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系统消失了？
因为之前出现过短暂的刀功退步的情况, 所以沐风以为这次也只是系统故障而已。
虽然这次退步的不仅仅只是刀功，还有烹饪技法也失了往日的水准，确实是有几分诡异的感觉。
不过，毕竟是有过一些系统故障的经验，沐风心里还是不至于太过恐慌。
但是，对于系统这么轻易就频繁故障，沐风实在是觉得十分无语。
他心想，这系统怕不是个残次品？
他原本想着, 故障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
然而，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面, 沐风发现无论他如何呼唤系统, 系统都没有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 他发现不仅仅是切菜的刀功，像是整鸡去骨，整鱼去骨这些技能也都退步了。
他估摸了一下, 大概能达到高级厨师的水平。
然而，情况还不止这样，这三天他尝试了所有的烹饪技法，发现所有的技法全部都退步到了高级厨师水平。
有一些之前不常用的技法更是退步到了中级厨师水平。
这其中，就连他此前自己领悟的那几个烹饪技法也一样退步了。
沐风不得不开始思考，系统可能不仅仅只是故障那么简单。
他记得那天晚上在梦中, 系统的确是提示过模式重置完成。
难道, 这就是模式重置的结果？
因为模式重置了，所以连带着之前奖励的各种技能和技法也跟着重置了？
如果是这样, 那倒也符合‘重置’这两个字的意思。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领悟的烹饪技法也跟着退步，其实很好理解，因为厨艺本就是一个整体的概念。
所有的烹饪技法从源头上都是相通的。
沐风此前之所以能那么快自己领悟新的烹饪技法，除了自身天赋和努力之外，系统早期给予的大师级烹饪技法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沐风相当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依靠系统给他的各种大师级烹饪技法作为基础，再自己不断进行尝试总结。
所以，现在系统给予的烹饪技法退步了，相应的烹饪经验都被抹除了，他自己领悟的那几个烹饪技法就成了无源之水，自然也就跟着退步了。
虽然，在使用自己领悟的那几个烹饪技法时，沐风明显能够感觉到比使用系统给的技法要更有掌控力。
可是，做出来的菜，味道还是一样的不尽人意。当然，菜的味道依然算得上好吃。
毕竟，那些大师级烹饪技法在身体里存在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很多东西都化成了肌肉记忆，不知不觉间就会使出来。
可是，沐风不再拥有此前对于菜品各个细节的那种近乎变.态的掌控力了。
现在的他，厨艺顶多就是一个高级厨师的水平。
他做菜的功力就连高凯都比不过，因为高凯在他的教导下，厨艺已经稳稳踏入了特级厨师的境界。
沐风心里十分的茫然。
如果只是重置的话，为什么系统对他的所有问题都没有回应？
就算是恢复出厂设置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这情况太让人费解，让人心里面不自觉地就涌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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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风已经取消了每天的教厨，因为现在他根本就没能力再教别人了。
当然了，对学厨的厨师们，沐风的说法是感冒刚刚好，所以需要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恢复精力。
不过，对于沐风这个说法，施南诚满怀疑惑，因为他知道沐风根本就没有感冒。
难道是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施南诚原本因为沐风嗜睡症治愈而感到很高兴，现在却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下午五点多，沐风就准备回苏记。
施南诚开车送他。
路上，施南诚担心地问他：“你没事吧？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沐风偏过头看着施南诚，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施南诚说这件事。
毕竟，系统这事听起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没准他说出来之后，施南诚会以为他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没事。”沐风摇了摇头，笑着说。
“真的没事？那你怎么突然说不教厨了？还有，你这两天的菜好像没之前那么好吃了。
这两天有几个顶楼包厢的客人反映说菜的味道不如以前了。你真的没事？”施南诚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沐风说道：“沐风，咱们是合作搭档，是好朋友，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咱们一起面对！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我看得出来，你这两天不太对劲。”
沐风看着施南诚这么认真的样子，心里随之一暖。
他微微地张了张嘴，想告诉施南诚实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不是不相信施南诚，或许是自尊心的缘故，他不太想施南诚看到他无能为力的一面。
之前，得了那个所谓的‘嗜睡症’的时候，沐风是因为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余力去想这些事。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当初他绝对不会让施南诚看到他那副虚弱的样子。
说到底，他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温和，实则内心倔强执着的人。
“没事，放心吧！有事我会告诉你的。”沐风笑着说道。
施南诚轻轻地吁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说好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沐风点了点头。
