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正君。难得你来一趟,我却……”

  穿着正臣给的大正风和式女仆装站在并中的校门口,铃奈对眼前的正臣很是抱歉。

  由于三年级A组的女仆咖啡屋持续热门,导致铃奈刚从舞台下来后不久,被纲吉带着回后台换了衣服就又被同班同学给叫回班上帮忙招待去了。

  刻意请班上的同学把自己的轮班时间调到和铃奈一致,本想着铃奈演出完之后就应该没有工作的迪诺原打算想找个机会约铃奈一起去逛文化祭。可当他好不容易挤到了后台却见铃奈又被叫回去帮忙。知道铃奈是接下工作就会认真负责到底的人,迪诺只有放弃了想要和铃奈两个人独处的想法,跟着铃奈一起继续在女仆咖啡屋里进行接待。

  至于斯夸罗和弗兰……和迪诺怀着差不多心思的两人因为找不到其他想做的事,最后也只能奉陪铃奈和迪诺,一直到文化祭接待外来客人的时间结束。

  就这样整个下午铃奈完全抽不出时间来陪一下远道而来的正臣,倒是迪诺、斯夸罗、弗兰、纲吉、狱寺和山本等人被正臣不由分说的抓着,无可奈何的轮番跟着正臣逛完了整个文化祭。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听铃奈酱道歉的啊!”眨着眼睛对铃奈笑道,正臣不忘补上一句:“虽然道歉的铃奈酱也超~可爱的啦~”

  “……再这么嘴上轻浮,小心被沙树小姐讨厌哦。”故作没好气的样子,铃奈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不嘴上轻浮,我也肯定被沙树讨厌了啊。)

  笑容中没有温度,没有告诉铃奈沙树因为自己的关系被人打断了双腿,正臣只是以笑蒙混了过去。

  “那我就回去了!”朝着铃奈像模像样的敬了个礼,正臣再度俏皮的眨眼。

  “衣服——”

  “啊啊~这些衣服本来就是想要给铃奈酱穿的~铃奈酱就把它们当做是我,好好的珍藏吧~”

  铃奈刚想问自己身上和还留在休息间里的那套猫耳女仆装要怎么处理,正臣就笑着对铃奈如此道。

  “Byebye铃奈酱~”

  和来时一样突然,说走就走的正臣走的毫不拖泥带水。目送着挥手离开的正臣,铃奈想起自己离开池袋的时候正臣也是这么朝自己挥着手。

  从三年级A组的教室往校门处看去,确认正臣已经离开了的迪诺回头去看被精力过剩的正臣拉着到处在文化祭里到处乱逛,在各处被女生缠住搭讪,之后又被叫回班里帮忙收拾,此时累的要命、跑来三年级A组教室休息的狱寺、山本以及被殃及池鱼的纲吉。

  铃奈累了一天,几乎是把两天的工作量并作了一天的事三年级A组的人

  有目共睹,再加上迪诺、斯夸罗和弗兰的微笑、不满以及扑克脸攻势,三年级A组的班长将铃奈明天的工作表排成了“宣传”。

  也就是说文化祭第二天铃奈只需要穿着女仆装在并中四处走,在看到有人对女仆装感兴趣的时候宣传一下三年级A组的女仆咖啡屋就可以了。加上之后铃奈的工作就只有再上台演一次红心女王,可以说文化祭第二天铃奈都是自由时间。

  看着铃奈兴致勃勃的在接待中那十几、二十秒的时间里规划着明天什么时候去二年级A组的鬼屋,什么时候去看B组和C组的戏剧,什么时候去一年C组的占卜屋占卜,什么时候到操场上的摊子去吃炒面、棉花糖、香蕉巧克力,不论是谁都仿佛在铃奈身上看到了有小花夹杂着亮晶晶的物质在飘个不停。

  看着铃奈开始散发治愈的气场,一群疲惫人也被铃奈给治愈了。想着“不妄我们让人给铃奈排出自由时间”的迪诺和斯夸罗等人接手了剩下的所有工作。班里的其他人则是去帮忙收拾各自所属的委员会、运动部、文艺部或是同好会的摊位场地。看着教室里没有自己需要操心的事了,铃奈也才放心的先去把正臣送到了并中门口。

  “……那么剩下的就是这个了吧?”

  扑克脸的目光指向了放在一边的白玫瑰花束,弗兰碧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写着“マシュ”的卡片。不知道为什么,这张朴素的白色卡片令弗兰十分的在意。

  “‘マシュ’……?马修?”

  不只是迪诺,斯夸罗、弗兰、山本、狱寺或者是纲吉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这张卡片上的名字是指谁,这束花是谁送来的。

  只有铃奈知道 “マシュ”指的是“マシュマロ”(棉花糖),也就代指了送花的人是“棉花糖君”。

  “这张卡片上有种令人讨厌的味道啊。”

  “呜哇啊?!里包恩?!你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被忽然出现还拿起花束查看卡片的里包恩吓到,从椅子上摔下来的纲吉差点连心脏都从嘴里吐出来:“还有那是铃奈前辈的东西吧?!不要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啊!”

  和里包恩一同从窗外进入,一旁的风以袖掩口轻声微笑。

  对铃奈表现的很是冷淡的里包恩最近都没怎么和铃奈说过话。但是在铃奈看不到的地方,里包恩对铃奈的事还是很关心的。

  “喂,废柴纲,你知不知道这束花是谁送来的?”

