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赞小说>玄幻奇幻>反向逆行>第152章 没有终点的马拉松

是雪兰先拉了脸,发完脾气又像高傲的猫,坐在那里等着别人来哄。

曾经高高在上军官不知何时没了脾气,刚被对方冷脸放过狠话,又静默着靠近,将人圈在怀里再次道歉。

一会后雪兰抱住了他,脸埋在他身上,抛出了一个话题,“要不要去看莉莉?”

“好,部长也葬在那附近。”晏南垂首亲了他发丝。

两人先去了花店,与晏南从实验田里摘来的玫瑰相比,花店中出售的鲜花品质堪忧,晏南买了百合和白菊,雪兰只挑了一朵看着饱满的粉玫瑰。

公墓位于艺术区,状况比军区好许多,只是草坪不如往日整洁,大部分墓碑仍旧完好,莉莉的便是其中之一。

将莉莉的墓区清理干净后,晏南和雪兰分别将百合和粉玫瑰置于碑前,雪兰看向晏南,“你先去祭奠部长,我单独跟莉莉说会话。”

晏南离开后,雪兰走过去坐在了墓碑前的草坪上,温柔说:“对不起,这次只有一支玫瑰,但它是整间店里最好看的那支。”

塞尼格斯的天空清透高远,已看不出战争那日的阴云。雪兰看着墓碑上莉莉的照片说:“你应该也看见了,战争结束了,我跟晏南也复合了。”

“他就像一头狡诈又难以驯服的凶兽,”雪兰说,“能干出很多可怕的事,还善于伪装受害者引发同情,这人真的很没救。”

“我也不想跟他复合,但就是拒绝不了他,”雪兰把头磕在了墓碑上,“所以只能继续跟他耗。”

“他实在很会道歉,”雪兰沉默了会说,退开说,“我不是不可以原谅他,但我不想再跟他谈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

“人性值得相信的只有卑劣,只有彻底疼怕了才会知道乖,”雪兰手抚上墓碑,道歉说,“婚礼筹备还需要时间,我还会再欺负他一阵,你能原谅我吗。”

静了会后,雪兰弯唇说:“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

自这场规模空前的战争后,银河系的各种族间变得过去从未有过的和谐团结,而人类在银河系中的话语权也不可同日而语,就连一向跟人类联邦针锋相对的孔雀帝国,如今也向联邦抛出了橄榄枝,向联邦开放了疆域。

不久后,人类受到阿萨里族邀请,加入新组建的银河议会,担任执行委员会中的常任委员。

晏南受到了举荐代表人类担任委员,在联邦内呼声极高,但被他一口回绝,说自己只是军士,担任不了外交官,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之后他举荐了弗莱迪。

弗莱迪发了一封极长的邮件感谢他,邀请他来日过去做客。晏南并不在意这些事,举荐弗莱迪只是因为他干得不错。

塞尼格斯的重建过程进程缓慢,晏南和雪兰搬回了塞巴居住。也许是因为塞巴只是娱乐天堂,不存在多少战略意义,并未引起肃正者的优先关注,因此在战争中逃过一劫,受损情况很是轻微,只因飞溅的星舰残骸擦伤了一部分星环外部结构。

战争结束后,晏南不再担任星芒号指挥官,重拾先前军团长的职责,在塞尼格斯军部后方负责统帅和筹调。他一周上五天班,朝九晚五,工作日正常前往塞尼格斯第一军团上班,中午会返回塞巴去跟雪兰吃午饭,晚上则会准点下班回家。每回中午时间都紧迫,只能坐下半小时就得再度出发,雪兰让他不用麻烦,但他仍是每日都会多跑一趟。

至于雪兰,他的心思暂时没放在工作上。

雪兰最近认识了一位在联邦久负盛名的年轻摄影师,叫莱恩。

莱恩常年为各大时尚杂志拍摄大片,眼光很是挑剔,雪兰找到他时并没有多少把握,没想到只是视讯说了两句,对方便同意了。

雪兰拍摄了一组大片,接近全裸,只戴了领结,穿了黑色西装袜和袜夹。正面侧面都拍了,正面用Fedora绅士帽挡住敏感部位,侧面则是抬腿挡住。还拍了类似于男友视角的床照,一张单薄的床单勾勒出漂亮的身型,像刚苏醒般看向镜头。

莱恩拍完后问雪兰,他能不能留一份底片。雪兰拒绝了。

回去后,雪兰将照片装裱,底片销毁,一共六张照片,分别单张挂在了黑市上。他开价很高,一张照片的价格能在塞巴买一套不过分的房产,但还是不到一上午便卖空了。

下午接到了弗伦的语音通讯,问他是不是缺钱,弗伦认真表示,“亲爱的,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雪兰回道:“想多了,亲爱的,我在训狗。”

弗伦说:“一条也是训,两条也是训,我能当你的狗吗?”

雪兰说:“滚。”

之后雪兰便开始等着晏南发现这件事。对方发现得比他想象得慢,过了快一周才像是发现了,露出了不对的神色。

那天吃晚饭时,晏南一直在走神,吃两口便静着不动,凝着看他,像是欲言又止。

雪兰叉起一块鱼肉喂给他,“干嘛。”

晏南垂眸接了,之后握住了他的手,半晌问:“宝宝,你最近在做什么工作?”

雪兰拖长“哦”了声,“最近卖了点东西,我发现这么赚钱比经营酒吧俱乐部快多了,怎么了。”

晏南沉默良久,掀起眼皮看他,灰眸雾蒙蒙的,问他说:“你还在气我卖画的事,对吗。”

雪兰没作声。

晏南将他带去腿上抱住,脸埋在他肩上,默了一阵,低哑说:“我把照片买回来了,流通记录删除了。照片在门廊那里,你要留着还是烧了?”

雪兰静了会后,贴在他耳边问:“照片好看吗?”

对方将他抱紧了,手卡在腰缝里,唇发烫地贴在他颈窝,低低说:“好看。有一张照片上还有精液的味道,我到现在都好像还能闻见。”

军团长的洁癖有目共睹,手套几乎是皮肤的一部分。雪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悄声道:“那你是不是恶心坏了?”

晏南沉默了好一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问道:“兰兰,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

雪兰回说:“把照片烧了吧。”

烧毁了照片,内心的阴霾却挥之不去。晏南每日神经质地查看黑市,没有再找到什么,心却时刻悬在半空。

未来无法确定,令人心悸的消息随时将至,他无法做好准备,只能不断忧心下去,像在跑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