施南诚无奈地挠了挠额头，重新启动车子，送沐风回苏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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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沐风的能力始终没有恢复，系统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不是网络上还有他之前做菜的各种视频，沐风都要怀疑系统只是他的幻觉。
只有在看自己之前的烹饪视频的时候，沐风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系统的存在。
那种如有神助的刀功，那种酣畅淋漓的烹饪过程，让人看了之后不自觉地就热血沸腾。
然而，沐风感觉这些就好像是上辈子的记忆一样。
现在，沐风不得不开始接受系统可能真的消失了。
从前，无论是做什么菜都能得心应手，现在做起菜来却是总觉得不得劲，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备感憋闷。
其实，沐风一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失去系统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失望。
毕竟，他之前才刚刚被误诊为嗜睡症，当健康受到威胁的时候，其他的一切就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还好不是嗜睡症，还好只是系统消失了。至少，这样他的身体还是健康的。
厨艺退步了没关系，大不了再练就是了嘛！
他心里固然有些茫然无措，可终归还是感激的。
可是，当他做的菜被客人退菜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自尊心受创的憋闷。
那天，有一位客人慕名而来，订下了一间顶楼包厢，点名要吃沐风亲手做的【清蒸无骨鲤鱼】。
沐风一大早就到中华楼准备食材。
这鲤鱼的鱼刺特别多，之前是因为他有大师级的整鱼去骨的技能，所以处理鱼刺来才那么顺手。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这项技能了，所以只能是早早地来到中华楼，打算用时间换速度。
即使没有那么高超的技能，如果用心一条刺一条刺地拔，也是能够把鲤鱼身上的鱼刺尽数去掉的。
无非就是要花上比之前多数倍的功夫。
大概花了整整差不多三个小时，沐风才算是确定了鲤鱼的鱼刺全部都拔干净。
现在，他没有大师级的整鱼去骨技能，因此相应地也失去了对于鱼类那种细致入微的了解。
而这道【清蒸无骨鲤鱼】说明了是无骨，那么就是连一条小鱼刺都不能有。
因为客人心里已经预先接受了这道菜是没有鱼刺的，所以他们在吃鱼的时候就不会像吃其他鱼一样小心翼翼。
在这种情况下，万一鲤鱼里面还藏着小刺，不小心被客人吃了下去，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如果是其他鱼，客人被鱼刺噎到，那只能说是意外。可如果是被无骨鱼噎到，那就是中华楼的问题了。
所以，他必须确定再确定，检查再检查。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客人已经在包厢里等着。
沐风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就招呼服务员上菜。
于是，服务员端着冒着热气的【清蒸无骨鲤鱼】到了顶楼包厢。
大概几分钟后，顶楼包厢的客人唤来了服务员。
“我是来品尝你们沐大厨的手艺的，你们怎么能随便弄个厨师给我做菜？”客人脸色凝重地质问道。
“这就是沐师傅亲手做的菜啊！”服务员愕然。
“别想懵我，这菜虽然还不错，可绝对不是沐风沐大厨亲手做的！”客人语气十分肯定地说。
他是吃遍天下美食的老饕，对食物的味道十分敏感，这道无骨鲤鱼虽然鱼刺都去干净了。然而，却是空有其表，而无其神！
他虽然没有吃过沐风亲手做的菜，可是他断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名扬天下的中华楼首席大厨，实力绝对不止如此！
因此，他断定这菜不是沐风亲手所做！
服务员听了客人的话后，一脸的懵逼。
中华楼早有规定，只要客人说要退菜，服务员是不能多嘴的。
所以，服务员虽然心中对这个客人装逼的样子十分无语，可还是点了点头把那盘无骨鲤鱼端回厨房。
服务员刚刚端着菜从包厢里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施南诚。
服务员将事情缘由说清楚之后，施南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挥了挥手，让服务员把菜端回后厨。然后，他来到了包厢里。
“您好，是这样的，无骨鲤鱼需要把鱼刺全部去掉，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准备，请问您是否想要换成其他的菜？”施南诚问道。
他到包厢里不是为了跟客人理论的，无论如何，客人说了退菜那就得退菜。
除非，客人是摆明了阵势无理取闹，否则是不能跟客人对着干的。
中华楼是酒楼，是服务业，客人就是衣食父母。
所以，施南诚到包厢里主要是为了安抚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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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需要很长时间准备，那你们还让其他厨师给我做菜？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吃沐师傅做的菜的！”客人有些生气地看着施南诚。
“这是我们酒楼的疏忽，实在是很抱歉！”施南诚尴尬地笑了笑说。
他想要理论，可是心里也知道，这时候理论没用，唯有道歉才能平息客人的怒火。
那客人听了施南诚的话后，思忖了片刻，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我等不了太久，换另一道菜吧！换龙池荷包鱼吧！不用去骨，应该不用花那么长时间吧？还有，后面的菜不会又是其他厨师做的吧？”
他这次点了四菜一汤，因为说了要先吃无骨鲤鱼，所以后厨就先给他上鲤鱼。
“放心吧！保证一定是沐师傅亲手做的菜！”施南诚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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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端着菜回到厨房的时候，所经之处，众厨师皆感疑惑。
沐风见那个服务员向他走来，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沐师傅，客人说这菜味道不好，不是你亲手做的，说要退菜重做。”服务员说道。
后厨众厨师一阵哗然，沐师傅的菜居然被人说味道不好，这人谁啊？！
“什么叫味道不好，这菜明明就是沐厨亲手做的，这客人是来砸场子的吧？”侯永杰说道。
“就是，就是。”
“这人谁啊？居然敢来中华楼闹事？”
......