  婴儿肥的小手拿着卡片送到了纲吉的面前。

  “不知道啊!谁会知道这种事情?!”想也不想的回答,纲吉满额黑线:“所以都说了那是铃奈前辈的东西!快点把别人的东西放回去啦!”

  “呼嗯…

  …连废柴纲也不知道啊。”

  看着那张卡片,里包恩陷入了沉思——杀手的直觉告诉他铃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遇到了什么人,但是那个人一直隐藏在薄雾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实体。也正是因为如此,里包恩才更加觉得这个人需要警惕。

  “狱寺和山本呢?”

  “对不起,里包恩先生,我也——”

  “抱歉呐,小鬼。”

  狱寺和山本也同时摇头。

  “总之也不是混账师父的凤梨臭。”弗兰面无表情的补上一句。

  “阿纲,”

  “啊?还有什么事,里包恩?”

  没好气的瞪着把卡片放回去的里包恩,纲吉重又坐回了椅子上。

  “看紧铃奈。”

  “哈……?”纲吉看向里包恩,却意外的发现里包恩那黑色的大眼之中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总之最近尽量不要让铃奈离开你们的视线范围。”

  (这种讨厌的感觉是什么?)

  因为把铃奈托付给了风,最近一段时间里包恩都没有陪在铃奈身边。也因此里包恩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的察觉到了铃奈身上、或是说身边逐渐飘散出一种异质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讨厌,缓慢地的侵蚀着所有人的警惕心。同时又黏稠沉滞的像要让人窒息。

  一开始里包恩以为那和忽然出现的纪田正臣有关,可他悄悄地跟踪了正臣一天也不见正臣身上有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刚才感觉到那束白玫瑰附上的卡片上有不明正体的气息时里包恩也想到了先前在铃奈身边感觉到的异质。

  里包恩说完,压了压帽檐。

  “说到铃奈……”先前看着铃奈走回并中才转头看向卡片的迪诺此时开口:“从校门口走到教学楼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众人一愣,显然他们先前都没有想到迪诺这时注意到的事。

  (怎、怎么回事——)

  发现自己下意识的一凛,纲吉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草原上的狮子发现了有狩猎者在觊觎自己族群时的感觉。

  (这种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站在校舍之后、鲜有人经过的垃圾焚化炉之前,铃奈睁大了眼睛,身体无意识地颤抖个不停。

  几分钟前,偶然遇到同班同学的铃奈被同学拜托过来这里扔垃圾。而在垃圾焚化炉之前铃奈看到了意外的身影。

  好奇地上前,想要问那个人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铃奈却是脚步还未迈出便发现了异样——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啊……?!”

  鲜血顺着人的手臂流下,每一滴都猩红刺目。而垂着手臂的中年女性被血濡湿的大半身体都被

  塞进了垃圾焚化炉里。在中年女性脚下还有一个眼镜被打碎了,头和颈项被扭曲成怪异姿势的中年男性。

  “骸——————!!!”

  高分贝的尖叫划破云霄,要不是铃奈还没有拿出指环带上,恐怕她现在就要点燃火焰朝着脚下是两人尸首、踩着血迹仿佛如盛开在血河中的毒花一般的骸。

  ——那一对还在土地上晕染着鲜红的中年男女正是铃奈许久没有见面的父母。

  (我们不是同伴么?)

  一起讨论制服,为制服的搭配做着无意义的争论。时常看着两个骸加弗兰唇枪舌战偶尔师父对弟子施以暴力的手段。

  (为什么同伴会对我的父母出手?)

  恐怖起来很恐怖,但是从来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不知何时开始铃奈已经把笑声奇怪的骸当成了绝对信任的同伴。

  (不是救过我吗?)

  如果骸对自己有杀意,他早就能杀了自己,可是现在躺在骸的脚下、明显已经死亡了的两人却是自己的双亲。

  很容易气馁但是笑起来很是明快单纯的母亲,做事总是无法持之以恒但是总是给予家人最好的生活的父亲。尽管不怎么在自己身边,但是自己最最喜欢的双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真的……”

  碧眸中倒映出的是被鲜血染红的世界。捂住自己的嘴巴,感觉大脑和思考同时开始变得奇怪的铃奈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去。

  “没有理由、骸会做这种事——……”

  “Kufufu~真的是没有理由的吗?”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放下了带血的三叉戟。骸转身,朝着铃奈露出足以称之为妖艳的笑容。被那笑容所摄,向后退的铃奈一个踉跄之间跪坐到了地上。

  “我曾经说过吧?你的前世是我的奴隶。今生你也该是我的奴隶。”

  皮手套冰凉的触感托起了铃奈的下巴,让带泪的双眸无法逃避的直视自己的脸孔。

  “迟迟不变成我的奴隶,是你的错哦。”

  双眸之中是骸那张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孔,铃奈的瞳孔一瞬间急剧的收缩。

  “Kufufufu……”

  从父母身体里流出的猩红被抹上了铃奈的脸颊。骸微笑,浮现出“六”这个数字的红色右眼仿佛最邪恶的宝石。

  “都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故意要刷到这个验证码的……

  只是写这章的时候刚好……→w→(斜眼看一直在彰显自己存在的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