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祭坛里的东西很重要,事关青铜门。”

  最后三个字出来,她只觉身边一阵厉风,脖颈上已经架了长刀,男人阴沉沉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你怎么知道青铜门的?”

  慕歌看了看刀,“因为我是从其中来的。”她将手中陨石举到他面前,“这东西,就是青铜门里的东西,我没说错吧?”

  僵持不下,周身一片寂然,他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那其中溢出来的猜忌淹没慕歌,她不适的蹙了蹙眉,扫了一眼祭坛继续道:“理由就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的交易还是要继续的,你提供血液,我达成目的,就这么简单。”

  她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撇出一点冷香激活法阵,刺眼的光一闪而过,厉风吹起她的秀发,瞬间满室奇香。

  他被这香气弄的有些晃神,随后抽出刀割在掌心。

  慕歌嗅到血腥味,嫣然一笑,将陨石递过去接住,引着他向着阵中走去。

  吸纳感一瞬间冲来,他觉得那伤口似乎被什么扩大了,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他低头看去,原来是血液流动加速了。

  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他蹙眉却没有出声制止。

  慕歌看着他死磕到底的样子,暗暗惊叹这唐媛阵法的狠绝,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啊。

  挥手割破手掌,迅速的按在张起灵手上,伤口中的冷香流逝出来,他能感到什么东西钻.入了体内,疼痛如潮水般褪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她松开手,将陨石按在地下的阵法符文中,大片的文字浮现出来,奇形怪状让他看不懂。

  慕歌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迅速收好陨石,阵法的光暗淡下去,她微微一笑,“我们走吧,已经知道下一个地点该做些什么了。”

  *

  冬日来临,让慕歌觉得有点不适应。

  她搓了搓冰冷的手,拨了两块炭放在手炉中,如获至宝的收进怀中。

  丫头拨了一下银盆中的炭火,对她微微一笑,“慕姑娘是北方人吗?”北方人一般都觉得南方的冬天难耐,以前她不懂,后来去北方过冬才知道,阴冷和干冷的确不能相较。

  何况北方人很会取暖。

  她打量了一下屋里,“要不再为你加一盆炭火?”

  慕歌摇摇头,她的身体呈现颓势不是因为这些,当然也有点关系,但真正的根本原因——

  她体内的冷香储存量,应该是要见底了。

  必须尽快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但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个天时,就是不到。

  “慕姑娘,这是我为你裁制的冬衣,你看看合不合身?”丫头从带来的箱子里展出一件冬衣,其上的绣技十分精湛,让慕歌都禁不住伸手摸了摸。

  好久没有穿这样华丽的衣裙了。

  丫头看她出神,知道这是很喜欢了,放下心来浅笑嫣嫣,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定会拿出十分的用心来对待。

  她帮她换上,又亲自打理一番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对镜望佳人情不自禁的感叹,“慕姑娘真的是很美。”

  慕歌看着镜中的自己,神情冷淡双眼空泛,只剩下一副艳丽的皮囊衬托起华服珠饰,有形而无神。

  可她的这幅皮囊,也快要因为养料耗尽而颓败了。

  她会死在这个时代吗?

  “慕歌——”亮丽的女声传来,丫头走上前去开门,尹新月进门就抱起丫头转了一圈,然后像是花蝴蝶一样扑到慕歌面前,“请帖~”

  丫头被转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迈步跟过来,扫了一眼请帖疑惑道:“怎么请帖已经写好了?”

  尹新月嘻嘻一笑,“别的都没有,张启山在张罗,我自己的朋友自己写,不用他。”

  丫头笑道:“所以新月为什么不给我也写一张呢?”

  尹新月疑惑,“你都出嫁这么久了,在外用自己名头吗?那我明天给你送一份来,我以为给红府一张夫妻帖就行了呢。”

  丫头咳嗽一声,脸颊流过一点霞云,半晌道:“不必了,逗逗你而已,我在外确实是用二爷的名头。”

  尹新月点点头,“不过,我们家的女儿,即使出嫁了也喜欢用自己的名头,关于这个我还真得回头问问张启山。”

  丫头不由得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不是什么人都有新月那样好的娘家啊。

  慕歌将请帖放下,对尹新月展露笑颜,“恭喜了,新月。”

  *

  深夜红府围墙划过一道身影,快速的向着城郊而去。

  月光高悬,映在慕歌的脸上带着冷肃的味道,忽然心脏一痛,她停在枝桠间,缓缓地坐下来,等了一会儿呕出一口鲜血。

  丛林中闪过几道身影,似乎是被血腥气惊动。

  慕歌目测了一下距离,觉得这里也能将就,于是站起来,对着月光伸出五指。

  指尖升起袅袅细烟,千姿百态的越聚越多。

  香气开始扩散,飘摇至不远处的树木,让另一棵树上的人微微一愣。

  这香气似乎与她平日里散发的,还要诡奇些。

  他这里的视野很好,能够清晰的看见慕歌的所作所为,眼见她面前的雾气越来越多,借着月光,他能看到她的面目越来越苍白,而后竟然身子一歪,从树上掉落下来。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接住慕歌,站在地面上了。