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现代言情>好哥哥你人设崩了>第37章

  晴了一周,绵绵春雨再度落下,学生们终于盼来了本学期第一个小长假——清明节。

  放假前一天,王每在教室正中央当场作法,吸天地灵气,取全班之精华,保佑老师们发发善心,不要布置太多作业。

  下午上课前,老刘来了趟教室,宣布放假事宜:“清明节放假三天,周二准时到校。鉴于很多人都有踏青扫墓的活动,老师们集体开会决定,这三天不布置作业。先别急着高兴,我要给各位打个预防针,清明来了之后就是期中考试了,希望大家还是把书本带回去,抽空看一看,做点习题,不打无准备之仗。”

  老刘提到“扫墓”的时候,迟炀看了凌琅一眼。凌琅依旧埋头做着手边的题,表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刘一走,王每就开始嘚瑟了。

  林猛:“没想到你还懂玄学,不愧是高二8班大阴阳师。”

  王每:“那可不,爷的嘴可是开过光的。”

  于志锐掏掏耳朵,懒洋洋道:“吹吧,敢问大阴阳师能帮我算桃花运吗?”

  王每:“你确定要算?”

  于志锐:“当然,你就说说看,孙瑶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鼓起勇气对我勇敢追爱?”

  王每摇摇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年轻人,至少这学期你是没希望了。”

  于志锐瞬间不爽:“呸呸呸,乌鸦嘴,凭什么这么说?”

  王每:“因为她昨天刚和他们班那个体委在一起了,人家比你高,比你man,比你头发多。”

  于志锐闻言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王每伸出大拇指朝向自己:“在这个学校,没什么是爷不知道的。”

  周围唠嗑的同学都快笑疯了。

  “草,这个地球我是待不下去了……”得知真相的于志锐扔下一句话,一个人躲到厕所冷静去了。

  从高一开始,于志锐就信誓旦旦地说隔壁班的文艺委员孙瑶暗恋他,理由是第一次升旗仪式的时候,人家妹子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从那以后,妹子只要和他擦肩而过,他反手就是一段偶像剧情节,妹子但凡和他讲句话,他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对于他的自信,大家平常都是当乐子看的,所以没人拆穿他普通却自信的事实。直到今日,王每伸出了无情铁手。

  不知是谁说了句:“王每,既然你这么神,算下琅哥和校草的桃花呗。”

  其他同学也跟着起哄:“对,算算他俩的。”

  其实,他们是想听八卦,尤其是迟炀的。

  校草这么帅,又这么暖,很难没有对象!

  正在做题的凌琅笔尖顿了顿,抬眼往前看了一眼,又侧过头,看向迟炀。

  迟炀也看向他:“怎么了?”

  凌琅:“他们在说你。”

  “他们也在说你。”迟炀笑笑,“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听听王每怎么说啊。”

  凌琅迅速低下头,用行动表示自己并没有兴趣。他继续写题,然而笔在纸上比划了半天,连一道最基础的公式都没解出来。

  教室前排的王每在万众瞩目下双手合十,对着上空翻了半天白眼:“有了!”

  凌琅捏住草稿纸。

  其他同学催促:“搞快点!”

  王每捋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胡须,慢悠悠道:“我刚才啊,问了下月老,他老人家说天机不可泄露,除非当事人自愿公开。”

  “切……”班里已经搬上小板凳准备好吃瓜的同学们发出失望的嘘声。

  凌琅松开了捏着草稿本的左手。

  被他捏过的纸面留下难以抚平的褶皱,墨迹稍稍晕开,如同被微风吹乱。

  他继续动笔演算,很快解出了那道刚才死活都没解出来的题。

  第二天就是假期,下午的课,没几个学生能坐得住的。兴奋如同病毒般在教室里扩散蔓延。那一颗颗早已放飞的心,化学老师开两个扩音器都拉不回来。

  高中生最期待的,莫过于一个不用早起的清晨,或是一段宅在家里的假期。

  但对于凌琅来说,放不放假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呆在学校,除非徐图他们打三个以上的电话约他。

