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的冷却时间过去, 齐泠第二天在上午的时候余恪就出去了,他这次轻车熟路地溜进余恪的房间。

  既然那个基础格式的密码还是在用,齐泠又试了三种变型形式, 竟然还是错了。

  看着再次只剩下一次机会的显示屏, 齐泠陷入了纠结。

  变型的形式他已经想得差不多了, 硬要想也不会没有, 可刚开始没试出来,后面的也都不靠谱,明天就得赛车举办的X市看行珺,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找不到另外的机会, 最好就是今天试出来。

  【密码正确】

  齐泠看着已经进入桌面的电脑,对着屏幕不停眨眼, 确保不是自己眼花。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他刚才试的,是他的生日。

  余恪为什么拿他的生日当他的密码,难道真的这么怕自己忘记, 虽然小时候余恪忘记了他的生日他会生气, 但是也没有必要设置成密码提醒自己吧。

  他试这个密码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基于看了余恪对他的备注后给他的灵感。

  但是真的对了是齐泠没有想到的。齐泠看了一眼时间,快中午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不再关心这不重要的事情, 密码对了就是好事。

  齐泠开始点开电脑中的各类文件。他搞余恪的手段其实很简单, 他打算将余恪公司的商业机密盗取出来, 卖给和他们有竞争的公司。

  余恪接任他们家的公司后,并没有按部就班地经营已有的,而是花费大力气投资研发新技术,他之前报道盛行的那段时间就是初步有了成果,各大银行都争先想要给他投资。

  后续齐泠没有关注,但是想必研发项目没有那么快的。

  齐泠在庞大的文件里面翻找着,却感觉有些奇怪,余恪电脑中的文件夹非常干净,似乎没有工作的文件。

  这可能吗?!

  齐泠翻遍了没有发现,他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这本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运行和打开都很慢,齐泠又往回收站看了看,等待过程中他猜测可能这不是余恪用于工作的,那他带过来做什么。

  回收站被打开,里面干干净净,的确什么也没有。

  办公的电脑为什么不可能一点公司文件都没有,所以这不是用于办公的。齐泠发现自己忙了两天结果是白费功夫,如今对着文件夹,感觉十分一言难尽。

  他正准备关上页面的时候,最后又点了一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的名字是一串奇奇怪怪的乱码,齐泠点进去之后里面只有一个文档,名称是「日记」。

  这么私人的东西,而且现在谁写日记啊……

  齐泠怀揣着这种想法,光标却没有犹豫地点了进去。

  发现这个文档最后的修改时间都是八年前了。

  齐泠估计这个日记他主人本人都忘记了,只能说余恪这台笔记本的质量非常不错。

  文档同样设了密码,齐泠抱着看也行不看也行,到这步了还是按照自己的生日将密码输进去。

  密码正确。

  齐泠:他本来没想看的,既然对了还是他的生日,那他就看了。

  这个文档的确非常有年代了,齐泠点开后看到文档第一页,标注的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是十多年前。

  十一年前,齐泠算了一下自己那个时候是11,余恪也就是13岁。

  200X年-12-18;

  这个日期,是巧合吗…齐泠接下来看到的内容就是在和他说,不是。

  “齐泠生气了。”

  那一天刚好是余恪把他生日忘了的第二天,日记里详细描述了他当年有多么生气。

  最后余恪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就是,他把自己的电脑密码设置成齐泠的生日,这样就一定不会忘记了。

  所以,余恪现在的密码还是这个,可能只是忘记改了。

  齐泠发现他一点都不意外,继续往下翻。

  时间转眼就跨到了过年的时候,跨了好几个月,余恪确实不怎么写日记,一旦写了就是情绪非常强烈波动的时候,日记有一种发泄的意味。

  好幼稚。齐泠无声吐槽,他就从来不写,因为他以前不发脾气,而长大以后脾气是当场发。

  200X年,正月初三。

  “今天和齐泠说我是这个时候把他领回家的,他不承认。”

  啥玩意?齐泠没想起来余恪这说的是什么。

  往下又拉了几页,齐泠发现余恪记的不多,大部分记了都是和他有关系的。

  齐泠看着看着觉得索然无味,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么看着也确实让他回忆起,不仅余恪的生活都和他有关,他也是一样的。

  所以是怎么搞到现在这地步的。

  齐泠想余恪想把他的俱乐部收购,他翻他手机、电脑,想把他公司的机密卖给敌对公司。

  齐泠发现进度条已经拉到底了,说起来也没有多少。

  但是基本每一篇都是关于他的。

  最后的文档划过头了,是一块是空白,齐泠也懒得一篇篇去翻,连余恪自己都有这么多年没有动这个文档了,说不定已经忘记了。

  他也不是很想回忆以前和他在一块是什么样的。

  齐泠正准备关掉,鼠标滚轮又习惯性往上翻了翻,看到了一行字。

  201X年-6-21;

  “是喜欢他。”

  什么,东西?