众厨师个个义愤填膺。
服务员端着那盘无骨鲤鱼，神情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家都安静，做好自己的事！”沐风向众人说道，然后对服务员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放这里吧！我等下重做就是。”
沐风心里清楚，他现在的厨艺，如果是普通人那么兴许还尝不出来，可要是味蕾灵敏的老饕，那他的底细分分钟都会被人看出来。
他现在忧心的是，刚刚做好端上去的那几盘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客人能吃出无骨鲤鱼的味道不够好，想必尝试其他的菜也是一样。
他甚至在想，那几个服务员刚刚才把另外的菜端上去，应该还没到顶楼，要不要叫他们几个先把菜端回来。
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菜毫无信心！
————
服务员把无骨鲤鱼放下之后，就离开了厨房。
不一会儿，施南诚就下来了，他到厨房找到了沐风。
“客人说了，要把无骨鲤鱼换成龙池荷包鱼。”施南诚说道。
沐风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转头又把话咽了回去。
“好的。”沐风点了点头。
沐风这边开始准备做龙池荷包鱼。
结果，施南诚就接到了顶楼服务员的电话，说是刚才那个退菜的客人又有意见了，要让他上去。
施南诚有些愕然，看了看沐风。
沐风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菜又出问题了。
“没什么事，我上去看看。”施南诚笑着说道。
“我跟你去吧！”沐风说道。
“不用。”施南诚摆了摆手。
然而，沐风根本就不等他回应，径直走出了厨房。
施南诚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剩下后厨众人议论纷纷。
到了顶楼之后，沐风询问了一下服务员那个退菜客人的包厢。
来到包厢前，沐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敲门进去。
施南诚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施南诚心里知道沐风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沐风不肯说，所以他也就没问。
但是，他心里是不希望沐风面对客人的责难的。他想要帮沐风挡下这些事。
然而，沐风拍了拍他的手，笑了笑，轻轻地把他的手掰开。
然后，敲响了房门。
到了包厢里，客人一见沐风，顿时一怔，显然他认出了沐风。
怔了一会儿后，他有些无语地问道：“沐师傅，我来中华楼是专门来吃你做的菜的。你是看不起我吗？让其他人敷衍我？”
施南诚刚想说话就被沐风给拉住了。
“这位客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些菜的确是我亲手做的。我绝对没有敷衍您的意思，只是我最近状态不好，所以菜做得不好吃。在这里，我给您道歉，对不起！”
沐风说完，十分郑重地对着那客人鞠了一躬。
那客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此刻见沐风如此郑重地向他道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沉默了一下，吁了口气，摆了摆手说：“我刚才的话有点重，还请沐师傅不要放在心上。既然沐师傅今天状态不好，那我就改天再来吧！。”
“谢谢理解。”沐风抿嘴笑了笑说。
“这么多菜，您都不吃吗？这菜味道也还可以啊！”施南诚说道。
“不了。下次吧！下次等沐师傅状态恢复了，我再过去吧！”那客人说道。
然后，他就结账离开了。
沐风看着桌子上那几盘只被试了一两口的菜肴，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一个星期以来，沐风对自己所做的菜并不满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厨艺。
他之所以没有停掉顶楼包厢的订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还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厨艺真的退步了这么多。
如果把顶楼的订餐都停了，那他就真的得接受他现在的厨艺已经不足以支撑中华楼的事实。
这种得到了以后又失去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了！
之前，因为来吃饭的客人还没有出现味蕾特别敏感的食客，所以还没有人如此肯定地说出他的菜不比以前。
毕竟，不是每个有钱人的味蕾都一样灵敏，更何况他现在做的菜其实也还不错，只是已经无法跟之前相提并论而已。
然而，现在有客人如此明确地把这件事给揭破了。
沐风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厨艺大不如前了！
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支撑中华楼了。
他想离开了......
“南诚，我想离开中华楼。”沐风语气平静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话。
施南诚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舌头竟像是打了结一般，半天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