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找到唐六指了?”

  “你们在哪儿找到的?黔州?”

  “有没有搞错,你们怎么还跑到黔州抓人去了,这是犯法的!”

  然而,任由胡国邦臭骂,电话那头根本没有理会,只说让他准备好审案子。

  胡国邦气得差点儿砸电话。

  站在旁边候命的陈征说,“胡局,他们不是公安,不算异地办案。”

  “我知道不是异地办案,他们这是绑架,绑架,知道不?”胡国邦气急败坏。

  陈征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听说,最近金博文那边也在张罗韩承基的案子?”平复了几口气之后,胡国邦问。

  “是有这么回事儿,据说是因为韩若冰担任制衣厂厂长的原因,作为国营厂的高层管理,身上背着罪名不好,所以这段时间正在为这事儿到处找关系。”陈征说。

  “我看金博文是没安什么好心吧!”胡国邦说。br>
  陈征点点头,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赶紧去准备吧,另外,准备一份公函给黔州龙立县发过去,就说咱们在县里抓了满六,嗯,好像是叫满六,这个人涉及重大投机倒把案件,需要两省两线联合办案,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刚刚张世豪打电话过来,已经简单说了一下满六身上的罪证,都是骇人听闻的大案件,可不是他一个小县城公安局长就能处理的。

  想着想着,胡国邦还是给高卫军拨了一个电话。

  ......

  制衣厂办公室。

  金博文非常正式的坐在办公椅上,韩若冰作为厂长,就坐在他对面。

  “小韩同志,你父母的事情我已经找人问过了,当初,他们是被陷害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人平平安安捞出来的。”

  一开始,韩若冰听闻金博文要帮她把父母救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挺开心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博文的刻意靠近,韩若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多谢金书记关心,我爸妈的事情,就不劳操心了,不管是被陷害还是本身就犯了错,犯了错,就要处罚,这和公司的管理是同样的道理,我爸妈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另外,现在厂里很忙,如果金书记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不要找我来说这些无聊的话题。没有事儿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说完,韩若冰起身,转身就走,顺带把门掩上,依稀能够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金博文直接将手上的文件砸在地上。

  这时,办公室隔间走出来一个胖子,正是在南江市差点儿被房子压死的田金龙。

  “金县长不用太着急,等我把月亮湾处理好,找个人把人一扣,金县长不仅抱得美人归,还能顺势将制衣厂收入囊中。”田金龙说。

  “田总,可不要想得太简单了,韩若冰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金博文冷声说道。

  “有什么不好惹的,我都打听清楚了,不就是你们三河县稍微有点儿势力的小混混嘛。”田金龙毫不在意。

  “不,不是混混那么简单,这个人和梁国栋胡国邦的关系都不错,手下还有不少挣钱的行当,人手也不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还有,韩若冰是国营厂厂长,身份不同于其他人。”

  对于张世豪,金博文还是有所忌惮,至少吴发三番五次在张世豪手上吃亏,让他总是一筹莫展。

  田金龙看出了金博文的忌惮,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说,“金县长,你就放心好了,收拾这种人,我办法多的是。”

  见田金龙说得如此笃定,金博文心底又升起冉冉希望,他笑着说,“好,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要人要钱,我来想办法。”

  “有金县长的支持,自然最好了。不过钱就算了,我带了些过来,但是这人的话,可能需要找一找才行。”

  “人吗?吴发那边不就很多嘛,都是社会上混的,打架斗殴都在行。”金博文说。

  田金龙摇摇头,“老吴那边的人不行,都是些没见识的年轻人,没见过血,最多就只能守一守外围而已,我要的真正见血,敢干大事的人,最好还是那种蹲过大牢的。”

  “这还不简单,南丰监狱多的是,上次开会的时候,好像还提过,最近就有一批人刑满释放,还让各地县公安盯紧了,说是有几个狠角色。”

  田金龙当即就拍大腿说要的就是这种人。

  ......

  南丰监狱。

  最近的南丰监狱很是热闹。

  一来是南丰监狱和三河县制衣厂正在打造制衣车间,不少男犯都被派到女监这边搬东西。

  三年监狱苦日子,母猪都能赛貂蝉。

  本来一群犯人还想着过来一饱眼福,结果放眼一看,还是原来那些人,连狱警都没换,搞得犯人们一片哀嚎,还不如在那边修养猪场呢。

  另一件事嘛,自然就是修建养猪场了,从去年年底开始,南丰监狱的文件还没有批下来,就已经开始挖坑修圈了。

  作为领头人,韩承基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但脸上的皱纹却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多。

  今天,他更高兴。

  因为陈小六今天出狱。

  “小六啊,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做人,改过自新。”韩承基说。

  “叔,你这话也太监狱了吧。”陈小六吐槽说。

  韩承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长期的劳动改造和思想教育,好好做人改过自新已经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关键是陈小六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就是打架斗殴,不小心把人打伤了而已,用改过自新好像不是很恰当。

  “你这脾气,和你爸你爷差不多,犟,脾气得好好改一改才行。”韩承基赶紧换了一套说辞。

  “我知道啦,叔,出去之后,我保证不打架,别人打我,我就挨着。”陈小六说。

  “也不能光挨打......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个。”韩承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教育陈小六了,随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条,“这是你姐上班的地方,你出去之后,就去制衣厂找你姐,我都和你姐说了,她会帮你安排工作。”

  “这些钱你拿着,一路上坐车吃饭。”

  “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我姐的。”陈小六接过纸条和钱,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

  南丰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包括陈小六在内,一共有四个人今天出狱。

  另外三个,陈小六认识,都是心狠手辣的人。

  陈小六虽然没有得罪过三人,但还是慢了半拍才跟在后面走出监狱门。

  结果刚走出去,监狱外面就走过来几个人,和那三人说了两句之后,就骑着摩托离开了。

  反倒是陈小六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监狱门口,看了看荒芜的土公路,又从衣兜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这才拎着包,迎着夕阳一步一步走在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