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卡，缓缓的说道。
“对于唐卡我并不太了解，但我看这缎子，似乎是明朝的物件儿，但至于是明朝哪个时代的，我就分辨不出来了！”
陈阳有些奇怪的望着她，他一直以为蒋婉儿也是全能的古玩行家呢，原来她也有短板。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世上几乎有成千上万种古董，一个真正的行家，连一门都无法完全钻研透。
而有一些大能，可以跨界，对两三种古玩文物有着登峰造极的造诣，就已经让绝大多数收藏家和鉴定师仰望了。
像李重楼精通瓷器、字画、玉器，而赵星河除了这些，他还精通青铜器，即使以他俩的学问和经验，对于其他的物件，他们远远达不到精通的地步，就不敢随意发表看法了。
陈阳猜测蒋婉儿也是如此，她对唐卡研究的不像其他的那么精深，就不敢轻易断言，在古董鉴定收藏这方面，最怕不懂装懂，一下子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元的资金，顷刻间蒸发，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名誉和家当开玩笑。
陈阳心中暗笑，自己有透视之眼，这属于开挂，这才对任何古玩了如指掌，单论学识、经验、阅历，自己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陈阳，这件唐卡值多少钱？”蒋婉儿开口。
“这是明朝万历皇帝时期的作品，做工有些粗糙，但也毕竟是老物件，现在应该能值三五百万左右。”
“价格若是再高的话，纯粹就看买家舍不舍得出钱了。”
蒋婉儿有些吃惊。
“才值三五百万吗？我以为最少不得几千万！我记得去年在港岛一场拍卖会上，也是明朝的唐卡，是正德时期的物件，拍出了八千万的天价！”
“这件唐卡价值怎么这么低？”
陈阳笑道：“真正的顶级唐卡，几千万的作品实在有些难以见人！最起码起步上亿，才能够成为真正的珍品！”
“现在最有名的唐卡，好像是前几年在京城拍出的永乐年间的作品，千手观音，价值七亿，是国内唐卡的顶峰！”
“也正因为这幅唐卡，才将藏地重宝呈现到世人面前！所有的内陆玩家，这才知道，原来藏地竟然还有这么贵重的古董，比之玉石瓷器，丝毫不逊色！”
众人不由得哗然，显然也都超出了大众的认知。
而有对古董文物多少了解一些的宾客，却都显得异常平静。
一名酒客望着唐卡，突然转头望着陈阳，忍不住问道。
“陈阳先生，我知道你是鉴定师！我对各种古玩也都非常感兴趣，也都愿意倒腾一些物件，我见这幅唐卡，色彩艳丽，人物造型惟妙惟肖，而且它的用料似乎都是真品，价格不应该这么低呀！”
其余十几个宾客，也都发出相同的声音。他们显然也是古董收藏家。
陈阳笑道：“你说的都不错，色彩的确绚丽！人物造型也栩栩如生，但真正让你打眼的就是他的用料！”
“我们都知道，唐卡必须全部采用金、银、珍珠、玛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贵的矿物宝石和藏红花、大黄、蓝靛等植物为颜料，以示其庄严神圣。”
“虔诚的宗教徒绝对不敢偷工减料，这是亵渎佛祖。但是在造假商人眼里，只要能够以假乱真，攫取大量的金钱，他们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不在乎，是否佛祖会降下惩罚。”
“这幅唐卡只用了少量的金、银，珍珠是用最劣等的珍珠，玛瑙、珊瑚等这些名贵的物品，颜料里面一点也没有，都是用其他低劣的玉石代替的。”
“大黄、蓝靛等植物也是采用最末等的废料，这让他的艺术价值大打折扣。”
“这张唐卡虽然色彩艳丽，但是层次不分明，尤其是菩提树上，甚至颜料有些混乱，这再一次减分。”
陈阳伸手指着画卷上面人物头像附近的层次感，又伸出手指指着菩提树上面颜色混乱的地方，众人一看，这才恍然。
大家又望了一眼陈阳，每个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陈阳点出来，他们以后若是也看到这样的唐卡，肯定会毫不犹豫，花费几千万也在所不惜。
“陈先生，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佩服！佩服！”众人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蒋婉儿不敢置信的看着陈阳。
“你扫了这么一眼，就看出这么多门道？”
她凑近唐卡，仔细闻了闻，根本察觉不出颜料有什么异样。
“我除非用仪器才能够检测出来！”
陈阳笑了笑，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应该是天才，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我闻着颜料的气味儿，就知道他原来配方中，都是用劣质的物品代替的！”
“而且，劣质物品制成的颜料颜色，和昂贵的真品配制成的颜料，色彩上是有细微差别的！”
“当然，像你们没有这种敏锐的直觉，是察觉不到的！”
陈阳不能暴露金手指，只能信口开河。
蒋婉儿横了他一眼，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但心中却清楚，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这种理论一通百通，对其他古董、文物同样适用。
蒋鸿飞见陈阳竟然众星捧月般的受人尊敬，心中非常不爽，出言讥讽。
“色彩虽然有些混乱，但是这是已经保留了四五百年的物品了，褪色不是非常正常？在这里装什么大瓣蒜？”
陈阳撇了他一眼，轻笑道。
“小朋友，要是不懂就不要开口，免得让人笑话！唐卡保存几百年，色彩绝对不会有半点混乱！”
“若是褪色了，那还叫唐卡吗？”
“你这句话，不也是从侧面证实了，这张唐卡并不太纯正！”
周围的酒客哄然大笑，蒋鸿飞顿时面红耳赤。
林宝怡狠狠的瞪着他。
“不会说话就别说！”
蒋婉儿异常恼火。
“丢人现眼！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蒋鸿飞对她有些惧怕，不敢反驳。
林宝怡忽然道：“陈阳，既然你说这件唐卡并不正宗，那为什么还说我运气爆棚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