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打算亲自去会会他这位名义上的妻弟。

  这个人竟敢打阿凛的主意。

  他绝对要让他好好感受一下,真正反派邪恶大boss的手段!

  沈渊面露狰狞之色, 他冷笑一声, 领着鬼面,以阴气环绕己身, 掩去自己的身形, 悄悄离开了顾家, 前往他和周远江约好的地点——市医院附近的一家环境优美的高档餐厅。

  沈渊本以为, 一个中午完全足够他清理掉奇怪的小炮灰。

  却没想到,事情竟向另一个出乎他预料的变态方向, 发展而去。

  沈渊走进餐厅包间时, 周远江似是已等候多时。

  他举止文雅地抿着茶, 脸色却惨白如纸, 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病弱之气。

  见沈渊进来,周远江本想起身相迎,结果他腿肚子一软, 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周远江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沈家主……咳咳, 你好……咳, 你自便吧。”

  相较于上回在林家驱鬼时的状态,周远江的病情明显更严重了。

  沈渊对炮灰的情况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不以为意地拉开椅子, 坐到了周远江的对面。

  男人抬了抬眼皮:“直说吧,什么计划?”

  周远江控制不住地又连连咳了数声。

  他难耐地双手撑着额头, 缓了好久,才从怀里摸出一个逼真的人偶, 扔到了桌面上。

  明明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周远江嘴角却仍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痕:“这东西,你认得吧?”

  沈渊眯了眯眼睛,随意地伸手捡起桌上的人偶。

  这小东西只有他巴掌大小,外形与真人几乎没有差别,摸起来也是柔软且富有弹性的皮肤质感。

  沈渊把人偶翻过来,低头微微看了一眼人偶的面容。

  这人偶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它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大,五官尚未长开,脸蛋肉乎乎的,眉眼有点神似……傅凛。

  沈渊瞳孔一缩,眉峰微颤。

  他连忙放松手间的力道,像供着一尊佛一样得,小心翼翼地将小东西重新摆回桌面上。

  他放人偶的位置特别讲究,既能确保周远江无法轻易夺回人偶,又能让人偶尽情地舒展身体。

  即使它压根不会动。

  沈渊收起轻慢之色,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阿凛什么时候被人做了这么一个诅咒人偶?!

  竟然还不告诉他。

  “我……自然认得。”沈渊眸光微转,眼底弥漫起阴霾。

  沈家对邪术的研究当然不仅止于驭尸之术,在诅咒方面沈家亦是首屈一指的。

  何况,能做出如此真实的人偶,也只有那个术了。

  沈渊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与其他那些捡几根头发就能下的降头术不同,此法历来被称赞为“最完美的诅咒”。

  效果好的惊人,如果有哪个人被做了这么一个诅咒人偶,基本上这辈子就毁了。

  一辈子受制于人。

  当然,与此相对应的,施术难度也分外惊人。

  它需要取被害人的头发、精血、碎肉、眼泪、常用的衣物等等一系列原料,以特殊的手法凝练成人形。

  在人偶成型的那一瞬间,施术者需在人偶的背部,刻上被害人的大名与生辰八字。

  这还不够,施术者还要残忍地抽取被害人的一魄,注入人偶之中。

  最后,将人偶本体封入邪气极重的极阴之地。

  至此术成。

  至于沈渊手上的这个娃娃,是后续继续诅咒、玩/弄被害人的媒介之一,并不是人偶本体。

  本体不知道被封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

  周远江阴阴地挑了挑嘴角:“怎样?这个东西不错吧?还入得了你沈渊的眼么?”他往椅背上靠了靠,神情愈发病态,“相较于杀了周远泽,把他放在掌心把玩,不是更有趣么?”

  沈渊按捺住心中的暴戾,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哦?”

  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否则,周远江也不会特意来找他谈什么合作了。

  果不其然,周远江接着说了下去。

  “不过,它现在出了一点问题。”周远江深感遗憾,他解释道,“这个诅咒是在周远泽五岁时施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十八岁那年,失效了。”

  顿了顿,他阴郁地垂下眼睑:“而且照理说,失去一魄的他,应该再也不能修习玄学道术了,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机遇。”

  沈渊低头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他们是对“真正的周远泽”施下了这人偶之咒。

  可惜,周远泽在十八岁时选择了自杀,与此同时,傅凛来到了这个世界,顶替原来的魂魄,活了下来。

  这个扣押着“真正周远泽”一魄的诅咒效力自然大幅度减弱了。

  想明白后,沈渊挑了挑眉头:“你们周家,可真有趣。”

  “这算得了什么,可比不上你们沈家手段毒辣。”周远江谦虚地说道,随即他嘲讽地眯起眼睛,不屑一笑:“况且不过一个私生子而已,他……可算不上什么周家人。”

  “行吧。”沈渊把玩着小巧的茶杯,“想要我修补诅咒?”

