓,我还有一块怀表……怀表被顾小姐拿走了。”

  阮江晚看着安筠严,随后从自己的手包里。

  拿出了那块怀表。

  “这个?”

  “嗯。”安筠严眼尾又红了,“你认得吗?”

  阮江晚看了看。

  摇摇头。

  安筠严失落的垂下眼睑。

  “不过……你不是叫沈醉吗?为什么又叫安筠严了?”

  催眠记忆这个东西吧。

  本来就很玄。

  跟安筠严和宫弈这种,是因为受伤而产生的失忆不一样。

  催眠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记忆本身还是存在的,不过就是被关了起来。

  那天,阮江晚在机场,听到沈醉的名字时。

  被关起来的记忆,就松动了。

  多少飞出来一些片段。

  到底是刻骨铭心的爱过的,要忘记,哪里那么容易?

  “我……我不记得了。”安筠严摇摇头。

  “你还有个女儿?”阮江晚记得安施然叫安筠严爸爸的。

  “施然是我收养的,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别的女人,我一直都在找你!”安筠严立马说道。

  阮江晚笑了。

  “找我?你怎么确定就是我?”

  “就是你。”安筠严态度更坚决了一些,“我没有想丢下你,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了,但我可以肯定,车祸之前我是要去找你的,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你在某个地方等我……”

  阮江晚蹙眉。

  眼眶也红了。

  命运有些时候,真是把人往死里弄。

  她一直以为,那个王八蛋,背弃了和她一起远走高飞的诺言,没曾想他在她去用尽办法忘记他的时候,正在经历生死磨难。

  “你说,到最后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欠谁的?”

  阮江晚问。

  “我欠你,万事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按约定去见你!”安筠严立马说道,“是我害你落到了司家,害你被囚禁了那么多年,都是我的错!”

  阮江晚抿着嘴角,垂下眼睑。

  “二十五年……”她停顿了一下,“沈醉,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安筠严一愣。

  他本来就慌,这会儿更慌了。

  “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弥补的!”

  “重新来过吧。”

  阮江晚看着安筠严,很平静的说道。

  安筠严还想求一求。

  随后反应过来:“重新来过?”

  “不想?”阮江晚微微挑眉。

  安筠严连忙点头:“我想的,我做梦都想的。”

  “过来。”

  阮江晚冲安筠严招招手。

  安筠严过去。

  “坐。”

  阮江晚拍拍身边。

  安筠严坐下。

  阮江晚看着他的眼睛,安筠严的眼睛虽然受过伤,但就是瞳色看起来有些发灰,有些雾蒙蒙的,可好看还是好看的。

  哪怕苍老了许多。

  但还是好看的。

  阮江晚记得,她最喜欢沈醉的眼睛了。

  “我是不是变得很难看?”安筠严微微垂下眼睑,有些局促。

  安家家主自然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儒雅,但谁都知道他的手段,可不像他看起来那么儒雅。

  这么谨小慎微的模样。

  估计也只有阮江晚能看到。

  “还行吧。”阮江晚伸手,摸了摸安筠严脸颊上的瘢痕,“这得伤得多严重啊?”

  安筠严有些僵硬。

  他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

  又过了 一段时间。

  安筠严又想起这一天。

  鄙夷的觉得当时的自己真对晚晚一无所知。

  她本来就是个快意恩仇的人。

  放得下的,直接放下。

  放不下的,她会不计后果的拿起来。

  他运气好。

  二十五年了,她没把他放下。

  “其实不疼。”安筠严说道。

  阮江晚看了他一眼。

  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安筠严。

  安筠严更僵硬了。

  阮江晚闭上眼睛,她能记得抱沈醉时的感觉。

  “瘦了很多。”阮江晚说道。

  心口这才后知后觉的疼。

  二十五年前。

  沈醉很强壮的。

  “我以后多吃一些。”安筠严不想被阮江晚讨厌,立马说道。

  阮江晚听完笑了。

  “别折腾了,多大年纪了……好好活着就行。”

  “好,我一定好好活着。”安筠严连忙点头。

  不远处拐角。

  顾乔念和宫弈压根没走。

  严格说来,是顾乔念虚晃一枪,带着宫弈藏了起来。

  “我妈够酷的啊?我以为怎么着也得拉扯个半年一年的。”顾乔念说道。

  宫弈看着那边没说话。

  神色很凝重。

  顾乔念看了一眼,“乖乖,怎么了?”

  宫弈蹙眉。

  “岳父岳母领结婚证了吗?”

  顾乔念:“……”他算是套在这件事里了。

  “奇怪,我一回来就都开始赶进度,跟约好了似的……”宫弈眉头蹙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