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在那块小蛋糕上插上一根蜡烛，示意严打点燃，严打掏出打火机，蛋糕上的蜡烛燃起，微弱的烛光映着秦时月的脸，此时她正十指交叉，握在胸前，双眼微闭。
片刻后，秦时月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时月，真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严打有些愧疚的说道。
秦时月笑了笑，说道：“换地方干什么？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我小时候每次过生日，我妈都会给我包饺子，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每年过生日我都会吃顿饺子！”
严打想起上一次跟秦时月吃饺子，四年前，同样的日子，也是饺子馆，但不是这家。一晃，已经四年没有陪她吃过饺子了。
简单的有些潦草的生日仪式让周围的食客不禁纷纷侧目，严打脸上的愧疚更浓了。
秦时月看着迟迟不动筷子的严打，催促道：“你快吃啊？一会儿就凉了！怎么？不合胃口啊？我记得你不是最爱吃牛肉馅了吗？”
严打尴尬的笑了笑，拿起筷子。
“哎，严打，你猜我今天发现什么了？”秦时月故作神秘的问道。
严打抬头看着秦时月，不解的问道：“什么？是709案的死者有什么新发现吗？”
秦时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怨怼道：“我说你脑子里除了案子就不能有点别的吗？”
严打又是一阵尴尬，挤出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秦时月从挎包中找出一个烟盒大小的密封袋，托在手上展示给严打。
“你看这是什么？”秦时月问道。
严打看了一眼，密封袋里竟然是一颗弹头。
“你还记得这个吗？”秦时月问道。
严打茫然的摇了摇头。
秦时月指着严打的肩头，“五年前，从你这里取出来的，不记得了？”
严打这才想起，五年前，追捕一个持枪悍匪，自己不幸中了一枪，险些丧命。
“当年医生取出这枚弹头，被我收了起来，今天我回主楼办公室收拾东西，正好发现了它！”秦时月微笑说道。
严打想伸手去拿，秦时月却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干嘛？今天我过生日，这个，就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了！”
严打一怔，旋即无奈的笑笑，陪女孩子过生日，礼物竟然是从自己身体里取出的弹头，恐怕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了吧？
秦时月欣喜的收起了那枚弹头，继续吃着饺子，很快一盘三鲜馅饺子被一扫而空，看得出来，秦时月非常爱吃饺子。
吃完了饭，秦时月知道严打还要回去复盘命案资料，便把想让他陪自己散步的想法强压了下去，自顾开车回了家。
严打目送着秦时月的车远去，转身朝市局大门的方向走去。
回到办公室，严打抽了两支烟，躺在沙发上，又戴上了耳机。
“这位朋友，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屠，屠夫的屠！“
“屠先生，很高兴接听您的来电，请问您有什么要和一涵分享的吗？一涵很荣幸倾听您的心声！”
“我杀人了！“
“屠先生，您说什么？”
“他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感谢这位朋友的分享，好的，各位听众朋友，让我们接听最后一个电话！喂，这位听众朋友，您好，我是一涵，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屠，屠夫的屠！”
“是你？屠先生，想必警察已经处理过您了吧？我很严肃的跟您说，多次拨打骚扰电话是很严重的违法行为，您这样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希望您不要以身试法，作为一个成年人，希望您考虑清楚！”
“警察？还是等他们找到我再说吧！不过首先我得纠正一下，这并不是骚扰电话，当然，我也不介意你们坚持这么认为，虽然你们关掉了直播，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屠先生，如果不是骚扰电话，那么也就是说确实有人被你杀了是吗？能告诉我你杀了谁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问题有点多，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没错，确实有人被我杀了！不过这不是今天的重点，说正事吧，我杀人了，哦不对，准确的说，是我又杀人了！”
“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杀了谁吗？”
“不好意思，我只能告诉你是该杀之人，他们存在在这个世上不过都是些渣滓蛀虫，好了，该说再见了，记住，他也不是最后一个！”
“喂，您好！我是一涵，很高兴接听您的电话，电话已经接通，为了保证通话质量，请您关闭身边的收音机。”
“是我！听说你们现在都叫我‘屠夫’？开始对话前，我要提醒你们一下，不要像上次那样关闭直播，如果你们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不保证会不会有人因此而丧命！”
“屠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好！你做的不错！不过我想干什么你不必知道，我想干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你不能，警察也不能！”
“屠先生，那是不是又有人死在你的手里了？”
“你好像很愿意问我问题，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回答你的问题，麻烦你们告诉那个叫严打的警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要对警察行凶吗？”
“不不不，我没有那么傻，我只是想告诉他，他的表现让我有点失望！我想这个时间他可能已经能够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吧？严警官，你好，在我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前，你是找不到我的！”
“屠先生，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想告诉你，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不不不，你不要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好了，时间到了，我想现在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再见！”
音频播放器的播放列表里，三个音频文件循环播放，严打一遍遍的听着。
屠夫，你到底是谁？难道你要就此销声匿迹了吗？不，不行！我必须要抓到你！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是谁，我都必须把你找出来！
可能是想的出神，严打不小心拨到了耳机线上的音量键，耳机里的声音瞬间放大，严打只觉耳膜一阵刺痛，连忙摘掉耳机。
平复了许久，严打突然神情一紧，再次戴上了耳机，可能有了心理准备，虽然音量很大，但却没有了刚刚那边刺痛的感觉。
高音量的播放了几遍，严打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沉思，又像是睡着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