  “没错。”周远江点头,“事成后,这个媒介就送你了。”说罢,他邪肆地阴笑了一下,“那时候,周远泽便是你我股掌间的玩物了。”

  沈渊差点没绷住,一巴掌拍死这个傻逼玩意。

  静了静神,男人才勉强若无其事地颔首:“有点意思,带我去封阵之处罢。”

  人偶本体必须毁掉,即使里面封的是“周远泽”的一魄,可血肉原料毕竟来自傅凛的躯体。

  碰上邪术方面的高手,通过这套媒介,仍然可以肆意玩/弄傅凛。

  比如沈渊本人,就是这么一个邪术高手。

  周远江却摇了摇头:“我找人检查过了,说是由于时间过久,人偶中的血水、泪水干涸,致使咒术失效。”

  ???血水干涸?

  沈渊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深深地侮辱。

  就像一个数学系大佬,看到一个小学僧解不出幼儿园算数题一样。

  被害人的一魄还压在里面,干些水分能有多大影响?

  这是什么三流邪术师的发言?!

  邪术大佬沈渊,嗤之以鼻:“你相信是这个原因?”

  沈渊轻轻扬了扬眉眼,神色间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是个智障吧”。

  周远江怔了一下,万分恼怒,他哪知道?他又不是沈家那些邪门歪道的鬼东西。

  他对邪术根本一窍不通。

  周远江强忍着不快,缓声补充道:“那个邪术师还说,当年我们施咒时,未取周远泽的jing液,这对咒术效果也有影响。”

  ???什么鬼?

  这些人竟然还想动他家宝贝的jing液?!

  可去他妈的,集体升天吧。

  沈渊气笑了。

  沈渊压着语气中的起伏,平淡地再次提议:“我去看看吧。”

  周远江虽然不太爽沈渊的态度,但对沈渊的专业程度,他不得不信服:“也好。”

  随即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最近几日阳气极盛,不宜开阵。不如这样,你姑且先派一只美女鬼仆去取周远泽的血液、泪液、jing液……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派美女鬼仆干什么?!

  派她绿了自己么?

  这个人很有想法嘛。

  沈渊神色冰冷地注视着某个口出狂言的狗东西。

  周远江莫名感到一阵冷意,他奇怪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渊,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体。才继续说道:“我的诚意你已经看到了。”他瞥了眼桌子上的人偶,“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沈渊依旧没有说话。

  周远江咳了一声:“呃……周远泽现在虽然很强,但骗取一些□□并不难,比如,我们可以给他下/药。”

  确实不难,把阿凛日哭一遍,什么都有了。

  沈渊漫无边际地想着。

  不管难不难,他都不想做。

  沈渊皱起眉头,有几分犹豫。

  直接撕破脸皮么?

  不行,万一他们查不到人偶本体的镇封之地。

  世界之大,谁知道会在哪里?

  把周远江抓起来逼问?

  这也是下下之策,周远江手上还握着不知道多少个人偶媒介。

  要是伤着阿凛怎么办?

  他不敢尝试这种可能性。

  沈渊叹了一口气,淡声答道:“一言为定。”

  说罢,沈渊站起身,准备离开。

  周远江又喊道:“今天我父亲可能会接周远泽到家里去。到时我会假称你的鬼仆是我的朋友,邀请她来玩,ok么?”

  沈渊身形微僵,脸色一变,但嘴巴上仍保持着大佬风范:“你安排好即可。”

  很好,现在难上天了。

  沈渊心神不属地离开包房。

  他刚一踏出门,包房里便传来数声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声。

  有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我们还是回医院吧?”

  “怕什么?”周远江在咳嗽的间隙之中,冷笑着说道,“那群庸医,我……咳,我自会长命百岁,这……可是老天定下的。”

  沈渊扬了扬眉宇,也没往心里去。

  他抬起步子,继续往前走着,离开了这家餐厅。

  没多久,他拐进一处阴影里。

  沈渊沉下脸,对着无人的空气说道:“去查,把周家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

  “是。”鬼面凭空出现,低头应道。

  “其他人,去把周远江监视起来。”沈渊继续下着命令。

  又有一群鬼仆相继出现,领命而去。

  沈渊看了眼呆在原地的鬼面,奇道:“你怎么还没走?”

  “家主……您真的要去诱引小傅?”鬼面微微抬起头,问道。

  “不然呢?派你去?!”沈渊没好气地说道。

  “不不不。”鬼面赶紧低下头,“在下的意思是,您的鬼仆形态……怕是诱引不了小傅。”

  沈渊深吸一口气。

  他难道不知道么,这不是没办法吗?

  难不成真派个美女鬼仆?!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沈渊沉着脸,幻想了一下各种可能性,最后他试探地假设道:“你说,强取怎么样?”

  鬼面沉默了一下:“家主,在下最近听了一个新词儿……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没事,干完这票他就销号。

  沈渊沉思了一下。

  可行吗?

  沈渊心中暗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瞎扯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周远江的事为什么这么复杂

  大概我写大纲的时候,仍然对写一篇打脸文抱有幻想………

  Orz

  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向凛凛坦白,再让老顾直接算一波

  不过渊仔没把老顾算成己方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