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很仁慈地住手。

  程晖把他从队员们手里接下来。

  陶安抬起头,只见程晖脸色带着爽朗的笑容问道:“心情好多了吗?”

  陶安很久没流过的眼泪突然就蹿了出来。

  他紧紧地抱住自己唯一可以触碰到的人,难以控制地哽咽起来。

  程晖拍了拍他的脑袋。

  陶安飞快地在程晖身上抹干眼泪,恶狠狠地说:“马上给我来战场!”

  程晖说:“奉陪到底!”

  队员们也应和:“奉陪!奉陪!我们可不会输给哭鼻子的家伙!”

  陶安骂道:“可恶,你们这群混账!”

  却是破涕为笑。

  陶安上“小九”的号和程晖他们对战好几场,午饭时间就到了。一伙人在食堂用了饭,又重新回到演练平台里面,只不过换成陶安带队去挑战其他军团。

  和队员们一起玩的感觉似乎比平时更开心,陶安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直到程晖提醒说要吃晚饭了,他才停止发起那无休止的挑战赛。

  指挥了一整天,陶安实在是饿得慌,连军区食堂的饭菜都觉得格外香,他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容:“今天我过得很开心!”

  程晖见陶安的菜差不多见底了,把自己的那份也夹了一点给他。他说道:“这种强度的玩法对你来说太耗体力了,多吃点。”

  陶安正好道谢,却猛地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徐浪就站在自己和程晖跟前。

  徐浪没有管周围人的侧目,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陶安刚才对程晖露出的笑容,以及程晖亲昵地把菜分给陶安的场景。

  那个画面让他心里充满了暴戾的情绪。

  徐浪说:“跟我回去。”

  陶安脸色一白。

  程晖说:“徐先生,陶安……”

  徐浪额角青筋微现,压根没有理会程晖的意思。他盯着陶安重复道:“跟我回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陶安知道现在的徐浪不是那个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阿狼,甚至就连那个执意要和他定下婚约的徐浪都不是,要是他敢反抗的话,这个“徐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他咬咬牙,站起来跟着徐浪离开。

  一路上徐浪都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陶安胸口发胀。

  等差不多抵达徐宅,陶安心里一阵发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今天是军区开放日,我去找他们玩……你知道的,我在陶溪那边也有账号,他们都是我的队员。徐浪,你……”

  徐浪猛地踩下刹车。

  他面色狰狞地抓住方向盘,控制着自己不要把怒火发泄到陶安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用很平静的语调说道:“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和程晖相处时的场景想的是什么?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你可能背着我和他往来很久了——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你背叛我!为了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我一遍又一遍地压下这些念头——就好像我这段时间压下每一个想狠狠地把你抱起来、狠狠地占有你的念头一样。所以我很少出现在你面前——我怕伤到你,我怕我们之间再出现永远也难以挽回的裂痕——”

  陶安的心一颤。

  徐浪似乎终于把心里翻腾的怒火压下去了,连神情都变得很冷静。他伸出手轻轻地将陶安带进怀里,把脑袋埋在陶安颈窝里。

  陶安愣愣地任由徐浪抱紧自己。

  只听徐浪的声音跟他的心一样在隐隐发颤:“……陶安,我们之间不要再有别人好不好?”

  

  第96章

  

  容裴从毛球手里接过那封信。

  瞿洺打趣:“这年头还坚持写信的人可不多,看来这家伙很有情趣,要我转过身去吗?”

  容裴说:“当然不用。”他当着瞿洺的面拿出信来看。

  事实上看到信封上的三个字时容裴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字迹,因为那几乎是他一笔一划教出来的。

  那时高竞霆总是静不下心来练习,每次练字他都得哄很久,那简直是容裴最有耐心的时候了。然而等到练成之后,这家伙写的字却连一丁点儿他的影子都找不到,瞧上去完完全全就是军人的硬派风格——字如其人。

  容裴扫过纸上的内容。

  那是一长串他和高竞霆以前常玩的密码游戏,通过解读图文得出一些代表时间和坐标的数字。

  高竞霆以前爱极了这个游戏,百玩不腻,心血来潮时总爱拖着他以整个云来港为场地到处跑,每次旅行时更是玩得让人心惊胆战——容裴每次陪他出去都有一大半的时间在找人,导致他非常后悔将这玩法教给高竞霆。

  容裴看着短短的信笺,心里面有种不清不楚的感觉在轻轻漂浮着。

  那些日子他也有烦躁到只能用烟草浇熄忧闷的时候,但仔细回想一下,那滑稽到引人发笑的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容裴回过头来,笑着对瞿洺说:“我可能没法去看那群小崽子了。”

  瞿洺挑挑眉:“有约?”

  容裴扬了扬手上的信:“不算,只是有了条比较确切的活动路线而已。”

  瞧见容裴眉头舒展了不少,心情显然变得很愉快,瞿洺当然不可能拦着:“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