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知道有些人酒量不好, 一杯就会醉。

  没想到那个人是我自己。

  总之,第二天我在酒店醒来的时候,仿佛被什么奇怪物种吸取了记忆, 什么也没有印象了。

  再怎么样也不该……?我只抿了一口调酒,喝了一小杯梅子酒啊,这有点差的过分了吧!

  没错,这家居酒屋的“梅子水”实际上是“梅子酒精饮料”,梅子汁兑米酒, 虽然很低, 但确实是有度数的。

  松田阵平大概是察觉到了, 毕竟酒壶和饮料壶的差别很大。

  但有什么意义?没有,我还是喝掉了,并且迅速醉倒, 睡得一塌糊涂,连怎么住进酒店都不知道。

  经过一夜的□□, 我的裙子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当然不可能这样出门, 我给前台打电话, 请他们给我送一份早餐和衣服, 准备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再离开。

  客房内装修很精致,应该是商务类型的酒店,窗边有一张宽大的桌子,一张纸被玻璃杯压在上面, 我走过去拿起,是松田阵平的留言。

  「房费已经预付了。」

  原来松田阵平的字是这个样子的。

  按理来说应该给他发条讯息或者干脆打个电话做出诚恳的感谢, 但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昨天那种奇怪的情况, 我干脆什么也没有做。

  反正这么大一个人也不会忽然失踪。

  刚开始还大言不惭说要请客, 现在这种情况,怕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自己都没吃饭就要头痛怎么安置我……

  我在内心向两位警察表示抱歉,但要让我直面废墟,还是拒绝。

  啊,我终于想起来昨天把什么忘记了——是我的背包啊!

  算了,干脆买新的吧。

  实际上枪伤不到一个月就可以长好不影响行动,但我直到七月份才痊愈,恢复期漫长到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医生根本没好好给我处理伤口。

  拍摄到的照片那天被我连手机一起交给了安室透,他拿到手的时候表情复杂到让我觉得奇怪,所以就直接问了。

  “是情报有问题吗?”

  “不,只是没有想到。”

  ……有什么没想到的,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能偷拍到代号成员照片的能力吗?我正面对上基尔的胜率虽然确实小到可以忽略,但是现在又不是比较战斗力。

  “不管有没有想到都已经在你手上了,我能力也没有差劲到那种程度吧?”我连生气的情绪都很难升起了,自从安室透和我慢慢熟悉起来,我就已经能够接受人与人的差距可以大到像是换了物种。

  是吧?金发黑皮大猩猩。

  “不是对你的能力产生质疑。本来只是想看住你不要添乱就可以,没想到你还会真心实意的主动提供情报……感觉现在直接把你添加进证人保护计划也没问题。”

  “……”是诶,我又不是他们公安的人,为什么还要跟踪基尔半个多月去给安室透找证据啊。

  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情一定也很复杂。

  “证人保护计划不是FBI——”

  “我们国家当然也有类似的规定,所以你考虑不考虑……”

  “不要。”我打断他,“我还没到要被藏起来的程度,也暂时不想脱离组织。”

  “理由呢?”安室透问,“留在组织总该一定的理由,但是我完全没感觉到你有什么原因。你不喜欢犯罪,也没那么需要金钱,更没有和组织里的谁有强烈的羁绊。”

  安室透的疑惑太充分,让我也开始反思,我到底有没有一定要留在组织的理由?

  组织成员的身份对我来说一直都是负担,而我不论是从身体素质还是思想观念上都不适宜在组织生存,甚至最近的任务渐渐让我感到力不从心——我的能力已经不足以让我独立完成组织分配的任务了。

  如果单论任务,再坚持几个月一定会好转,琴酒虽然看不上底层的虫子,但也不会刻意送组织的人去死,安室透在帮我处理任务这件事琴酒绝对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最近确实有大事。

  大选要开始了。

  这当然轮不到我担心,这种大事,个人的作用简直是微乎其微,比拼的是民意,可组织想必很担心。

  这样说来——

  按照上次偶遇的情况,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还有赤井秀一已经同组出任务了。

  “我忽然想起来,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身后的是诸伏……苏格兰和莱伊?”差点讲错,我出了一层冷汗。

  “下次最好别再叫错了。”安室透轻声带过这句话,接着说,“你认识莱伊?”

