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半蹲下来,他一颗一颗把灵植种子捡起来,放在小袋子里。
最后一颗种子,两人的手同时伸出。
鹤云祈的手明明比她更快,却顿了顿,任由她捡起放进小袋子后,覆住了她的手腕。
他指尖泛白,握着她的手逐渐用力。
许久,两人都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鹤云祈抿着唇。
他表面风平浪静,心里波涛汹涌。
他抬眸,直勾勾看向她,声音轻轻的,用尽浑身的力气来说出口,“师姐心里……可有我的位置?”
他比任何人都要惶恐。
怕她一时兴起,怕她爱上别人,怕她玩够了抽身就走。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想求一个心安。
他认真地看着她。
有红叶落在她的身上,他一手摊开,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眼眸里带了点期盼。
少年的爱意毫不掩饰。
他把最软弱的一面摆在她的面前,心甘情愿任她拿捏。
姜鸢愣了愣。
她张了张口,竟然说不出拒绝二字。
他的目光是如此灼热,她抽回手,起身就要走,“我还有别的……”
“别走。”
鹤云祈比她动作更快,从身后抱住了她。
属于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双手环得很紧,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
他滚烫炙热的爱意让她退无可退。
“是我先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鹤云祈闭上眼,贪婪闻着她的味道,“我知道我配不上,我不奢求你的回应,只想你允许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他的声音干净又剔透,像是山涧清泉。
认真坚定。
他靠得她那么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垂处。81zw.??m
姜鸢垂下眸子,她想要去抓鹤云祈的手,“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他的师姐。
她不该为他停留的。
可胸腔里跳动的心,却在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她愿意的。
她沉溺于他的温柔,喜欢他笑起来的模样,喜欢他乖乖喊她姐姐。
也不抗拒他的触碰。
“姜姜,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鹤云祈的手愈发紧了,他在她脖颈里蹭了蹭,眼尾逐渐殷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求一个心安。
现在……却想要更多。
姜鸢的耳尖红透了,“鹤云祈,松手。”
她的声音娇软,带了点愠怒,说不清是逃避多一些,还是慌乱多一些。
鹤云祈不情愿。
但他不想让她厌恶他。
缓缓松开了困着她的手。
姜鸢脱身,转过身看他,她的脸颊红得透透的却不自知,一双眼眸水光潋滟,湿漉漉的,发丝略有凌乱。
他的戾气叫嚣着,喉结滚动。
想狠狠欺负她。
想看她哭。
姜鸢最终还是逃避了。
她捡起小袋子,拿了几颗高阶灵植种子,兀自走进灵田里。
鹤云祈看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跟上她的脚步。
她不说话。
他心里慌乱,去拉她的衣袖,低声恳求,“姜姜,别不理我。”
姜鸢换了个方向,沉默不语。
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他想跟她说话,主动凑到她身边,轻轻问道,“我们要种什么东西?”
姜鸢往旁边挪了一点,终于开口道,“舞尾灵草。”
他垂下眼眸,看了眼手里的高阶灵植种子。
“可是我不认识哪个是舞尾灵草,是这个吗?”
“这个是三阶灵花。”
鹤云祈点了点头,“那这个呢?”
“鹤云祈!”
姜鸢忍无可忍,奶凶地看他,“我记得入宗门时,就有长老教我们辨认过灵植种子的,你没学吗?”
少年眨着无辜的眼,“对不起,我忘了。”
他拽了拽她的衣角,“你别生我的气。”
姜鸢瞪他,偏生她的表情软软的,反倒是像撒娇。
鹤云祈极有耐心地跟在她的旁边。
看她并不熟练地播下种子,他在旁边乖乖道,“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那股躁动的热意在她身上褪不去,她故作凶狠,“你离我远点。”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不理解。
师姐的爱什么时候变质的呢?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热烈。
因为少年的几句撩拨。
“我来吧。”
鹤云祈温柔从她手上夺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亮晶晶的。
回宗门的时候,他们亲手种下的,舞尾灵草开满整个灵田,一定很漂亮。
是他们一起种下的。
在他们的家前。
姜鸢巴不得他这么说,把灵植种子塞到他的手里,“都给你了。”
说罢,她起身离开,走到了一旁。
橘猫比她本人还激动,一直在旁边跑来跑去的。
姜鸢平静了一会,远远看着鹤云祈的身影。
他撩起衣袖,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正认真播种,不时回头看她,生怕她跑了。
“小反,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值有多少?”
[宿主,鹤云祈目前好感值65。]
“怎么会?只有65吗?”
不应该啊。
那他好感值到一百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画面啊。
[千真万确,查询了三遍,都是65哦,请宿主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我担心完成任务的时候,我就回不去了。”
她的心已经逐渐动摇。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还能心无旁骛地离开吗?
[没关系啊,只要宿主存活于这个世界,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是可以选择留在书中世界的。]
“你的意思是,一旦在这里嗝屁,我就立刻要回原来的世界吗?”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
她叹了口气。
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鹤云祈正巧回头,和她四目相对。
少年弯唇,温柔至极。
她眉眼微敛,神情恹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么办啊小反,我好像……也快完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