  余恪回来的时候,齐泠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手里面拿着收缩的盲杖,没有走动,就是一直拿着它敲自己的手心,脸上是墨镜都遮不住的红色,一直延伸到了耳朵。

  余恪想齐泠可能刚才拿着盲杖出去走了走,但是这个温度能走成这样也是很不容易。

  【您刚才出去了吗】

  余恪问了一句,齐泠准确无误地朝刚才发声的源头扔过去,成功没有扔中,撞到了墙壁上。

  “别和我说话。”

  他做完发现齐泠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先是敲门,里面没有人应,余恪试着拧门把手,发现被内锁了。

  怎么了?

  余恪再一次体会到了不能说话的坏处,电子音的音量调到最大,也显得没有人情味,同时丧失的也有诱导性,让人出来的可能性大大减小。

  他如果现在用人声喊齐泠会怎么样,余恪短暂设想了一下,终究没有这么干。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不去做率先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余恪知道齐泠怀疑他,但是他不会主动承认;齐泠同样发现了哑巴就是余恪装的,但是他也没有主动摊牌。

  余恪刚才敲门的时候,齐泠和他隔得没有那么远,他就抵在门上,如果余恪刚才在门外小声抱怨什么,他就直接出去质问。

  可惜门那边始终安静。

  齐泠承认余恪日记本最后那一行字吓到他了。

  那个时间,刚好就是余恪要搬家的那段时间,或许就是余恪来和他告别,给他写了联系方式的那一天。

  到了晚上,齐泠终于还是出了房门,依然带着墨镜。

  余恪也看不出来他午睡睡得好不好。

  中午他怎么都不出来,午饭他就也没剩,晚上一般都是重做的,齐泠又不吃剩饭,余恪也不想让他吃。

  齐泠在房间里面闷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刚洗完澡,换了睡衣,他想明白了,他才不管几年前的余恪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是会变的。

  齐泠准备开电视,还是没忘自己看不见的事实,听着腰一点也不拿正眼看茶几,就用手摸。

  遥控器没摸到,摸到了上午被他扔出去的盲杖。

  齐泠动作停滞几秒,终于在盲杖旁边摸到了一只手。

  草。

  “说了让你走路出声。”

  余恪把遥控器递给他,他本来还怀疑齐泠会不会眼睛好了,现在看来是真的没有好。

  齐泠是没有看见他走过来,他心里装着事,走路都能撞树上。

  如果早一点知道就好了,虽然他那个时候初三,虽然余恪也一点开没和他透露,就那么搬家了。

  虽然给他留了电话,可他那会儿哪有智能机,号码还背错了。

  齐泠一想就心里发堵。

  沙发往另一边凹陷了一些,齐泠:“离我远点。”

  余恪:这次生气时间是不是有点久。

  【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怎么每天就是吃什么吃什么,你烦不烦。”

  【这不是您雇佣我来的目的吗】

  “您可别您了,求求你离我远点,你以前住哪里,不行我出钱你去住酒店行不行。”齐泠说得乱七八糟,他现在就是非常、非常不想看到余恪。

  余恪不敢说话了。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你待着一个人玩装哑巴的游戏。”齐泠说着就要起来,被余恪拉住了。

  余恪这会儿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他不知道齐泠是发现了,还是在试探他。

  但是要走是真的,齐泠把余恪拉着他的手甩开,起来就往玄关走。

  余恪跟着他一起站起来。

  齐泠铁了心要出去,但是余恪愣是把他拉住。

  从沙发换了个地方僵持。

  “放开。”齐泠冷静了一些,手腕隐隐挣脱出红色。

  他甩了几下,余恪没敢用力,还是被他甩开了。

  在齐泠要出去的时候,余恪张了张嘴。

  装了这么久,他都要忘记和齐泠面对面说话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说话了就不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