  “他很出名,我听说过……”这应该是默认了?我想了想,“看来组织确实很重视这次大选啊。”

  那威士忌们到底在做什么任务也就非常明显了,无非就是暗杀议员之类的,毕竟人只要死了,就会失去所有可能性。

  “对现在的我来说,留在组织就是最好的选择,”我想清楚以后回答安室透,“……只要熬过十月就会好很多。”

  九月大选就会结束,十月组织就会回归正轨,五月到十月并不是很长,而且只要我有足够的价值安也不会轻易被安室透放弃,基尔的事情刚好可以证明我的价值——我可以给出他拿不到的情报。

  七月底有东京最大的烟火盛会——隅田川花火大会。

  我看着手机上萩原研二邀请我一起去看烟花的讯息,想了很久,还是选择拒绝。

  最近两个月的见面中,虽然没有人说出口,但是我明显感觉到松田阵平的态度变得微妙。

  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也不想他在和我相处是产生不好的情绪,所以非必要,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至于萩原研二想单独和我看烟花?

  不,我觉得人还是不要太有自我意识,萩原研二明显只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的关心,我早就发现他对待我像是对待他不懂事的妹妹,说话的时候也和哄孩子差不多。

  说到底,我这种非常规救命恩人让他很困扰吧,毕竟太过关心年轻女性很容易被误会,好不容易才有这样大的庆典可以顺理成章的带我去玩。

  没想到他竟然很顽强的打来电话。

  「小千纪为什么要拒绝呢?难道是已经和朋友有约定了?」

  为什么……

  “那倒是没有。”

  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美子,我们只会偶尔打电话问候,从来不会约着去玩。

  说到底,我也没办法和普通人一样换上浴衣去看什么烟火大会吧。

  「那是因为有工作?」萩原研二接着问,「一个人待在家里不会无聊吗?」

  我走到阳台拉开窗帘,楼下可以看到有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穿着浴衣结伴往外走。

  这样看起来一个人是很无聊。

  “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是一起吧?”我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你们玩的开心就好,我有些事情忙。”

  虽然是谎话,但是如果愿意的话我确实能找到很多可以让我忙起来的事情。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又响起属于萩原研二的轻快的声线:「那么下次再说,反正两个星期之后……」

  “等一下,正巧接到电话,我有事情想商量。”我听到自己说。

  「什么事?」

  “最近几个月……我可能没有时间去见面了。”

  突兀的,电话那边换了一个人。

  「没有时间吗?」

  我捏着电话的手猛的收紧,又慢慢放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因为身体恢复了,该我接手的工作要承担起来,所以……”

  又安静下来。我心里有了一丝预感,紧张地等待着松田阵平说话。

  「那最近几个月是多久?」

  我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更加紧张,迫不及待地回答了他:“十一月……不!十月就空闲下来了,我们十月的第二个周末再见吧。”

  「把事情忙完再来,不用着急。十一月见。」

  挂掉电话,我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情绪中无法抽离。

  是错觉吗?

  我不敢肯定,但我没办法用别的理由解释。

  我恨不得马上就反悔去参加烟火大会,但是我敢肯定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十一月快来吧。

  --------------------

  作者有话要说:

  1990年日本应该是有大选的,但是如果搞错了就忽略!当做私设好了

  我现在写小阵平总有一点端着,但小阵平其实是随性的类型,是因为女主的身份问题,又喜欢他又是黑方身份,马上就会好一点的

  本来想着要不然休个一周算了,但是我发现我追的小说也停了一大半,怨念……想了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还是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