  这次的假日,他同样没有任何外出打算。

  最后一道下课铃响起,每个教室都涌出潮水般乌泱泱的人,不到十五分钟,校园从熙攘变得冷清。

  迟炀和凌琅在教学楼下分别。

  他其实很想留下来陪凌琅,但他一个月前就已经答应过他伯父,第一个小长假一定回家看望伯母。

  迟炀的伯母余淑慧今天一大清早就跟厨师一块儿去市场挑菜了。这个鲍鱼不错,那个龙虾新鲜,看什么都想买,恨不得弄一桌满汉全席出来。

  迟建峰则亲自去北高接迟炀。

  二人到家后,迟炀在余淑慧令人窒息的拥抱中,看着那满满一桌根本吃不完的菜,心说这一看就是他伯母本人的手笔。

  他堂哥堂嫂这段时间出差去了,饭桌上只有三个人。

  余淑慧问了迟炀一些学校的事情,又关心了一下他的生活,拐弯抹角半天,终于切入正题:“炀炀,你别住校了,过来陪我和你伯父一起住吧,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迟炀:“我在学校住着挺好的。”

  余淑慧不满意这个答复,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通,还说如果迟炀嫌南山离学校太远,他们就一起搬去北区的房子,但结局还是和迟建峰一样,以失败告终。

  迟建峰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小酒:“我跟你说了嘛,炀炀在学校有惦记的小姑娘,这个家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了。”

  迟炀笑了笑,没有纠正性别。

  余淑慧白了丈夫一眼,嘟囔道:“我知道,我不死心还不行吗?”

  饭吃到一半,余淑慧突然问:“对了炀炀,听说琅琅也在北高上学?”

  迟炀抬起头,他正打算给凌琅发消息,问凌琅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消息都快编辑好了。

  迟炀点点头:“我和他同班。”

  “哦哟,这么巧啊!”余淑慧惊讶,“那你怎么没把琅琅一块儿带回家?他身边也没个亲人,想着怪可怜的。”

  提起凌琅,迟建峰也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这么一说,确实好久没见过那孩子了,上次见他还是在瑾瑾送葬的时候。他在灵堂附近和他爸吵架,他爸打了他好几巴掌,脸都给打肿了,要不是我看到上去劝,估计还有顿打,哎,反正搞得蛮不愉快的。”

  迟炀闻言,夹菜的手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筷尖的排骨没夹住,又落回了盘中。

  他伯父说的那天,他也在。他从A国回来参加凌瑾葬礼,但没在灵堂上看到凌琅,结束后,他想去看看凌琅,但最终还是搭乘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飞回了A国。

  余淑慧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听到这里已经快受不了了,她嗔怪道:“这个老凌也是的,平时不怎么管孩子就算了,还一言不合就打人,难怪两个宝贝都不和他亲。”

  迟炀略微皱了皱眉:“伯母,凌琅他爸平时也打他吗?”

  “打啊,狠起来连他姐一起打,他爸那个人我跟你说呀,就是个十足的大家长,暴脾气,听说他妈妈也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所以才坚决离婚净身出户的,换我我也受不了。”余淑慧说着,对迟建峰莞尔,“还是咱们老迟家的男人最好。”

  迟建峰握住老婆的手,给她喂了一个剥好的龙虾肉。

  夫妻俩见缝插针秀恩爱,一旁的迟炀却捏紧手里的筷子,心脏一沉再沉。

  关于家暴,他居然从来没听凌家姐弟俩提起过。

  他想起小时候,有好几次凌琅来他家找他,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点儿磕碰。他当时没想太多,觉得是小朋友太皮,自个儿摔的。毕竟凌琅在他面前,总像一株大大咧咧、燃烧不尽的火苗。

  还有更近的,四年前,去A国的前一天,他在凌琅胳膊上看到了好几处淤青。他问过凌琅是怎么回事,凌琅说摔的,然后就换了话题。

  如果不是今天听伯母说起,他恐怕永远都想不到,凌荣江那个看似和善的男人,竟如此道貌岸然。

  余淑慧越讲越心疼,对迟炀道:“炀炀,你还是把琅琅喊过来吧,人家好歹也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刚好今天菜不错,我记得他的口味跟你挺接近的。”

  “嗯,我问问他。”

  迟炀删掉聊天框内没发出去话,重新编辑了一句:小琅,我伯母邀请你来家里吃饭。

  凌琅秒回:我可以拒绝吗?

  迟炀: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